“子举,伯父真的决定将樊楼入股郓王旗下?要知道樊楼不但是东京最繁荣之地,在整个大宋也很有名气呢。”
高柄点零头,“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咱们哥三又没撒能耐,学文不成,学武又不成,现在官家对咱们的恩宠虽然不减,但父亲过,人死如灯灭咱们高家不想想办法,前景堪忧啊!”
刘锜赞同了一声,两人心照不宣饮了一杯,高柄看着酒杯中的透明液体道:“信叔,这酒便是郓王所酿,今夜之后便会名扬大宋,父亲殿下是聪明人,日后这太子之位……”
到这里高柄心虚的四处看了看,殿内所有饶注意力都在比武场上,方才快速道:“郓王成为官家的可能性很大,咱们高家用区区樊楼保一府平安,可是赚大了。”
“伯父为官数十年,眼光自然是不会错的,锜没料到郓王竟然向女真人提出比武,可见他并不只是诗文出众,在战场上恐怕也有上佳表现。”
他正欲再,却见高柄推了自己一把,“信叔,郓王正在叫你呢。”
刘锜一愣,耳中果然传来了郓王的声音。
“信叔,该你上场了!”
高柄眼神亮了,仔细叮嘱道:“郓王果然十分看重信叔,你可要拿出十分本事,到时也好为咱们高家多几句好话。”
刘锜十分纳闷郓王如何知道自己箭术非凡,此时也来不及多想,拍拍衣袍,也不怯场,大步走了出去。
郓王的情报工作竟然做得如此仔细,高伯父只怕是对的,跟着殿下前途光明,无怪乎樊楼也舍得拿来投资。
赵佶见到这位面如满月,十分俊郎的年青后生,自己却不认得,他最喜欢长的英俊之人,连忙问向梁师成。
“这又是何人?风流逼人,朕见他长的十分好。”
梁师成对今日到场的郓王部下如数家珍,当下嘿嘿一笑。
“官家,此是西军统制刘仲武次子刘锜,端是一个历害人物。”
“想起来了,上次足球比赛就有此人,原来是刘仲武家的,听他病的很重?”
“是的,官家,起不了床。”
“让刘仲武好生医治,这一定是长年在西北落下的病根,西军的将士真是辛苦啊!”
赵佶如此感慨,倒将梁师成吓了一跳,连忙道:“有了官家的关心,刘仲武的病眼见就会好起来。”
宗弼虽然年轻,却征战沙场数年,阅人无数,眼光自然精准,一见刘锜便知不凡,以目示意阿赫木千万不要轻担
群臣大都不认识刘锜,不过见其仪容,大都忍不住在心中暗喝了一声采。
赵楷今日和金人比试的目的就是要在官家面前推销自己的部下,秦桧已经销售出去了,韩存保紧随其后,接下来便是刘锜。
“久闻信叔神射,绝世无双,恨未目睹,今日胜景,王斗胆请施展绝艺,以饱大家眼福。”
赵佶一听郓王所言,愁容顿去,“师成,楷哥儿有通晓机之能,朕瞧着这位衙内,也许不逊于高一箭。”
刘锜在女真人面前自然不肯示弱,拱手道:“韩少珠玉在前,末将一点薄技,仅供一笑!”
阿赫木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怒从心起,大声道:“咱们怎么比试?”
刘锜哂然一笑,“既是箭术,不如自己施展,何必还用箭垛呢?”
“就是。”
“这里都是箭垛,爱射哪处都校”
韩存保、关胜、杨志等人纷纷为刘锜打气。
“锜久疏弓马,不弹戴已久,”刘锜含笑道,“还请将军先射,锜在一旁瞧着学罢!”
阿赫木射术不俗,闻言昂然道:“既然如此,某就抛砖引玉,僭先射了。”
他着眼四下乱扫,心中认为将殿中的两盏灯笼射灭倒也可以。
旋即一想,看宋人那态度,只怕也有些本事,射灯笼只是寻常之技,显不出自己的水平。
忽然间,瞥见殿脚处立有几对酒桶,他挥手,让两名豹卫把一对酒桶搬到大殿另一处无人角落中,只见黑漆漆一团,让人看不见酒桶。
这是要盲射,集英殿下没有一丝声音,大家都为刘锜捏了一把汗。
阿赫木摆好架势,曲一曲臂肱,把空弦连拽几下,先试试自己的臂力,然后搭上箭,拽圆弓,回头对众人。
“某这一箭要射在右边那木桶盖的把手上。”
一语未了,他陡然扭转身躯,反手背射一箭,箭去如流星,隐约可见尺来长的白箭翎颤动了几下。
“好快,好快的箭!”
阿赫木从箭箙中拿来一支平镞凿子箭,拉足弓力,只听他大喝一声,“着!”
箭矢飞去,一股酒香顿时弥漫上腾,原来他第二箭,竟然在黑暗中将第二个酒桶的桶盖掀开。
在金国使团的喝采声中,阿赫木得意地让豹卫点亮蜡火,却见第一箭正射在酒桶的木柄之上,第二箭果然是将桶盖射开。
除了女真人喝采的声音,大宋群臣都沉默了。
盲射能达到如此水平,女真人射术当真是百步穿杨,这一局恐怕要输了。
“可惜高一箭不在簇。”赵佶嘴里念念有词,他虽然喜欢刘锜,也觉得这局输定了。
“哈哈。”
薛昂跳将出来,仰着头大笑几声,双手前挥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郓王殿下,该你了。”
“可厌!”
赵佶突然觉得平日里对自己歌功颂德,看上去无比可爱的薛侍郎此时成了一坨屎,正散发着股股恶臭。
赵楷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面带微笑,薛昂这个动作却成功激怒了刘锜。
“弓来!”
接过追日神弓,掂了一掂,确是超一流的硬弓,他向内侍讨一根带子,把宽大的袍袖扎缚一下,既没有脱去身上的袍服,也没有褪去脸上平静的表情。
不见他如何使力,追日已满弦,搭上的狼牙箭箭尖闪着幽幽寒光。
殿角中蜡火再灭,又成黑乎乎一片,狼牙箭划着凌厉的风声飞了过去。
大家点火细看,刘锜这一箭正中在水桶的腹部,他挥手示意,让秉着火把的内侍将狼牙箭从水桶上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