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嘟着嘴。
“这姑奶奶,似乎是生我的气了?”陈秋道附到了王川的耳边:“喂喂喂,她是不是看我把你打伤了,心里不愉快?”
“我觉得有可能。”王川大言不惭:“毕竟我现在是重伤啊!”
“你重个锤子的伤!”陈秋道一听到这话,就恨不得把王川再打一顿。
他先前被王川,直接用加了变硬术的指甲,划烂了衣襟,吓得没出一身冷汗。
“说实话,你的手段,跟我父亲有点相像。”叹了口气,陈秋道也就不再理会小猫的生气……横竖这不是自家的猫:“当年我修行到练气三重的时候,我父亲回到家里,说是要考量考量我的修行,用凡人的出手速度,跟我切磋。”
“你父亲?”王川皱了皱眉:“我不记得有你这个儿子啊?”
“嘘!别打岔。”陈秋道给气得生生把话憋了回去:“听我说完行不?”
王川摊了摊手,示意他继续。
“我父亲,也是很多年没回过家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咋样。”陈秋道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他被宗门派到哪里,去做值守弟子了?”
“宗门还有外派的值守弟子吗?”王川愣了愣。
他倒是不知道这一点。
“原本六大派分治天下,应该是不需要南瞻再派人,前往别的地方的……但你知道,这片天下,并不只有我们六大派,以及神朝那伙子人。”
“在他们的背后,还有大渊,以及大渊以北的草原蛮子,和西域那群大光头。”
王川点了点头。
他也学过宗门传授的地理知识……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平稳的中原。
“近些年来,草原蛮子的动向不少,各大宗门,都要派遣弟子,前往大渊镇守一方……我父亲在突破筑基期之后,就被拉到了那边,成为一名镇守弟子。”
王川继续点头。
陈秋道这家伙说话,总是要从盘古开天讲起。
他已经习惯了。
“那一年,他回到家里,说是要检验我的修为。”陈秋道的眼神里。露出了缅怀的颜色:“你知道,我那时候年少气盛,觉得就算他的战斗经验丰富,压制到凡人的水平,也不可能跟我一较高下。”
“于是,我跟他打了起来,你猜怎么着?”
王川沉吟了半晌。
“我想你应该是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
陈秋道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苦笑。
“我就知道,你能猜到结果。”他满脸的愤懑:“在当时,我一出手,就被他点中了几处大穴,刷刷几下,就被放倒在了地上。”
“一身的修为,苦练的武技,全无用处!”
王川好整以暇。
“那你怎么办,是不是怒斥你父亲耍赖?”
“你还真是了解我。”陈秋道拍了拍大腿:“可不是嘛,哪有当爹的,这样欺负自己儿子?当时我老生气了,就说他不守规矩,为了赢连面子都不要了。”
“你猜他怎么说?”
不等王川回答,陈秋道就把这个设问句,点到了结尾。
“他顿了顿,眼神里涌现出我从未见过的光芒。”他回忆着那个时候的父亲:“他说儿子,你要知道,在大渊和蛮子交手的时候,是没有偷袭这种说法的。”
“只有活下来的家伙,才是赢家。”
王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在他当山贼的日子里,并非没有人惹过他。
只是,凡牵涉到他的生命安全的家伙,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怎么消失不见的呢?
那自然是从物理层面上,被他亲手或间接的抹去。
依靠着这种铁一般的心肠,他才能活到现在,乃至于成为了南瞻仙宗里,最出色的学员之一。
“虽说不知道你的成长环境,究竟是怎样的。”陈秋道拨弄着自己被王川刮破的衣襟,意兴阑珊:“你这家伙的阴险程度,比起我父亲那种混了那么多年的老油子,也不分上下啊!”
“你父亲既然把这个道理教给你,自然是希望你好好记住。”王川的表情忽然有些落寞:“像我,就没有这么好的老师了!”
……
甲子班的课室,今天是空空荡荡的。
一道又一道鹤影,将这群天之骄子们,从低矮的山川间,载入了白云边。
“这就是我们南瞻藏经阁所在。”陈秋道从仙鹤上走下,揽着王川的肩:“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土楼,但实际上内部铭刻的阵法,足以将一位元婴期的强者,直接轰杀得渣都不剩!”
“听起来,确实很恐怖。”王川点了点头:“只是,为什么那么小。”
“你的问题很有意思,当年我第一次看见藏经阁的时候,也是这种想法。”一个熟悉的青年声音,落入了王川的耳中:“这未免也太不符合,我们南瞻仙宗六大派之一的身份和地位了,没错吧?”
王川和陈秋道扭过头。
“见过钱峰主!”他们急忙见礼。
“不用那么拘谨,我们毕竟也是一同执行过任务,还完满归来的队友嘛。”钱庆之没有半点峰主的架子:“值得一提的是,你们两个,今天也可以选择我们藏剑峰额功法,特别适合你们,也说不定。”
“谢谢峰主。”陈王两人点头称谢。
开玩笑!就算说得那么亲昵,但谁不知道,钱峰主这家伙的脾气,就像是六月天时,说变就变……礼数做得周到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跟着众人走进了藏经阁,王川才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
“有没有感受到,仙法的神妙之处?”钱庆之站在众人的面前,扬起双手,看着这内有乾坤的藏经阁:“是不是感觉,颠覆了自己先前的想象?”
“这地方,不太对劲……”王川环顾四周。
原先明媚的天穹,此刻似乎变得高耸了许多,而且还化作了晚间星辰的模样。
难道这一道门,是哆啦A梦的任意门?
“本宗的藏经阁,有三大神妙之处。”钱晓瑜来到了王川的身边:“第一神,就是神在这道门。”
“无论是多么庞大的物体,在跨过这道门槛之后,都会等比例缩小万倍。”她看着王川眼中,难免惊骇的眼神,轻笑出声:“换句话说,我们现在的高度,连一粒蚂蚁都不如。”
“而我们头顶的天穹,不是别的。”
“正是藏经阁的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