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对着高寒坐到门口的台阶上,压制住了自己暴躁不安的情绪。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高寒像过去一样坐到我的旁边,试图拍拍我的背缓和我们之间的气氛。
“你知道的,我们结束了。”我有意无意的提醒着他。
“你喜欢他?”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想把话题跳过去,“你是不是知道把我们带到这里的人是谁?”
高寒眉头一皱,说出的话让我出乎意料:“你不是自己来的?”
“我为什么要来?”我反驳道,“是你把我卷进这件事里,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那块破石头我已经卖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你最好让那个人收手!”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高寒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的任务是在这里等你,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躲在暗处推波助澜。”
那就奇怪了,这个人躲起来并没有什么好处,比起躲在背后阴我,正面劝我的成功概率更高一些。
“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高寒问道。
“完全没印象。但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你们那边的人。”我毫不犹豫的断定道。
“……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也许他知道那个人是谁。”高寒提议道。
我半信半疑的看向他,正巧陶久也走了过来。
“你果然在这里。”陶久不由分说的伸手把我拽了起来,“阿克说你鬼鬼祟祟的跑来偷窥,原来是为了这个负心汉。”
“你才偷窥!我这是在问正经事!”我把“正经”两个字狠狠的强调了一下。
陶久摆出一副打死也不信的表情:“哦,那问出结果了吗?”
“我想让肖容去见一个人,不如你也一起来吧。”高寒从我身后站了起来。
“那是必须的,老子可不想被人抢走老婆。”陶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已经对陶久的嘲讽习以为常,任由他在一旁口无遮拦,转身问高寒什么时候出发。
高寒望了眼远处的山脉:“今晚出发。”
“这么晚?”我疑惑不解的问道。
“只有晚上才行。”高寒又是没头没尾的一句。
我知道高寒说的话都是没头没尾的,既然他不想说,那就不说,反正我总会知道的。
“那你至少说一下我们要去哪里?”我继续问道。
“鬼山。”他语气沉重的说道。
鬼山?山上不是没有人住吗?
陶久拍了下我的肩,示意我别问了,拉着我走到院外,避开了高寒。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陶久低声问道。
“我只记得咱们在出租车上,早上醒来就在林子里了。”我简单的描述道。
“老子的记忆跟你差不多,醒来的时候在林子外面,没过多久看见你在里面生的火。看到那团黑烟,老子就猜到你肯定是在烧衣服,刚巧碰上了出来溜鸡的阿克,就让他进去救你了。”陶久又提到了衣服的事,显然很在意那几件破衣服,“你说,老子没衣服穿怎么办?”
“不是还有几件吗……对不起嘛,大不了我再给你去买几件新的!”我无辜的摆摆手。
“啧,几件新衣服就想收买本大爷。”陶久突然伸手捏了把我的脸,“行,老子原谅你了!”
我吃痛的甩开他的手,揉了揉惨遭蹂躏的脸蛋:“把你放在古代早该被浸猪笼了!”
“那也是跟你一起,老子乐意。”陶久笑嘻嘻的把手又伸了过来。
“阿竹好像在叫我们帮忙,我去看看!”我俯下身躲过他的袭击,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溜回了院子里。
阿竹的确在叫我们,我趁这个机会到厨房帮忙砍柴,陶久找不到机会戏弄我,跑到村外和小孩子打闹去了。
吃过了晚饭,高寒提醒我们该上路了。我向阿克编了个上山找高寒同伴的理由,阿克很轻易的相信了,还劝我们早点回来。
今晚的夜空没有云的遮蔽,能清楚的看见满天的星星,恰逢月圆,夜路比以往明亮了许多。
虽说曾经上过一次山,我还是担心中途出现变故,又装模作样的背着包上路了。
“你说鬼山上有人?上次老子都差点把房子全掀了,你说上面有人??”要不是高寒个子高,陶久差点气得把他揪了起来。
“你冷静点,你们去的那座山并不是真正的鬼山,这里的山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名字都叫鬼山。但是真正的鬼山是最中间那一座,因为有人时常看见山上有人影出没,村里人就把失踪的事情自动代入,这才把藏着玉石的山认作鬼山。”高寒耐心解释了一番。
眼前离鬼山也近了,山下的微风有些凉意,再加上大树被投映在山路上的诡影,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也难怪被人叫做鬼山了。
高寒从山路右侧钻进了树丛,我和陶久也紧随其后。这里的树丛只有半人多高,比浦岚村的树丛好走一些,高寒走了几十米后,在山崖边上停了下来。
我以为他是走错路了,正准备回头重新找路,高寒突然抓住了脚下的草地,用力一拉,一块石板被掀了起来。
“地道?”陶久感兴趣的凑了过去。
高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闷头走进了地道。我拿出手电筒照了下地道里的路,是人造的石阶,整整齐齐的通向山内。
到尽头大概走了二十分钟,石阶的尽头是一个雕着花纹的木门,我们费了点力气才把木门拉开。
门后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眼前竟然是肖本福在武汉的小屋的翻版。
虽然一些电器被盆栽替代了,但所有的摆设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客厅中间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他来了。”高寒对着白胡子老头轻声说道。
老头仰起头看向我们,嗓音有些含糊不清的说:“让他过来。”
高寒低声对我说道:“他就是肖本福。”
肖本福指着眼前的木椅道:“坐吧。”
我紧张的看了陶久一眼,他不耐烦的挥手让我过去,我只好坐到了肖本福的对面。
“你见过我儿子了?”肖本福慢悠悠的问道。
“其实……我这次是来问您别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望了他一眼。
“说吧。”肖本福用平淡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鼓作气把我做出的选择和昨天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肖本福倒了杯茶,手有些微微颤抖。
“你找对人了,我的确认识那个发短信的人。”
“真的吗?他到底是谁?”我紧张的望着他。
“刘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