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科是最普通,却也是最难的科目。”赵楷停下了脚步,拔出腰间的佩剑,在地上勾画起来。
步兵科学员所受教育,以命令、战术、兵器、筑城、地形、军制、交通、礼节、军语、卫生为主,定期还要和其它几科进行联合训练。
广阔的场地很快布满了剑痕,一道道伤痕布满了大地的肌肤,没有一丝哀号,场地中始终荡漾着欢乐的笑声。
两个时辰的考察效果很是满意,赵楷讲得有些口干舌燥,准备领着这群少年去酒楼吃饭。
刚走上御街,却见蔡挞童雄之人迎面而来。
他们身后,跟随着一群太学生,个个昂头挺胸,只管将斜眼来扫这群西军后生,看来是专程在这里等着看郓王的笑话呢。
“梦姑,想不想揍他们?”赵楷轻轻碰了孙梦一下。
孙梦尚在发呆,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被这一碰惊醒,嘴里蹦出一句。
“你要做什么?”
“看来梦姑你也不是爱学习之人,一听到理论就想睡觉对吧?本王本打算让你进武学学习呢。”
“谁不喜欢学习啦?”孙梦狠狠瞪着赵楷,脚尖又有些痒了,双眼四处寻找石子。
离七日之期还有两时间,她耐心已尽,要是明这个大话的臭男人再没有消息,就别怪自己心狠了。
她全副心思都放在安惠哥哥身上,随着最后时间的临近,做什么事都有些恍惚,心中厌厌的,心中既怕赵楷失约,又担心自己铤而走险让这件事情充满变数。
一旦劫持郓王,前路便迷茫起来,想着郓王最近对自己百依百顺,两饶关系以后只能成为生死大敌,孙梦有一丝心痛。
可是她又没办法启口提醒郓王赶快营救安惠哥哥,那不是簇无银三百两吗?
一念及此,她忍不住又偷瞟了赵楷一眼。
“真是一位臭男人!”
赵楷只道这几孙梦正处在生理期,全不计较她的反常之举,见蔡绦带着一群太学生迎面走来,停住了脚步。
这边刚刚站定,那边一阵嘲讽之声已经铺面而来。
“哈哈,学武之人也能称为生员吗?”
“大宋只知道文状元,可不知道武状元。”
好几位太学生得了蔡绦的授意,脸上露出得意的叫嚣,看向西军这群后生的眼神中充满着轻蔑和不屑。
吴麟、姚平仲等人兴奋的表情凝固起来,看着这群书生趾高气扬,正欲反驳,却被身边同伴阻止。
太学生们见这些后生怂了,更加得意起来,有一人越众而出,当街吟起了神童诗。
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少须勤学,文章可立身
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学问勤中得,萤窗万卷书
三冬今足用,谁笑腹空虚。
自多才学,平生志气高
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朝为田舍郎,暮登子堂。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停、停、停!”
见自己身后悄然无声,这些热血青年都成了闷葫芦,赵楷更加感受到读书人在这个时代的超然地位。
要想扭转世饶观念,自己这批武学学生的质量和战绩十分重要,赵楷见姚平仲都不敢和太学生们互怂,在这一刻下定决心。
这次梁山泊之行,咱一个有名的将领都不带,就带这群后生前去,让他们在战斗逐渐成长起来,进而横扫北境,卫我汉家风骨!
蔡衙内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关键时侯巴巴的凑了上来,让自己在这些后生面前大展雄风。
想到这里,赵楷一声大喝吼住嚣张的太学生们,快步踏出,看着蔡绦等人道。
“光不练有什么用,不要什么自多才学,平生志气高,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无论比文章、诗词还是策论,放马过来,本王一概接下。”
“郓王威武!”
见赵楷一人要单挑对面一大帮读书人,姚平仲等人立即大声助威起来。
蔡绦脸皮一抖,半个字也不出来。
眼前这位郓王虽然十分讨厌,可那日樊楼诗会,可是作了不少好词,这段时间从他嘴里不知道吐出多少的锦词绣句,跟他比试文采,那不是找虐吗?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太学生们,个个像斗败的公鸡,好些人悄悄的退了几步,想着对面是状元皇子,他们生不出一丝对抗之心。
赵楷看着蔡绦,“蔡衙内,捡日不是撞日,咱们这就去樊楼比一场诗会,王作东,不用酒钱,大家免费观赏如何?”
“好!”
“早就盼着这一刻了。”
“郓王一首诗,俺便一壶酒。”
“那还不喝死你,王爷可是诗神。”
关胜、呼延绰你一言我一语调侃着这群太学生,他们十分清楚殿下的文采,那真是才高八斗,堪比子建。
太学生们顿时没了声音,蔡绦等几名衙内面面相觑,郁闷非常。
对方只有一个会写诗文的,就将他们这一大群人全压得死死的!
就是车轮战术,也没有多少胜算,要是一起上还输给郓王,这张脸往哪里放呢?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这样的绝妙诗词,就是再多上几倍太学生,也是想不出来的啊!
他们哪里知道赵楷唱得是一处空城计,他算定凭借自己在诗词上的造诣,蔡家衙内绝对不敢当众与自己比试才学。
如果比策论,自己尚能一搏,如果比文章肯定不是他们对手,这处空城计一唱,西军后辈们对自己的崇拜感直接飚升。
果然,身后响起撩意的声音。
“不敢比就让路!”
“咱们很想去樊楼喝酒啊。”
“李白斗酒诗百篇嘛。”
任这群西军后生如何激将,蔡绦将面皮一绷,就是不应,自己绝不会如童太保那样,成为郓王的背景墙!
赵楷见状轻轻向蔡绦摆了摆手,“衙内,本王要去陪官家斗地主。”
蔡绦长舒一口气,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走了。”
赵楷笑着对蔡绦拱了拱手,当头向前方走去。
“唉,精彩看不成了。”
“没听王爷是诗神吗?”
“他们竟然有脸吟神童诗,在诗神面前不值一提啊!”
一群后生兴高彩烈的低声议论着,犹如大获全胜一般,看也不看蔡绦等人一眼,跟随着郓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