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树的大伯是个很严肃的老头,而且好像没有宠物这个概念,在他看来狗这种生物就是用来看门护院的。
尧旭被呵斥了几声,只好灰溜溜的跑了出来。、
“哼,怪不得找不到对象,活该!”尧旭腹诽着。
旁边的大黄咧开嘴,嗓子眼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分明就是在在嘲笑他。
尧旭自觉不该和一条傻狗计较。
低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地面只铺了层砖头,没有盖水泥,几乎每隔半米就有一坨鸡粪,脏的不行。
环顾四周,看到了一处干净的地方。
大黄的狗窝是砖和水泥砌成的一个小屋子——就是这儿了
尧旭小心翼翼地迈过一个个‘地雷’,跳到了大黄的狗窝顶上。见大黄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于是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了下来。
过了一会,尧旭忽然感觉气氛不太对,菊花还有点痒痒。
回头一看。
大黄狗的鼻子已经贴到了自己屁股上,满脸都是陶醉。
???
老子是公的!滚开啊,你个死基佬!
尧旭一脚就把大黄给踢了个趔趄。
大黄也不生气,脑袋放在前爪上委屈地看着它。
尧旭不为所动,只是换了个方向趴着,把头朝向大黄,和它对视,防止它继续做一些猥琐的事情。
在乡下,许多人家还保留着每天只吃两顿饭的传统。上午一顿,下午一顿。
徐树的大伯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往年的规律,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正好赶上下午饭。
但徐树千算万算,没算到司机师傅的膀胱是如此的脆弱。
结果到这儿的时候,里面一家人已经吃上了。
尧旭趴了一会,闻着香味有点受不住了。
摇着尾巴,跑到了门口,准备靠出卖色相混进去。
过了一会,屋里面的小孩子们都吃完了,纷纷跑出来玩。
这个时候,城里面养宠物的人家还不是很多。
往年孩子们吃完饭以后,都喜欢在饭桌上拿一些不起眼的零零碎碎来挑逗大黄。
几个孩子从屋里面出来,正好看到蹲在旁边的圆滚滚。
大黄立刻就被一群喜新厌旧的负心汉抛弃了。
大黄作为一个土狗,算不上丑丑,但年龄大了之后,看起来有些凶凶的。孩子们通常只敢远远的抛些食物过去,让大黄接。
圆滚滚就不一样了,它自己照过镜子,圆头圆脑的。而且因为每天吃的太多,还不喜欢运动,身体也十分圆润,整个狗看起来憨憨的。
尧旭开始的时候,判断自己的品种应该是阿拉斯加。
结果长了两个月,反而不敢确定了。
难道我不是纯种的?还是我吃的太多了囧?
于是经常扒拉自己仍旧趴在头上的两只耳朵,黯然神伤。
小孩子们围成一圈开始撸狗。
本来尧旭还很享受,结果一分钟不到..
欸!松手,别揪老子的毛!
还有你,摸就摸,你上嘴是啥意思?你也是狗吗?!
“圆滚滚!”徐小满看到自家狗子竟然被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占便宜,顿时不高兴了。
尧旭好不容易拜托了纠缠,再用爪子把正在怒搓自己脑袋的熊孩子推开,颠颠的跑到了徐小满旁边。
看在这次你帮我脱离险境的份上,朕就不计较上次你袭击朕的事了。尧旭向来恩怨分明。
“圆滚滚!”“圆滚滚!”...
孩子们见狗子跑了,有点不高兴,于是学着徐小满开始叫名字。
尧旭自认不是那种随便的狗,当然不为所动。
熊孩子们见狗子不搭理他们,于是跑到了徐小满旁边,准备换个方向下手。
“小满,把狗狗让我们玩一会儿呗!”
“对啊,对啊!”
“你们去找大黄玩呗!”徐小满很不情愿。
“大黄太凶了,我怕它咬我!”一个小姑娘说。
“是啊!我们也怕!”其他人附和着。
“大黄还会咬人吗?”徐小满看了眼大黄狗,不太相信。
“怎么不会!我听我爸说,之前大黄不是用铁链子栓的,绳子被磨断了,有个小孩儿正好路过,结果被大黄把屁股咬了,赔了不少钱!”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说到。
尧旭看了看大黄狗,一阵恶寒。感情你还是惯犯?!
”想和圆滚滚玩也可以,每人一块钱玩一分钟,五块钱随便玩!”
徐小满眼珠一转,决定趁此机会发家致富,毕竟压岁钱再多,最后还是回了父母的腰包。
“好啊,我先玩一块钱的!”小姑娘说。
“我要玩五块钱的!”一个小男孩喊着。
“我给你十块钱,圆滚滚今天我包了!”大孩子很霸道。
竞争十分激烈。
“别吵了,圆滚滚跑了!”
尧旭趁着他们在那儿竞价,赶紧跑进了屋子里。
徐小满,朕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个奸臣!
...
尧旭直接跑进了最吵闹的那间屋子。
饭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大人们开始各自聚在一起,聊起天来。
徐爸看到了圆滚滚,把它叫了过来。
一会儿夹块土豆,一会儿夹块肉,有时候还夹块鸡蛋。
圆滚滚来着不拒,吃的满嘴流油。
熊孩子们看到了屋里趴在桌子下面的圆滚滚,却不敢进来拉它,只在门口小声叫它名字。
叫了几声,见它理都不理,于是灰溜溜的跑回去逗大黄了。
徐爸又夹了块骨头,伸到桌面下。过了一会,没有动静。
徐爸低头就看到自家狗子在瞪自己。
“哦,忘了你不吃骨头了。”
于是换了一块排骨。
尧旭啃完了,跑到角落,把骨头吐进了垃圾桶。
抬头就看见了徐树的大伯,顿时缩了缩头,赶紧跑了回来。
大伯明显喝高了,把裤子挽到膝盖上面,正拉着徐树父亲在说什么,整个人又哭又笑的。
徐树大伯的两条腿上,各有一道手掌长的伤疤。
尧旭有点好奇,竖起耳朵打算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徐树他大伯喝的太多了,有点口齿不清。
尧旭只分辨出了几句,全是‘我活该’,’这就是报应‘之类奇怪的话。
...
晚上,屋里面在包着饺子,外面是隆隆的爆竹声。
尧旭再一次被赶了出来。
它瘫坐在狗窝顶上捂着耳朵,看大黄被炮仗声惊的活蹦乱跳。
尧旭自觉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但在喧闹声中,却忽然感觉有些落寞。
它看着烟花在天空炸开,那一瞬间如同白昼。
往昔的日子和眼前的场景重合。
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
我很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