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对战双方给我们带来的精彩的比赛!想必大家都对刚刚第一场比赛有些意犹未尽吧,没关系!第二场战斗马上开始!”
“我们可以看到,双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大屏幕上。红队选手一出场就站在了上次比赛残留的水渍里,诶诶!水面开始结冰了,我们大概已经能猜出红队选手的能力是什么。再把镜头拉回来,看看蓝队选手究竟要怎样应对……”
“他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直播间的所有观众,包括我,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只见张栲榆不紧不慢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个类似于话筒的玩意儿,对着它吹了吹,仿佛是在测试声音。那……就是个话筒吧?
他就像站在演讲台上一般,慷慨激昂地讲着什么,时不时还振臂高呼,摆着一副要竞选总统的正经模样。可惜,直播间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所以他在我们这边的视角看来,就是个表情丰富的相声演员。
不对……带着头盔好像也看不见表情。完了,最后一点能够体现出演讲的元素也没有了。这样看来,他与路边碎碎念,感叹生活失意的颓废大叔还有些神似。
红队选手也没急着动手,似乎对张栲榆的表演很上心。他坐在已经足够厚实的冰面上,托着脑袋颇有兴趣地看着张栲榆,时不时还点点头。
“他手上拿的是扩音话筒!这位选手的能力难道与声音有关吗?难道……是传说中的,通过声波进行攻击,导致对方失去战斗能力的可怕能力吗?但看上去,我们的红队选手似乎没有感到不适。”
并不是……他好像纯粹就是在耍宝而已。
此刻,赛场上。
“比赛主办方偷藏私货,没有做到公平公正!阴险的青牙已经折磨了光言市人民一个多月,大家快醒悟过来!此时此刻,收看直播的各位!请擦亮你们的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使坏!”
张栲榆一边对着空气演讲,一边踱来踱去。他时而振臂高呼、时而咬牙切齿、时而不安地搓动着话筒的底端。在他看来,此刻他面对的不是空荡荡的比赛场地,而是人声鼎沸的广场。
那红队的选手打了个哈欠,终于失去了耐心:“小弟弟,说完了吗?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那是一道极具磁性的女声,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魅力,简直到了能把人魂给勾走的地步。
“这位面前的选手!我知道你对青牙的所作所为蒙在鼓里,这并不是你的错!今天就让我来向大家揭露……”
“其实,直播间是听不到场内的声音的。小弟弟你刚刚的比赛是没有看吗?”
“什么?听不见?”张栲榆举起的手凝在了空着。不一会儿,他的脸突然变得通红。
“这么说……刚刚的画面,在直播间的人看来。不就是个傻子在做各种奇怪的手势吗?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
“姐姐我啊……最喜欢看蒙在鼓里的小孩子一瞬间知道真相后,那怀疑人生的表情了。对对对!就是这个!”
“我突然,对小弟弟你有些兴趣了呢。比赛之后,姐姐想跟你交个朋友,怎么样?毕竟像这么可爱的孩子,不多见呢。”
她直勾勾地盯着张栲榆,眼中射出奇怪的光芒。幸好双方都带着头盔,不然这一出,张栲榆的鸡皮疙瘩可能已经布满全身了。
“你好恶心啊,大妈。”
这个词语好像触及到了红队选手的禁忌,在那一瞬间,她的身影微弱地颤抖了一下。脚底下的冰层却在不断扩大,不一会儿就将大半个场地的水都给冻结了。
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语气,尽量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
“看来,小弟弟你的社会经验还是不怎么丰富呢。这两个字可不能在女士面前提哦?”
“哪两个字?恶心?还是大妈?应该是大妈吧。可这……不是事实吗?”
“小兔崽子给我去死吧!”她一挥手,数块冰锥就从她脚底的冰层中分离开来,浮到了空中,极快地朝张栲榆的方向飞去。
黄梅雨,青牙的二把手。能力是将水凝固成冰并自由操控,缺点是不能直接控制水流,而且结冰的速度也相对缓慢。强大的能力以及天生俱来的魅力让她稳稳地坐在了青牙的二把椅上,成为了那未知的老大下的第一人。
三十四岁,虽长相出众但并没有结婚,据说是因为其对高中生的特殊感情。和高中生谈过四次恋爱,但最终都在对方成年后提出分手,原因不明。曾经穿校服混进中学,但却因为化妆过多被校领导当场抓获。差点被逼写检讨,最后谎称自己是毕业生才逃过一劫。
那个邋遢男,究竟是怎样获得这种情报的?还是说他在故意骗我?但仅在能力方面,这位黄梅雨表现出来的似乎没有哪里不对。可这……
现在,我只能让张栲榆自求多福了。
“黄梅时节家家雨……”叶星喃喃自语道。
此时,上场比赛所残留下来的水渍还是占据了大半个场地。与其说是没时间,倒不如说是青牙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能让这黄梅雨的能力能够快速成型。毕竟,流动的水可没那么多时间让你凝固成冰。看来青牙对这场比赛所做出的准备,并不比我们做的少。
冰锥像具有生命般渐渐逼死了张栲榆的退路,张栲榆只好狼狈地东躲西藏。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一小滩结了冰的水洼上。
冰层就像见到猎物时的饿狼般饥渴,顺着张栲榆的鞋子就往上爬。似乎在冰层下挤满了受尽煎熬的亡魂,伸出腐朽的手就要将张栲榆这个生者给拉入地狱。
张栲榆慌忙地摆动双脚,想要挣脱这些来自地狱冰块。可一块刚碎,就有五六块又爬到了他的鞋子上。他只好从腰间掏出一颗种子,扔在了脚下的冰层上。
冰层瞬间就将那微不足道的小种子给吞没,继续从脚底吞噬着张栲榆。几秒之间,张栲榆的脚脖子就已经埋在了冰面下。
“比起怀疑人生,我更喜欢看到不可一世的小屁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我道歉的样子哦。怎么样?要是你现在认错,姐姐就对你温柔一点。”
“大妈,你以为能站着这个赛场上与你对峙的人,是个战五渣吗?”
那埋在冰层下的种子,发芽了。
一棵大树瞬间破冰而出,透明的冰层下,竟长出了不算粗壮的树根。一个小水洼形成的冰哪禁得了这种破坏,转眼间,张栲榆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树枝上。
他抓着话筒,对着不远处终于站起身来的黄梅雨喊话。
“想要赢了我,就要做好受重伤的打算。大妈你小心点吧,毕竟要是不小心毁容,可就雪上加霜了。”
黄梅雨不急反笑,一块块冰锥先后浮在她身后。她笑盈盈地朝张栲榆走去,那神态,就像与一只小狗共同玩耍时一般轻松。
“这样才对嘛……要是立马就招了,可就没教育的意义了。我对小朋友你的兴趣,可是越来越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