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几口温水,闭上眼整理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组首领已死,现在组的人一定对我们心存芥蒂,恐怕没办法和我们一起对抗给予了。
嗜睡和食梦还在我们手里,给予那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或许我们应该乘胜追击,在他下次出手之前打败他。
正这么想着,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给予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那两个废物就送给你了。
看来他把我们的手机号调查的一清二楚,也能猜到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对于他来说,嗜睡和食梦只是他利用的工具,等他们没有用的时候就该丢掉。
他们追随给予这么久,却只换来“废物”这两个字,真是太讽刺了。
手机又一震,还是给予的短信。
你根本就没有恢复记忆,对吧?
这句话给我的心头来了重重一击,时间过了这么久,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的心里一直存在着几个问题,如果能弄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我就可以找到打败给予的方法。
第一,如果从给予的角度来思考,他原本认为我对他无法构成威胁,或是认为我无法打败他。当他发现我恢复了记忆,就开始不停的针对我,刺激我,但是他仍然没有杀我。
我姑且可以认为,给予不能亲手杀我,而且这并不是因为我身上戴的吊坠。
第二,给予似乎对我恢复记忆的事特别关心,仿佛我恢复记忆后,就会随时对他出手,并且有办法打败他。
他在害怕某件事。
第三,也是很重要的一点,“第三方神明”的力量来源是“消失”,而我本人也可以收回“他们”的力量。
给予在利用消失的力量统治“第三方神明”。“借刀杀人”,中立之神会误认为罪魁祸首是我,这样给予就可以脱身。
我记得梦境里那些神说过,他们认为给予被“我”交给了第三方神明,这肯定也是给予演的一出戏。
不能杀我,害怕我恢复记忆后做出某件事,他的力量来源是我……
我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可就是没办法说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你这体温还是38度,多喝热水。”
陶久给我递来一杯温水,我低头喝了两口,头又跟着痛了起来。
“我们可能离正面交锋不远了。”我捂着头说道。
“嗯。”陶久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我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有点不适应,追问道:“你怎么话这么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没准备瞒着你,只是这件事很麻烦。”陶久坐到一旁,低声道,“组和组给组下战书了。”
我怔了怔:“是给予干的?”
陶久点了点头,继续道:“他可能是对那两个组说了什么,那些人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把这里的三个组列为了重点清除对象。”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到非常不舒服:“白毛怎么说?”
陶久学着白毛冷漠的样子说道:“杀。”
我们要面对的是几百号人,他们已经下了战书,我们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这场战斗在所难免。
“什么时候开打?”
“三天后,晚上8点,不归城。”
陶久又摸了摸我的脑袋,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无奈。
怪不得给予这些天一直没有大动作,原来是去搬救兵了。想来嗜睡和食梦只是用来牵制我们的傀儡,他的手上至少还有二十几个组,只要他以管理层的身份动动嘴,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我们”
“不需要你们。”白毛冷冷的打断了我的话。
我一抬头,他正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似乎站了很久。
“这是我们内部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白毛的脸色有些阴森森的,比以往难看了许多,“那条疯狗巴不得你们去送死。”
我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不解,反驳道:“可你们有胜算吗?如果你们全军覆没,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不就”
“你还不明白吗?”白毛再次打断了我的话,“他想看我们被自己的同类误解,看我们自相残杀,失去本性。他想看,那就给他看。”
“他是想让你分头行动。”陶久一下子就戳穿了白毛的鬼话,“两方交战必有伤亡,给予肯定会找个地方隔岸观火。咱们可以趁机把他揪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白毛瞥了陶久一眼,似乎对他的当众戳穿很不满意。
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你把给予交给他们的吧!他是不是已经被你害死了?!”
对了,中立之神还不知道给予叛变的消息,他们一直认为叛变的人是消失,只要有他们熟悉的人去说出实情,中立就一定会采取相应的措施,把给予抓回去问罪。
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我一拍脑袋站了起来,向白毛问道:“嗜睡和食梦在哪里?”
“你该不会在想什么危险的事吧?”白毛面不改色的堵在门口,冷声道,“你现在和中立的敌人站在一起,他们是不会帮你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陶久说过,善神那边会帮我们和中立谈判。可中立之神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这几天阿雪没有传达任何消息,没有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他们一定没有谈判成功。
“我暂时不会动这个念头。我现在只想问清楚他们两个的态度,如果他们不愿意帮忙,我也不会去找中立送死。”我镇定的说道,“我还没有笨到那个地步,你放心吧。”
陶久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拍拍我的肩,轻声道:“我尊重你们的想法,不予置评。”
白毛冷眼凝视我许久,没再反驳一句话:“这是你选的路。”
“嗯,我选的。”我坚定的望着他,没有一丝犹豫。
“那就在这条路上好好活着。”他转过身,“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个杂物间,嗜睡和食梦就被关在里面。
我望了眼白毛,他别过头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不会有事的。”我轻轻打开门,喃喃自语道,“至少这辈子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