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年。
人族与三族的战争还在继续,但人族损失惨重,已经达到了生灵涂炭的地步。
大周年轻男子尽数参战,悍不畏死,其勇,足以载入史册!
虽说人族伤亡巨大,但三族也并不好过,蚂蚁尚且能咬死大象,再强大的生灵也有力竭的时候,龙凤麒麟也不例外。
只要一直杀,总有被杀死的一天。
第九年。
三族所剩族人不过百,并且数量上得不到补充,死了就是死了,往后三族的数量只会减不会增加。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这场战争,三族已然输了,只是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第十三年。
这些年间,三族内的死伤再次加大,到如今,三族族人数量,加起来已经不过五十。
敖东青的精神也越加恍惚,时常无法集中注意力。
三族内的进阶生命也越来越少,蛟龙,白虎,朱雀等,也都心中再无战意。
第十五年。
敖东青已然不行,连走路都经常摔跤。
他隐去身影,来到长安城外的拉面店中。
一名长相颇为儒雅的男子给他煮了碗拉面。
敖东青双目短暂失神,然后问道:“大胡子呢?”
“三年前死了,寿终正寝,师父说他要去天上继续服侍神明。”司文说起这话,语气毫无波动,“师父说,如果你来,就告诉你一句,神明不在乎。”
司文想了想,补充道:“这话本来不该于你说起,神明的心思,不是我等能猜测的。”
敖东青没有吃,看着面前的拉面,问道:“神明……什么时候会来?”
司文摇头道:“不知道,我也就在当年见了神明一面,从那之后,便再没见过。”
“谢谢。”
敖东青没有吃拉面的心情,起身便离开了拉面店。
第十七年。
这场持续数年的战争,以人族惨胜为结束。
三族再也打不起了,在这场战争中,如果单以数量来评判,三族的战亡数量比人族要少太多太多,但三族的总体数量本就不多,虽这些年新晋了有些旁支,可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敖东青以为,只要把人族打怕,气运还不是任由自己取舍,可人族不屈不挠,根本难以打服,几乎所有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败方。
自此之后,水族,走兽,羽族,便断了进阶之途。
不论是东海的那道龙门,亦或是远海处那岛上的火梧桐,都变得极高,再无生灵能攀登上去。
这一年,敖东青终于熬不住了,他带着族人遁入了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后,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神明,敖东青想见您!”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陷入了沉睡,虽还有气息,却没了生命的迹象,与那人族天子一样,怕是再也醒不来了。
大周。
人族胜利,举国上下,却没有任何喜悦的氛围,因为这场战争,他们不算赢。
年轻力壮的男性死伤大半,已经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大周除了长安城,其余各城支离破碎,百废待兴。
长安城,皇宫内。
年迈的小叶子带着一众影卫,以及兄长叶长安悄然离开清心殿,据说是去往了一处清净之地,具体何处,除了影卫外,无人再知。
小叶子也留下了书信,上写道:
【兄长一生喜静,且与我说过,喜欢那山山水水,我想,哥哥也不愿待在那高墙之中,不用找我们,也不必担心安慰,有影子在,世间便无人能伤我等分毫,我们不回来了,好好管理你爹的大周,你爹曾经说过,人族的历史,从来都是由血与反抗书写。】
又三十年。
叶延庆退位,由长子叶知秋登基。
叶延庆临终前,便把影卫令符拿给了新的影卫统领,这么多年,他也想明白了,这样的力量,不是自己一介凡人能掌握的,影子,终究还是要人族天子,自己的父亲才配拥有掌握。
况且这影卫的忠心,多年来的时间便是最好的证明,让他们独立权力之外,才是最好的做法。
否则这种力量掌握在一介凡人手中,那这凡人稍有歪念,便会是天大的灾难。
大周在这段时间,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
还是那座山峰。
方云与方音书下完了这盘棋。
白子惨胜。
但终归是胜了。
方音书站起身来,无奈说道:“好了,棋也下完了,我该去履行赌约了。”
方云一边收棋子,一边笑着说道:“姐,要不要选一下身世,皇亲国戚,官宦世家?或者普通富贵人家,闲云野鹤逍遥快活?”
“量身定制,保证满意!”
方音书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样一来又有什么意思,就随机吧,还能有些挑战,当初看到叶长安时,就有过这个想法,现在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走吧。”
……
西琳郡,一片小村庄中。
一名女婴呱呱坠地,主人家欢喜非常,在全村大摆宴席。
“夫人,你看这孩子的眼睛,真漂亮,长大后一定跟你一样,是个大美人!”古及云抱着怀中的女儿,心中喜悦,难以自抑。
妇人眼中带着些愧疚,说道:“夫君,我没能给你生下儿子,对不起。”
古及云听闻此言,立即说道:“这是什么话,生儿生女皆是上天注定,哪能怪你,况且,女儿好啊,不闹腾!”
在山峰上的方云做完这一切后,便准备去这古村,好歹姐姐投胎转世成功,也应该去恭贺一番。
“嗯……送什么礼物呢?”
方云思来想去,一时间想不到送什么好,毕竟没经历过这种事。
正想着,他忽然神色一动,望向东边。
“咦,这边刚完事,就来了穿越者。嗯……就送这个穿越者吧。”
“这还得想想要怎么送,伤脑筋啊。”
……
某肿瘤疾病医院中。
一名男子躺在手术室中,双目涣散。
周围是一群忙地不可开交,满头大汗的医生。
主治医生的手从来就没停过,一直在小心操刀,手上极稳。
但病人的生命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