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被害人为一名24岁至28岁的女性以及一个出生不足一年的婴儿，尸检结果表明，二者是母子关系，女性死者身体被切割成十一块，然后被凶手用胶水又重新拼合在一起，作案工具为尖锐的利器，其次，两具尸体都曾被福尔马林浸泡过，具体死亡时间需要法医鉴定才能知道。”

“嗯……”

被称作陈队的男人一边看着审讯室中的人，一边听着一旁小王对受害人的死亡报告。

用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他看着双手被铐住的姜黎，总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

不多时，小王递过来一个档案袋，陈队接过打开才发现，那是一份关于姜黎的资料。

“姜黎？”陈队低低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有什么呼之欲出。

旁边照片上的姜黎看起来青涩而充满朝气，一副学生的模样，与如今冷漠稳重的样子完全不同。毕业学校那一栏里写着：黎海市医科大学。

“呵！”原来是他！

当年震惊整个黎海市的313事件的始作俑者！

“我去会会他！”陈队将一沓资料往小王身上一按，推开审讯室的门将里面问话的警察叫了出来，自己站到了姜黎的对面。

被晾到一旁的小王一脸懵，直到那个警察从审讯室出来，满脸怒火，他才问道：“怎么了你？”

“你们这是哪儿找来的人，我问了半个多小时，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偏偏还不能严刑拷打，这家伙心理素质比我都好！”

小王瞥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啧啧道：“人家可是心理医生呢，心理素质能不好吗？”

审讯室内，姜黎坐在那里，丝毫没有普通人该有的紧张，云淡风轻的模样会让人认为他是来警局度假的一样。

“心理素质果然好！”陈队在心里冷哼一声。

“说吧！你是怎么将被害人杀害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陈队咄咄逼人的语气令姜黎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这种莫名其妙被人当成凶手的感觉令他十分不爽。

“这位警官，我刚才已经和你的同事交代的很清楚了，人不是我杀的，在此之前，我甚至都不认识被害人，我没有理由去冒着死刑的危险去杀害一个与我素不相识的人。”

姜黎分析的合情合理，但他不知道的是，在陈队眼中，他所说的一切不过都是狡辩而已。

“既然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么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大半夜会跑到案发现场，并且，尸体上有你的指纹。”

“凶手作案想要不留指纹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我只不过是一不小心碰到了尸体。”

姜黎说的都是实话，因为他也没有想到那颗头会突然落到他的怀里，至于为什么应该处于昏迷状态下的他会大半夜跑到秋棠路去，他也不怎么清楚。

“呵！那你为什么会大半夜跑到案发现场？”

姜黎再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他感觉到，自己面前的警官似乎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敌意，而且对这个问题特别执着。

“……我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就在秋棠路……”

“呵！”陈队突然冷笑一声，他看着姜黎的眼睛，半晌，他才满脸讥讽道：“那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大半夜去犯罪现场是为了将王青也一并解决掉，却不想警方突然收到消息将你缉拿归案！”

说着，他拿出一部手机，上面开着一段视频，应该是监控录像，地点似乎是在永康小区。

一开始画面中只是一片漆黑，等到了七点左右的时候，小区内某一栋楼内出来一个身影。

姜黎不明白他给自己看监控录像是为了什么，直到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眼底有这一抹不可置信。

白色衬衫配上黑色西装裤，不是他还能是谁？

只见画面中的他走出那一栋楼，借着昏暗的灯光，他隐隐约约看到自己手上拖着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瞧，居然是昏迷不醒的王青！

“怎么可能！”

那个时候，他应该在王青的梦境中，现实中的他应该是昏迷的才对！

然后，姜黎看到画面中的自己避开了人群，一路上的监控显示，自己一直在偏僻的地方走着，消失在某一个拐弯后，视频戛然而止。

姜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团乱麻。

那是什么地方他当然知道，拐弯后不远处就是老城区，秋棠路自然也在里面，那里破旧的很，自然没有监控。

这在警方眼中，就是为了毁尸灭迹而逃脱监控。

“案发现场发现的那把刀，经检验，与肢，解受害者所用的利器是同一把，上面有你和王青的指纹，我猜想，应该是你想要伤害王青，而她挣扎着想抢你手中的刀，最后却被你打晕。”

陈队分析得头头是道，要不是亲身经历，姜黎肯定会为他的一番推论而拍手叫好。

他很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但似乎无论怎么说，面前的这位警官都不会相信自己，他总不能说自己当时是在梦境中与蜘蛛怪拼死搏斗，而现实中的身体自己会梦游，揪着王青去了秋棠路。

这样的话，他可能就成为黎海市第一个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心理医生了。

想到这儿，他沉默了。

陈队还在说着他的“作案手法”，过了好大一会儿，姜黎才幽幽说道：“我需要请律师。”

证据链并不完善，单凭一些指纹以及一段视频定不了他的罪，他现在最担心的时王青会不会顺着这些反咬他一口，将所有罪名嫁祸到他身上。

“我要请律师！这是我的权利！”

姜黎一字一句说着，反倒把陈队气笑了，他猛的凑近姜黎，眼中埋藏着姜黎看不懂的情绪。

“好啊，这次，你别想着会和三年前一样全身而退！”

说罢，他深深看了姜黎一眼，然后摔门而去。

他不知道，原本还算冷静的姜黎一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顿时僵在了座位上，冷汗溢出，内心深处的恐惧被这句话激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