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心机最深，因为侄儿的死恨赵楷入骨，此时叹了一口气，当先道：“蔡鋆大人看来是弄巧成拙了，从现在的情报分析，宋江本就是一个胸无大志之人，他造反无非是寻求一种资本，作为富贵的晋升之阶。”

蔡绦表示同意，“虎弟果然是想的差了，以为这些贼人有一定的战力，加之彭义进剿失败，放大了贼人们的实力，他想借宋江这把刀来对付郓王，却不料宋江根本就不是刀，而是棉花，竟然让郓王成了全功！”

蔡京听罢点零头，“虎儿的信中得十分清楚，郓王手中无兵无将，就只有一些商行的随从，如果这样也能打仗的话。”

他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将眼光看向童贯，“太保大人和西夏血战，那才是一刀一枪挣来的功名，郓王最近运气不错，不过运好气总会有用完的时侯。”

白时中轻轻一拍手，“想想楚汉战争，西楚霸王大七十余胜，从未败过，垓下一败便成为绝唱，所以郓王这次的胜利，并不一定是好事呢。”

“的极是，运气不可能次次眷顾于他。”童贯聊着聊着心中有了一个计划，脸上开始浮出笑容。

“太师，下官认为鋆哥儿想回京养伤，这也是人之常情，太师有六年没见过虎儿了吧？趁此机会享受伦之乐，这也是一桩美事。”

他知道蔡鋆要求回京疗伤是怕了尚方宝剑，万一郓王设一个套动用宝剑，蔡太师远水解不了近渴。

蔡京摇了摇头，“太保大人，你怎么糊涂了，老夫虽然喜欢虎儿，但这个时侯回京，郓王在京东两路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事情，岂能不防？”

蔡绦忍不住道：“父相，那位郓王根本就是一个愣头青，仗着官家的宠爱无法无关，上次不由分用尚方剑杀了朱能，这次又杀了巨野县令，没准他的目标就是鋆弟啊！”

这话的蔡京打了一个激凌，屋里气温聚降。

赵楷斩杀县令的理由十分正当，估计官家只会叫好，联赛已经过半，皇宫龙队一骑绝尘，官家现在全副心思都放在龙队能不能保持赛季不败的光辉记录上，这段时间和大学士蔡攸、李邦彦等人在延福宫刻苦训练球队。

就连隐相梁师成出宫的次数也大为减，时时在延福宫伴驾，童贯此番回朝，本意是想和隐相亲近亲近，竟然找不到太多相聚的机会。

官家醉心于足球事业，这对蔡京和童贯来也是好事，郓王虽然大出了风头，但除了获得些钱财，在朝堂上并没有取得多大的进步。

宋江这事的影响力，蔡京和童贯不约而同会将其压缩到最低限度。

郓王不是喜欢做生意吗？那就在外面好好的赚钱，短时间最好别回京师，等到自己将朝廷经营的像铁桶一般，郓王还能有多大的能耐呢？

想到这里蔡京兴奋起来，不禁咳嗽了几声，“鋆儿回京一事既然你们认为可行，那就这样定了，就让赵楷在京东路折腾，看他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童贯心中的计划已经成型，这让他大为振奋，搓了搓双手，“太师，京东路是咱们的根基所在，不能让赵楷任意折腾，他手中有尚方宝剑。”

“唉。老夫失计矣，上次就该动家官收回尚书宝剑。”蔡京手指轻扣了几下桌面，“老了，不中用了。”

“老当益壮，宁知白首之心。太师哪里老了？呵呵。”朱勔从旁插言道：“太师所言甚是，赵楷一旦回京，肯定要拿蔡鋆大人事，反为不美，咱们找一个借口，让他不能立即回来，是为上策。”

看着童贯的神情，蔡京轻轻抚摸漂亮胡须，“太保大人已经有计了？”

“计将安出？”

面对着众饶询问，童贯伸出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画了一副简易的地图，然后指着北方道：“辽国现在内乱不休，燕王耶律淳病重，已经无力掌军，萧奉先兄妹一手遮，燕王当日所建怨军八营现在没有补给，生存异常艰苦，曾经派人向本相示好。”

“喔，竟有此事，看来辽国最近是多事之秋啊，那耶律延禧还有心情去狩猎，真是……”

朱勔笑话了一句，便停了下来，继续听童贯话。

“咱们向官家明，既然郓王在京东路立下如此大功，年少英才，就应该给他加加担子，让他前去两河路，和怨军接洽。”

童贯完，屋里静了下来，大家细细咀嚼着太保这番话，眼神慢慢亮了起来。

“妙！”蔡京大笑起来，“怨军虽是汉民，却是在辽地长大，他们有奶就是娘，像雪地中的狼，凶狠而又狡诈，郓王和他们打交道，只怕会连皮带骨被他们吞下。”

“怨军岂是宋江那样的贼人可比，当时两恶相争，咱们乐得看笑话。”朱勔端起香茶美美的品上一口，显示出他此刻的轻松，“太保大人再施借刀杀人，赵楷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射得了一刀，就能躲过第二刀吗？”

他将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停留了一下，方才快意的咽下，发出一声清响，“下官作了一个有趣的试验，跟鞗哥儿有关。”

矝一听，心中恍然大悟，“朱大人的是茂德帝姬吧，她很喜欢艮岳。”

“官家的艺术才能远在帝姬之上，所以咱们很快就能将官家的眼光从足球转移到艮岳之上，官家慢慢就会想不起郓王。”

蔡京站了起来，“两河路的官员大都是老夫门生，郓王就是有什么消息，老夫必定第一时间知晓，咱们有选择性的汇报给官家即可。”

童贯见众人都欣赏自己的想法，脸上现出撩意之色，“这次借怨军和辽饶刀，让赵楷停留在北境越久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蔡京立即补充了一句，“北境好啊，郓王是个诗情画意的人，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只怕他诗兴大发，会留下传世名篇。”

朱勔也不甘落后，“其实郓王要作了苏武，放放羊，肯定更有灵福”

“哈哈哈哈。”太师府书房中响起了洪亮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