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神山已经变了模样，特别是水泥和战壕的运用，让这座山成了一座绞肉机，可以让女真人在山上流尽最后一滴血。

站在神山之上，望着北面烟尘滚滚，赵楷转过身来面向众将，“诸君，女真凶猛，泽州处于南北要冲之地，女真必遣大将前来，我们这第一仗要打得漂亮、打得坚决，只有把女真打趴下了，才能挫败他们的计划，更能激起怨军与辽人的斗志。”

杨再兴嚼了几下草根，“辽军就不必指望了，血战还得看咱们。”

赵楷将面色一沉，“兄弟们，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做好准备，情报显示，肖将军已经引诱女真先锋军向这里而来，他们将在这里遭受南下第一败，不要说什么无敌神话，在本王眼中，天上的玉皇大帝也就那个鸟样，头砍下来一样只有八斤半！”

天上的黑云开始涌动起来，像是在为郓王摇旗呐喊。

“我们两路先锋军六千人马，加上泽州二千辽军，共计八千人马，神山上留下四千，其余由韩少带回泽州参与防守。”

诸将皆静静听赵楷排兵布阵，山上除了山风并无一丝的杂音，待赵楷下令完毕，韩存保一抱拳，“末将原意与王爷互换，自请领兵驻守神山。”

在诸将眼中，神山虽然有些崎岖，但由于堆放了大量的物资，一定是女真攻击的首选目标。

这里没有城墙，却有让女真心动的东西，本就是诱敌之所。

“守城之责更重，本王心意已定，各位立即开始准备，女真人的前锋，很快就会到来。“

赵楷这次和平时不一样，凡战都要将自己置于险地，他要用自己的英勇行迹，给燕京的汉民和其它民族信心，在郓王的带领下，无论对手是女真还是其它敌人，无所畏惧。

众将也知道郓王的打算，见其劝阻不住，只得下山各司其职，看着三两簇逃难的辽人，他们知道如果不能在这里阻击住女真铁骑，那么这样的情形以后会在大宋疆土中再次上演。

……

术赤勒住战马，和麾下几名心腹头目看着远处的泽州城，前面一片平原，星星点点的村落毫无人烟，平原上的难民就如池塘中的碎萍，自己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全部埋葬。

“谋克，看来这些辽人毫无斗志，没准今晚我们就能在泽州抱着女人呼呼大睡。”

一个头目毫不掩饰地银笑道。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辽人的小娘漂亮的虽然不少，但如何能与东京相比？听说大宋的娘们放屁都是香喷喷的。”

听完另一个头目的话，众人发出一阵粗豪的大笑。

女真崛起于虎水的山林之间，那时生女真数量极少，他们为了生存不停狞猎，与天斗，与兽斗，战斗力强悍无比。

完颜阿骨打雄才大略，通过二十多年时间，渐渐统一了生女真各个部落。

数量稀少的生女真威胁并不大，但统一的女真部落却显示出来强悍的战力。

护步答冈击败辽国主力后，平原上的熟女真还有辽东的渤海人大量来投，女真人的兵力飞速增加。

攻陷辽国五京之一的东京辽阳府是一道分水岭，之前辽国只觉得女真是头狼，吃饱了肉自然回窝睡觉，但辽阳府失陷则表明女真人开始攻城掠地，不再将大辽放在眼中。

也是从那时起，不但有熟女真与渤海人投奔，室韦人、奚人、甚至辽人都纷纷归附于女真旗下。

女真人兵力呈现爆炸性增长，生女真现在基上退居二线，只作最艰苦的攻坚，一般士兵都是由熟女真及其它归附民族组成。

术赤就是生女真，还是完颜阇母手下有名的谋克之一。

这次统兵南下，上至各位皇子，下到普通士兵，都发现大辽比黑山白水繁华富庶十倍有余，而这份繁华就如同林中的小鹿那般，不费多少力气便能捕到。

当四皇子从大宋回来之后，比辽国还要富庶十倍的大宋王朝，已经深深印入所有女真人的脑海中。

术赤狠狠吸了一大口空气，喃喃自语：“这里真是暖和啊！这个时候虎水只怕还是大雪封山吧！他娘的真不公平，上天给这些辽人和南人这么好的地方。却将俺们丢在那苦寒之地！”

看着渐渐变大的泽州城，术赤摆弄几下手中的铁棍，“还好，咱们的剑够锋利，马够快，自己能去把这些上天给别人的东西抢过来！”

一个头目指着城门对术赤说道：“谋克，要不要我们去将城外这些辽民杀了，震慑一下泽州守军？”

“哈哈，城门紧闭，看来这里的守将和上京的挞不野一样，幻想还能守住城池呢。”

提到挞不野，又是一阵震天的狂笑，另一名头目将腰间钢刀抽出，“挞不野也算守城？那我扮女人都比他守城更加真实一些，咱们兵分两路一左一右，屠了这些辽人，没准泽洲城门自动就打开了。”

见部下战意炽热，术赤点了点头，“遇上漂亮的女人抓起来，我又想出一个新的花样，保管将她们折磨得死去活来。”

“谋克，你营中不是有一位辽国的王妃，你折磨她就好了，这些平民女人就由我们来折磨。”

女真人尊卑上下并不严格，就是对着几位皇子，部下也能够打趣嬉笑，特别是服饰方面更是没太大的区别，术赤并不是这支部队中穿戴最好之人。

城楼上韩存保等人如青松般站立，看着城外女真人分左右两支，向两侧冲锋而来。

“这些辽民能跑掉的估计没几人吧！”姚平仲一拳砸在城墙上，虽说不久前才和辽兵拼得你死我活，但看着女真人追杀这些手无寸铁的难民，心中依旧难受无比。

韩存保就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闷闷的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女真人呼啸而来，城外难民的哭声就如林中被惊散的小鸟乱响了起来，很多难民自知跑不过战马，便向城门处奔来。

“全军跟上，一有机会就抢城门。”术赤所率的谋克大约有五百多人，生女真虽然只有三十多名，但其它士兵的战力比起辽国士兵也要强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