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楚虹的眼神,带着一种草原人特有的睥睨之色。
在那种除天以外,皆是平原的地方……武士们永远心怀天下。
视线所及的地方,就渴望铁蹄的征服。
“小姑娘,没必要躲了。”他走向那片并不宽阔的寓所:“在这片地堡之下,唯一剩下的筑基期,就只有你了。”
周桐心手中的传讯符,在空中燃烧殆尽。
地磁光的反噬,让所有的通讯,都成为了奢望。
两道雪亮的刀光,将这隐蔽通讯室的墙壁斩落,留下一片飞舞的烟尘。
“哟……小姑娘长得不错。”金楚虹的眼睛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征服欲:“楚源,你上次不是说过,缺一个偏房的小妾吗?”
“这女人怎么样?”
金楚源的视线,掠过周桐心全身。
虽说看起来粗野,但作为部族里,唯一对文学之道有所涉猎的男人,金楚源对于服侍自己的女人,还是非常讲究的。
不求秦淮艳女,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胜任。
只不过,他的视线很快就变得火热起来。
“那我便事先谢过大哥了。”他向着金楚虹深鞠一躬:“我很喜欢。”
“哈哈哈哈。”金楚虹大笑起来:“虽说我对女人没什么讲究,但是不得不说老弟你的眼光不错……”
他们在对话的时候,使用的是中原的语言。
这是战役中的胜利者,对于失败者彻头彻尾的羞辱。
在草原上,失败者不配拥有土地和牲畜,就连伴居身侧的女人,也会被一并掠夺。
“你们说完了吗?”周桐心倚在墙上,神色冰冷。
她的身后,是一面厚实的岩壁。
“怎么,还打算做无谓的反抗吗?”金楚虹扭过头,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庞:“从了我这位弟弟,你就算地位低了点,也不会沦落到更差的下场。”
“如果现在反抗的话,身上脸上被划花了……说不定就只能去当窑姐儿了。”
金楚源埋怨地看了一眼大哥,转过头来。
“对于女人,我一向很是宽容。”他看着周桐心:“尤其是你这种养眼的女人,我欣赏你就像欣赏草原上的花。”
“希望你不要逼得我,亲手将你折落。”
周桐心的呼吸粗重了些。
“你们觉得,吃定我了?”她半蹲的身子,缓缓站直起来。
金楚虹看了金楚源一眼。
金楚源摇了摇头。
“那么,我就亲自跟你玩玩。”金楚虹笑了笑,擎住了手中的长枪。
雪亮的枪尖上,深深的血槽,透着一股嗜血的气味。
“好啊。”周桐心的手心里的飞剑,忽然化作了一只小小的跳丸。
“放心好了,我会把你洗干净晾干,送到我弟弟的府上……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有生命危险,全力出手就是了。”金楚虹笑了笑,步步逼近了周桐心。
寓所的地面,天然混有不少的石中翡。
但现在,金楚虹每走一步,地上便多出了一道破碎的莲花印记。
在他的身边,厚重而粘稠的法则之力,带着天地元力,向下镇压,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金楚源轻轻站在武士们的身前,挡住了自家大哥的领域余波。
“兄长的重力领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他看着金楚虹的背影,若有所思:“原先出手的时候,我还需要全力防御余波,现在已经能收放自如了?”
金楚虹扭过头来。
“不要小看我啊,弟弟。”他手中的长枪,重重一削,将地面斩开一道深刻的印痕:“我可是族中的天之骄子……虽说武力上不算顶尖,但我的天赋注定我的未来,将是远大而无可限量的。”
“区区领域,一年的时间若是还不能掌握。”
“我不如去自尽好了。”
周桐心伸出了手。
“有什么事吗?女人?”金楚虹眼神玩味:“能在我的重力领域之下抬起手,你也真算得上是实力卓绝。”
“不,我是想问问,你今年几岁了?”周桐心抬起头。
汗水在她的脸上流淌,但她依旧保持着桀骜的神情。
这是南瞻人的骨气。
“僧不问名,道不言寿。”金楚虹看着周桐心:“在你们练气士中,这种行为难道不是无礼的吗?”
“主要是你看起来太拽,我就想问问。”周桐心挑眉:“怎么,不敢答吗?”
金楚虹冷笑一声。
“有什么不敢的?”他张开双手,让领域内的重力,再度增强一倍,直压得周桐心的骨节咯吱作响:“我今年五十岁,是族内最年轻的七品武士……之一。”
“五十岁?”周桐心哑然失笑。
“有什么好笑的吗?”金楚虹看着她那张脸,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屑。
“我今年二十岁,比你大概小了三十岁吧……但我现在,已经摸到金丹期的门槛了。”周桐心不知怎么,忽的挺直了腰板:“听你的说法,你是去年才突破的七品武士,没错吧?”
“给我一年时间,我也能破入金丹期。”
“那个时候,我杀你……如屠狗耳。”
金楚虹的嘴角,忽然带上了一抹微笑。
“楚源,这一次你算是赚大了。”他没有回头,轻笑着抬起了手中的长枪……在重力领域之中,这杆长枪的威能,比之寻常不知增强了多少倍:“这么听起来,她还是南瞻内部真正的天才,想必生出来的子嗣,也不会差。”
“不过,这么强悍的天赋,若是留着,恐怕有所挂碍。”他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
手中的长枪,也对准了周桐心的丹田。
“还是废了,比较靠谱一点。”
声音未落,一点寒芒便落到了周桐心的眼前。
金楚源知道,自己大哥没有丝毫的留手。
他绝不敢放任这样的存在,成为族内一枚危险的棋子。
“哼。”千钧一发的关头,周桐心连眼睛都没有眨。
她的嘴角,依旧带着先前的轻蔑。
那枚化作跳丸的飞剑,忽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出,正抵在长枪的枪尖上。
再度展开之时,跳丸已经化作了旋转的芙蓉花。
“一群蛮子,真以为两个七品武士,就能够跟我们南瞻的底蕴相斗?”她看着那寸寸破碎的重力领域,声音冷肃:“虽说没有正式拜师,但你们也不想想,我这样的天赋,宗门里会没有些许的底牌交予我?”
她的话很张扬,甚至听起来有些蠢蠢的。
但金楚虹已经没时间细想。
他原本无坚不摧的领域,在剑丸抵住长枪的瞬间,便已经不受控制地碎灭。
割裂那领域的,不是旁的物。
而是一片片,在空中洒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