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吉奥也记起在两年前,他追查卢贝卡事件的时候,从玛德莱娜和雷纳克那里听来的传闻。
不过,其他的蒙面士兵们并没有听说过“血光玛威克”的事情。
但作为圣职人员,每一个教会士兵心理上的惊悚,都更甚于卢贝卡的普通镇民,但行为上,却没有人吓的跪地祈祷,但每一个人都左右偏头,与身边的同伴面面相觑。
惊悚,是因为作为圣职人员,他们都接触过更多神秘学,尤其是与神学相关的知识,在那些领域里,他们学习到了更多的神秘知识,甚至还见识过神迹。所以对异常的事物,他们本能的充满戒备和忌惮。
至于表现上的镇定,则是由于他们自忖威尔斯神王庇佑,且见识也比普通人多一些,明白来源于非自然领域的危险,是有办法解决或者规避的。
可由于这短时间的犹豫,一切的情势却陡然发生了变化。
“少将,我们的救援来迟了!”
默尔索本来还站在窗户边,遥望着远方的天空,那里有浓浓的黑烟与赤红的玛威克在交织。陡然听到嘈杂中的呼喊,默尔索下意识的扭头看去,瞬间就发现了一群身着轻甲,围着蓝色短巾的军人从大铁门外涌进庭院。
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海军的制式长矛、鸢盾、刀斧和弓箭。
“父亲大人,是火地堡的救兵,是海军的士兵!”
他扭过头,冲着马恩激动的呐喊,而心里却在感叹每一道弯道之后,前方果然照例又是一片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现在只要坚持到海军士兵攻上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从火地堡的军港起航,逃离即将迈向毁灭的蒙得艾利斯。
在海军士兵接触到教会队伍的第一时间,就立马有人踩着急促的脚步声,来到塞尔吉奥身边。
“裁判长大人,一楼庭院的人已经快被杀完了,现在大家都已经退守到了主楼的建筑里。”
“什么?贝尔萨院长的人呢,海军舰队不是由他们负责吗?”
“刚刚混在海军里的内应偷偷传回了信息,说舰队的士兵们觉察到了偷袭,于是将人引到军舰上,然后拔锚起航,将战场搬到了海面上,我们的人不熟悉水上作战,所以就……”
传递消息的人越说越没有勇气,塞尔吉奥也越听越生气。
气过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倏的转过头,看向默尔索他们。
“如果今天我会死在这里,那你们也就与我一同陪葬吧!”
塞尔吉奥的眼睛眯作一条线,里边透露着凌厉的寒光。
“这货看来是要与我们鱼死网破。”
默尔索的猜测果然不错,接下来的时间,马恩一个人堵在楼梯口,抵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斗气,魔法,雨箭,要么落在他身上的斗气铠甲上,要么被他的斗气长枪挥扫落地。
直到半个小时后,海军冲进主楼,终于化解危机。
……
“塞尔吉奥大人,我一直听说在中部桃园教区,有一种说法叫风水轮流转,我想,这种说法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吧!”
刚才还在威胁他,说要给他留全尸的裁判所所长,转眼间就成了任由龙套拳打脚踢的阶下囚。至于其他蒙头的教会士兵们,已经全倒在了乌斯怀亚家主楼的楼梯上。
“哼哼,马恩·乌斯怀亚,你如果想杀我,就趁早杀了我吧,不然……我怕过一会儿,风水又会轮转。”
“你什么意思?”
这次,塞尔吉奥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发出癫狂的笑声,只是带着深邃的笑容,露出诡异又得意的笑脸。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海军士兵来到马恩的身边,他并没有小声报告,而是用正常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大人,夸伦博总督带人来支援我们了,他们已经抵达了玛依普大街。”
话音刚落,乌斯怀亚宅邸的院墙外就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
而听到这个消息后,塞尔吉奥脸上无畏的笑容顿时失去了颜色。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夸伦博侯爵的支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刚想从地上站起来揪住前来禀告的士兵,便被一群人用枪尾将他戳了回去,重新跪在地上。同时,还伴随着士兵的踹踢。
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受到侮辱和践踏的尊严,因为夸伦博侯爵的出现,就意味着教会今夜的袭击,几乎已经宣告失败。
不一会儿,夸伦博侯爵就来到了这里。
“我情同手足的朋友,我忠实可靠的同僚,见到你没事,我真的是太欣慰了!”
面对摊开双臂的夸伦博,马恩也走上前,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亲爱的朋友,尊敬的侯爵,能在这样的时刻见到你马不停蹄的赶来支援,我虽没有喝蜂蜜与美酒,但也依旧感受到了人间的甜美与馨香。”
二人松开彼此,
“可靠的总督,我亲近的友人,你能告诉我,现在瑞蒙德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我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就一直被困在这里。这使我变得像瞎了眼睛的乞丐,听不见声音的鳏夫,既看不到真实发生的一切,也听不到捕风捉影、半真半假的谣言。”
你们两个说话不能简洁点吗,要不要时时刻刻都在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贵族礼仪。
“如你所愿,昨天夜里,教会的狗贼们居然想偷袭瑞蒙德兵团的营地,还好被我们察觉,于是便将计就计,为那些圣职人员营造了一场华丽的落幕。”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接二连三的被发现,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安插了眼线,一定是这样!”
“不不不,塞尔吉奥,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如果你们不这么做,怎么可能接连发现我们的阴谋,这不合理。”
“塞尔吉奥,我有必要骗一个将死之人吗?”夸伦博侯爵笑了笑。
“不,侯爵,他们教会的人就习惯于欺骗将死之人,我刚才就已经见识过了。”
马恩打趣道。
“噢,原来是这样。”
“塞尔吉奥大人,我说的可是真的。我们瑞蒙德兵团的一个士兵偷跑去娼妇院,晚上回来时,路过野地小解的时候,恰巧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人影。”
“小解?小解!”
塞尔吉奥仰天发出怒吼,他没想到教会兢兢业业,未雨绸缪这么多年,竟然只是败在了一抔小便上。
吼完,他便狂喷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默尔索见人昏死,便走到他的身边,用手指戳了戳对方,心想:“大喊小解,也太不文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