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王川沉默了良久,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里,有光芒在闪烁。
“好歹也是你的器灵,平日里闲着没事,除了看着你吃瘪,还有什么乐趣?”余楚佩倒是打回了些气氛:“最后问一句,搞不搞?”
“虽然搞不懂,但是只要你有办法,尽管吩咐便是。”王川开启了望气之术,看着那瓶子里的水沉丹:“我猜,跟这几颗水沉丹有关?”
“答对了。”余楚佩没再卖关子:“先去洗漱一下,睡个觉,从明天就开始。”
“为什么不是现在?”
“你还有灵力吗?”
“……”
很有道理,王川摸了摸自己肿胀的眼皮,浑身熏得脏兮兮的衣物,苦笑一声。
这炼丹,还真不是什么好活……若是当初选了炼器这个老本行,会不会比现在炼丹的天赋,要更好呢?
抛开这些疑惑,王川走向了盥洗室。
十个时辰的劳累,必须要睡个觉补充一下精神。
不然,真会猝死的。
……
“哦?看不出来,你还是高层人物。”秦阳午端起酒杯,敬了黑虎一杯:“就是可惜……你家里那位婆娘,似乎不买你的账啊!”
黑虎一脸郁闷。
“如果不是这样,我又何必出来借酒浇愁?”黑虎憨厚的脸庞,给人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他揽过秦阳午的肩膀:“今天有缘,哥哥可告诉你,女人这种东西啊,还是要找些爱自己的好。”
“要是选了自己爱的啊……她这辈子,可就吃定你了。”
秦阳午端着酒杯,亲抿一口。
虽说是为了打听情报,但黑虎的这番话,确实让他联想到了周桐心那张秀气的脸。
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突破了筑基期,成为了南瞻仙宗驻守黔东南的重要人物……可想而知她的天赋和才情。
虽说自己看起来还是个年轻人,但实际上那也是修为又成,驻颜有术。
真要算起来,自己比她可足足大了十岁。
如果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意,她会接受吗?
黑虎看了秦阳午怔怔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思考。
“你呀,还是年轻。”他拍了拍秦阳午的肩膀:“想到那个心上人了?”
“是。”秦阳午也不加掩饰:“她是个优秀的女孩……我总觉得,自己可能真配不上人家。”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配得上配不上的。”黑虎虽是一副少年面相,但大口喝酒的模样,显得极为大气豪爽:“我家那婆娘,不也是半点修为没有?结果呢,你哥我现在请你喝酒的钱,还不是偷偷一点一点的藏在家里的花盆,才能保住?”
秦阳午哑然失笑。
这老哥……还真是诚实得可爱。被家里婆娘这般欺负,也好意思跟自己这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一道来。
“这女人的事情,我是想不明白了!”他把手背过脑后:“不过黑虎大哥,你这趟出去执行的任务,方便说说不?”
见黑虎的脸上多了几分警惕,秦阳午忙摆了摆手。
“我拜入墨门,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他叹了口气,一口饮尽杯中酒:“原先我是个散修,不知天高地厚,修行到了筑基境界之后,跟一个南瞻的弟子决斗,三五下就给他缴了械……那时候我才知道啊,原来这个世界的修士,还有那么玄奇的本事。”
“不过,被他们欺负了,我拉不下脸来,去加入别人的门派。”秦阳午装出一副咬牙切齿,久久不能释怀的模样:“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碰上了本门的农长老,恰好我这有一些他需要的草药,送给了他……然后他就带我进了宗门。”
“农长老?”黑虎想了想:“是他带你进了本宗?”
“是啊。”秦阳午点了点头。
“这样啊……可我印象中,农长老在两年前,已经过世了啊。”黑虎的目光闪烁:“看你也面生,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宗门的?”
“七年前吧。”秦阳午演技了得,眼神中无尽唏嘘:“我也没想到啊……好人不长命。”
“生死有命,还请节哀。”黑虎给他斟酒:“老哥我不是怀疑你啊,就是得谨慎些,毕竟我出去干的活,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东西……是不能随意泄密的!”
秦阳午急忙摆了摆手。
“若是不能泄密的,黑虎大哥你就别说了。”他一脸诚恳:“我也是静极思动,想着在宗门里修炼许久,想出去再闯闯了。”
“毕竟,您也知道,宗门里不养闲人……我现在就只能做些修修傀儡的工作,又没那么天才足以被选入研究院。”秦阳午情到浓处,不禁紧抿嘴唇:“在这么下去,我想就算再呆个几十年,我的修为也不得寸进!”
黑虎给他斟了酒。
“老弟你也别着急。”他露出一副久经沧桑的笑:“谁没有个陷入低谷的时候?你想听听我的任务,想必也是准备去外事堂,接些活来干吧?”
秦阳午点点头。
“是这样没错,但大哥你干的活……”
“不要紧的。”黑虎坐近了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看秦老弟你也不是什么多事的家伙,告诉你也无妨。”
“这……”秦阳午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他为自己的演技感到很赞。
黑虎把嘴凑近了他的耳朵。
“你的傀儡……已经被找到了。”
秦阳午浑身巨震。
在一旁喝酒的酒客,瞬间翻身起来,将他按倒在地。
黑虎轻轻站起身来,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秦阳午。
“什么傀儡,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秦阳午看着黑虎:“黑虎大哥,你这是钓鱼执法吗?我要向长老院汇报!”
“长老院?”黑虎眼角带笑:“不好意思,我们捉拿你的命令,也是长老院下来的。”
“凭什么抓我!”秦阳午依旧没有放弃。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那还有一线生机!
作为资深卧底的他,尤其懂得这个道理。
黑虎让属下把秦阳午抬起来,背过身子。
砰!
他抓起酒壶,往秦阳午的后脑上重重砸下。
鲜血淋漓而下,秦阳午的意识,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与此同时,潜伏在秦阳午寓所的黑衣人们,听到了阁楼夹板中,轻微的颤动声。
“虽说一开始,我还怀疑那份名单的真实性,但现在看来,那帮北佬的情报,还是相当准确的。”黑虎看着传讯符中的回报,转而吩咐起下属们:“都知道,现在改干什么了吧!”
那群伪装的酒客,向着黑虎轻轻点头,四散而去。
各门各派潜伏在墨门中的暗桩,几乎就在这一日之内,被连根拔起。
“接下来,就是对南瞻的复仇了。”墨晴空看着各处传来的回报,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在他身边盘旋的圆球,似乎也随着他的情绪,越发轻盈。
“黔地,是我们此时的大本营……去联系一下魔门的家伙,让他们准备好背锅。”他对着空气,随意地吩咐。
如果不是一阵虚淡的空间波纹亮起,没人会知道先前那地方有人。
“我想,他们会很乐意。”
“背这个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