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开什么玩笑?”王川看着项凡心,脚下的木棍都快坠落悬崖:“你说你是男人?”
“我是男人!”项凡心清醒了一些,更坚定的回答道。
王川手抖了抖。
“不是……你是伪娘?”他看着项凡心柔顺的长发,丰盈的身姿……全身无一处不符合女性的体态美。
“我的身体是女人,但我的心是男人。”项凡心说道。
“换句话说,你前世是男人?”王川终于意识到什么,满脸的操蛋。
“我前世【】也不是男人,但我相信我总有一世,会是一个男人。”项凡心的眼中,透出一种强烈的自我证明感。
王川:“……”
他从未见过,为什么有一个女性,如此强烈地想要转换自己的性别。
“听你的语气,有点色厉内茬啊。”他的声音软和下来:“为什么想要当一个男人?”
“只有男人,才可以在我走的路走得更远。”项凡心的声音,透出一种果决的味道:“因此就算身体不是男人,我的心灵,也必须保持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你究竟修炼了什么神通?”王川的眼皮跳了跳。
“我是心宗的人。”项凡心的眉眼间,露出一丝怀疑自我的颜色:“或者说,我曾经是心宗最接近住持的女信众。”
“哦,那帮和尚吗?”王川回想起,在仙舟跟心宗之人的接触。
那群家伙,虽说心性有些轴,但总体来说,也十分尊重女性。
可为什么,到了项凡心这里,就必须要做一个男人了呢?
“因为,这是经典中所云的东西。”项凡心的他心通,又一次发挥了作用,将王川脑中的信息,完整地剥离出来:“女性在心宗正统的嫡系看来,是没有慧根的不洁存在,是让修持之人修为退散的恶根。”
“心宗我不了解……可这个经典是谁说的?”王川摇了摇头。
他完全不认同这种狗屁观点。
在南瞻,据说有三个峰的峰主,都是女性,更不用说时常在山峰之间徜徉,奏响哀伤乐曲的,令人崇拜的山鬼护法大人。
她们的修为,都绝不低下。
甚至在这整个世界,也能拥有不小的话语权。
为什么到了心宗,女性的身份,就成了一种无法被宽恕的原罪?
“是先师,最初提出心宗修行的先师所说。”项凡心说道:“在当年,这位祖师的言行,被弟子们记录下来,成为了跟修行经典同等地位的专著。”
王川愣了愣神。
这个剧情,似乎在前世也有点印象。
比如说柏拉图记录的苏格拉底的思想。
又比如说那本自幼就要求背诵的《论语》。
“果然,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圣人,都是这个鸟样。”王川索性坐到了木棍,把项凡心横过来抱住,像是抱着根长枪一般:“无论他们自己愿不愿意,都会有一群人跟在他们的身后,把他们有意无意的话语记录下来。”
“然后,根据他们的理解,赋予相应的意义。”他的语气不无嘲讽。
项凡心抬起头,凝视着王川的双眼。
王川能从其中看出一种深刻的割离感。
“这是先师明确说过的,并不是后辈们的推测。”项凡心盯着王川:“这不是,后辈们的主观臆测。”
“而是一个,对于女人本身的谶语。”
王川沉默了半晌。
“虽说不知道你是如何转世的,但很遗憾,你这辈子依旧没有达成自己的希望……你依旧是女儿身。”
“当然,我对女性从来不抱什么歧视的态度。”
“打她们的时候,我用的力气,从来不比打男人少就是了。”
项凡心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让我感觉到,你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人,我对你的恐惧减少了很多。”王川感慨道:“有一说一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甚至以为你是传说中的T-800,又或者是我所不了解的人形兵器之类的玩意。”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但很显然这些并非活物。”项凡心的眉眼眨了眨:“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活人吗?”
“你给人一种虚妄感。”王川直言不讳:“看起来不像是真实的存在。”
“那是因为,我在模糊自己的神智,既然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那么我只好让自己成为更加高级的存在……”项凡心解释道。
“比如说,佛?”王川一语道破。
项凡心的瞳孔闪了闪。
“你知道‘佛’?”
“我当然知道,我以前闲着没事的时候,还会看看佛经。”王川挑了挑眉:“怎么,看你的表情,心宗里没有这样的东西吗?”
在王川的心目中,心宗基本可以和前世的“蝉”划等号。
只不过,在那些强调性别之辩的论述之中,王川又嗅到了一丝原教旨主义的味道。
“我从未得见的经典,居然只是你闲暇时的读物吗?”项凡心的眼中,透出一股浓烈的幻灭感,但片刻之后又变得无比的明亮。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王川一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你是想让我,把自己曾经读过的佛经,拿出来跟你说说?”他斜睨着项凡心:“打的算盘还真好。”
项凡心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你会告诉我的,对吗?”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唉,救命的时候,都没见你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为了一两本书,居然连坚持了那么久的非人原则,都毅然决然地破掉了吗?”王川叹了口气:“还真是令人羡慕,求道之心如此坚韧的,现在也不多见了。”
“给不给就一句话,痛快点!”项凡心忽然暴躁起来。
“喂喂喂,别学你那姐妹常媛,她可不是什么好女人的典范。”王川从她的举动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项凡心的脸,忽然一片绯红。
“呸呸呸,你在想什么!”王川看着项凡心忽然绯红的脸,一阵凌乱:“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把这些东西,说到外边去。”
项凡心小鸡啄米般点头。
“那么,就从法会因由分第一讲起吧。”王川坐在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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