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根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
“多谢苏店长。”
苏泽微笑点头,随后看向王铁根道:“先生放心吧,我这书店在夜间除了买书,做其他事都是免费的。”
听到苏泽这么说,王铁根当即面色微红,他明白,苏泽这是看出他的窘迫了,这才会给他提前说明书店的这条免费规则。
客随主便,苏泽都这么照顾他了,王铁根也不是个不识好歹之人,随即小心地拿起面前的茶杯,如同喝水般直接了当地喝了一口,毕竟他从未喝过茶,自然不会所谓的“品”。
“嘶”
“好苦!”
热茶刚一入口,王铁根便苦得龇牙,不过,他倒是强行咽下去了,一来是不能薄了苏泽的面子,二来是他以前听工友说过,越是苦的茶、越是贵。
茶入腹里,顿时苦上心头,比之前含在嘴里时苦上数倍。
“苏店长,你这茶真是苦啊!”
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完后,王铁根不禁再次感叹。
“不是茶苦,是你的心苦。”
苏泽淡淡地说着,同时提起茶壶给王铁根续上了茶水。
“呵呵。”
王铁根苦涩地笑了两声,心中暗道,确实啊,是他的心太沉、太苦了。
“苏店长,您说这人活着到底图什么?”
王铁根拿起茶杯,一口饮尽,那无尽的苦意令其面容变得有些扭曲,足见这位不到四十岁的汉子心中是有多大的苦涩。
“人呐,总是贪婪的,活着还不够,还总是去思索活着的意义。”苏泽微笑地摇了摇头。
王铁根闻言一愣,似没想到苏泽会这么说,不过随后,他便释然了,苦涩一笑:“苏店长说的对,是我想得太多了。”
“不,你想得不多,人要是不贪婪,要是不去幻想,又如何还算是活着的呢?”
苏泽淡淡的饮下一口茶水,眉头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王铁根再次一愣,没有再说话,而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苏泽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至于少女夕则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书店。
“苏……苏店长,您知……知道吗……”
不知喝了几杯茶水后,王铁根再次开口,只是那“苦心茶”的威力实在太盛,又或者可以说是王铁根的心太苦了,说话的时候,他的口齿已然有些不清!
“我在这……在这城里打拼了十年……十年啊。我没什么本事,就算是打拼一百年也一事无成,对此……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但是我难道是天生的贱命吗?”
说着,王铁根眼中泛着泪光,人苦、心更苦。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不求自己能荣华富贵,只求能一家人安安稳稳地活着,可是……可是为什么?命运总是刁难我”
“当初,我家里穷,我的母亲最终没能熬过寒冬,就那么……就那么生生饿死在我身边,我至今还记得,那年……那年冬日,前夜还哄我入眠的母亲……却永远……永远也睁不开眼了……”
“如今,我还是穷,在这个冬日里,我那……我那仅仅十岁女儿……竟还感染上了时疫,苍天呐,您是待我何其的不公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王铁根说到最后,声泪俱下,已然近乎嘶吼了,这……或许就是基层老百姓无助而彷徨的呐喊吧,柜台上的茶杯也被其打翻,而杯中的茶水与其泪水相融,似能述尽世间百般苦涩。
苏泽看着王铁根无助的模样,轻叹了一声,微微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出声打断王铁根的悲伤。
······
时光如剑,岁月如梭,眨眼间,新的一年便过完了三天,来到了大年初四。
清晨,矫阳已经升起,因为已经到了大年初四,街上人流已经没有前几天那么多了。
这时,一辆轿车驶过街道,稳稳当当地停在新城正街街边的一间木雕店旁的停车位上,随后,便有一少一老俩人先后下了轿车,正是周锦爷孙俩。
这一次,不用周锦吩咐,周策便上前去敲响了木雕店的大门。
“嘎”
数息之后,木雕店的大门还是如同之前那样被打开了一指宽的缝隙。
“何事”
此次,大门内竟传出了一道清脆的女声,这其实就是鲁姓机关师“苟”得最历害的地方,?雄莫辩,从未有人知道鲁姓机关师的真实性别。
“鲁师,别来无恙啊!”周锦轻笑开口。
“有恙得很,我的要求上次已经说过了,别想讨价还价。”
木雕店内的女声毫不客气地响起,随之木雕店的大门又是“嘎”了一声,开出了一道供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周锦爷孙俩见状,便随即进入了木雕店。
进入店后,只见店内已经有具一米二的女型机关人等在那里了。
“说吧,生意做不做了?”
鲁姓机关师似乎很喜欢做生意,一直在催促,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感觉。
“鲁师放心,老夫已经同上面的人说过了,他们同意以资源购买战傀。”
“好,居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来谈谈具体价格吧。”
那女型机关人立即发声,似害怕周锦反悔,其实这鲁姓机关师之所以会这么着急,是因为机关师这门传承最耗资源,而华夏的资源大多都被国家牢牢掌控着,想要获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不知鲁师对你那四种战傀定价几何呢?”周锦也不拖沓,直接询问战傀单价。
“F级战傀按照国家标准规定的F级制器材料换,一立方材料可换一具战傀。E级战傀同理用E级材料换,一样是一立方换一具。而D级战傀我只要D级制器材料中的植物类,三个立方换一具。至于C级战傀,则需要C级制器材料中的金属类、植物类、奇石类和异水类各十立方才能换一具。”
那具女型机关人滔滔不绝地说着,这段话似乎早已准备多时了。
而一边的周锦爷孙俩却是越听脸色越黑,实在是因为那鲁姓机关师的胃口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