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人居外面找了条没人经过的小道,拿起手机,仔细的确认了一遍南湘的号码。
拨通电话,南湘冷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谁?”
“是我。”我答道。
像是犹豫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道:“你是谁?”
“……我是肖容。”我有些无奈的答道。
“嗯,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听到我的名字,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不悦。
我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过得还好吗?”
“这跟你有关系吗?”她不耐烦的说道,“我已经辞了工作,跟你们的破店没有任何关系,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来烦我!”
“对不起。”
“……什么?”她怔了怔。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早点离开梅园,也不该说仙人居是个鬼地方,我”我顿了下,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没能好好照顾你,抱歉。”
“你……”她像是咬着牙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回来吧,这里才是你的家。”
“……”她很久都没有开口,对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啜泣声。
我咳了两声,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南湘,回来吧。”
“我……我不要跟你回去。”她低声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在心里纠结了许久。
告诉她我真的是杜云,给她希望,然后再让她苦守这个“杜云”一辈子吗?
“你说话……”她颤抖的吼叫声从电话里传来,“你说话啊!你为什么骗我!你说过你会回来的!我等了你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足够让一个人失去青春,逐渐变得发疯、绝望,最后失去任何耐心。
“南湘,对不起。”我又重复道。
“你滚!”
她发出最后一声吼叫,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望着仙人居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我连普通的“杜云”都做不好,真的能找回“消失”的记忆,打败给予,救回这两百多个人吗?
“肖容?”陶久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面前,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我望着他皱起的眉头,伸手抚平了些,轻声问道:“有酒吗?”
“你想喝酒吗?等会儿去问问疯老板。”他把手背贴到我的额前,松了口气,“烧退了。”
我才想起昨晚的低烧,自己伸手摸了摸,好像没什么感觉。
“我要吃肯德基。”我拽起他的胳膊说道,“吃完去喝酒。”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
我们回到房间里吃完了剩下的肯德基,也差不多到了晚上,陶久去找白毛要酒,我则靠在床头望着窗户发呆。
没过多久,陶久拿着两瓶白酒走了进来,对着我吐槽道:“这个疯子居然藏了十几瓶酒,要不是本大爷把他柜子翻了一遍,还真被他骗过去了。”
“你没被他打吗?”我将信将疑的把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他不在店里,又不知道去哪儿发疯了。”陶久把酒瓶递了过来,“放心,他还不会这么早出去送死。”
我心说我担心的是这个吗,我担心的是要是他发现少了两瓶酒,保证得扒了我们俩的皮。
陶久在行李里扫了一眼,问道:“没带杯子,就这么喝?”
“举着瓶子咕噜咕噜喝半瓶是吧?”我克制住把酒瓶丢到他脸上的冲动,没好气的说道,“楼下茶几上有。”
他立刻下楼拿了两个玻璃杯回来,把开好的白酒一人倒半杯,递给了我。
我拿着玻璃杯抿了一小口,果然还是辣。虽然没有上次那瓶度数高,但几杯下去,我照样变得昏昏沉沉。
果然……我不能喝白酒……
我起身把空了的玻璃杯放到桌上,看到陶久一点也没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你什么时候才能醉?”
“才这么点,你不是吧?”陶久扶住我摇摇晃晃的身体,我这才勉强站稳。
“……什么叫这么点!我上次喝了五罐啤酒都没醉!”我辩解道。
陶久接过我的话说道:“然后喝了几口白酒就醉了?然后你就”
“闭嘴!你不许提这个!”我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他没有挣扎,只是就这么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不想就这么面对面的发呆,转身拿起陶久的那杯一饮而尽,突然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再也不喝白酒了……到底是谁发明了这个害人的东西……我要让他原地消失……
昏睡了一晚上,我捂着头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好好的躺在床上。我正寻思着陶久是不是转性了,醉成这样都不动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漆黑的屏幕,发现我的脖子上多了一块……吻痕。
…………
我打开相机用自拍模式确认了一遍,然后从行李箱翻出一面小镜子再次确认了一遍,果然是吻痕!
我就不该喝酒!不,我就不该找他喝酒!我就是出去自己买两瓶啤酒也行啊!
我在心里默默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从行李箱拿出一条围巾围在了脖子上。
匆忙洗漱完,我提着桌上的空酒瓶下了楼,准备去和白毛告状。刚走到门口,一个提着行李的女人撞上了我,我后退几步撞到了古董架,差点把手里的酒瓶摔出去。
南湘冷眼望着我,随即她的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脖子上,没过几秒脸色一变,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我立马拿起手机照了下脖子,刚才那一撞把围巾撞松了,吻痕又无声无息的露了出来。
这下误会大了……
我抓着酒瓶走到白毛的店里,刚巧他正坐在桌上看书,我把酒瓶放到他身旁,咳了一声。
白毛扭头看了眼酒瓶,又看向我,冷漠道:“干什么?”
“有人偷你的酒喝。”我竖起两个手指,“偷了两瓶!”
“啪”的一声,书被白毛重重地拍到了桌上,他的眼神变得格外凶狠,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你喝了吗?”
“我没喝!全是他一个人喝的!”我趁机把锅全甩到了陶久的身上,一扭头,陶久正好走了进来。
“嗯?你们在聊什么?”他好奇的凑了过来,“你怎么围围巾,很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