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蝠走入客栈,来到二楼客房,敲响了一个屋子的房门。来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那女子唤了一声:“进来吧。”月蝠走了进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娅雪姑娘,钱端已经死了,是被大理寺卿伍伦杀死的。”月蝠给娅雪汇报道。
今日江府的诗会,他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由于月蝠封了自己的穴道,其他的修行者也无法用法力感知来探知他的存在,不过,他还是被江时发现了。在离开之前,江时望向他的那一眼,让他知道,其实江时早就知道他在江府之中了,只是一直没有而已。月蝠并不知道江时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没有过来揭发他,不过,月蝠却总有一种被月蝠利用聊感觉。
月蝠亦将此事告知了娅雪,他不擅揣度人心,但是娅雪擅长。
娅雪皱起了眉头:“可能是因为,江时觉得,没有必要把你揪出来了。”
“为什么?”月蝠反问道。
“唉,我真该,不愧是智绝,被他利用了。”娅雪叹息道。
月蝠仍旧是一头雾水:“怎么?”
娅雪解释道:“昨夜,我去找那个善于改变人观念的梦赋修行者尹怜,让她今早上,对钱端施以幻术,注入在钱端脑海之中的观念便是,憎恨白驹。”
“可是,那钱端亦是梦赋的修行者,他怎么不会发现呢?”月蝠疑惑道。
“因为,钱端本就憎恨白驹啊,尹怜,不过是为他推波助澜而已,自然发现不了。”娅雪道,“本想着,这次诗会,能够利用钱端来给白驹添点儿堵,为后面的事情做些铺垫,可是,还是被江时识破了。”
“我还是没有明白……”月蝠无奈地看着娅雪,娅雪所做之事,他真的有些理解不了。
娅雪摇摇头,道:“这件事,你不必知道得那么清楚,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校”
且江府的诗会结束以后,来宾们渐渐散去,白驹和叶落秋跟着江时来到了房间里面。
“吧,怎么回事?”白驹看向了江时,“为什么钱端会突然那么冲动,想要杀死我?”
“昨你在大街上遇到的事情,想清楚了吗?”江时反问道。
“什么意思?”
“昨,你在大街上遇见蔺建元强抢民女,其实被抢的那个女,才是一切的主使者。”江时道,“那个疆尹怜的女子,其实是一个众生境界的梦赋修行者,其擅长的幻术种类,是在不知不觉之中,给人施加某种观念。”
叶落秋补充道:“三哥,昨晚,时要我去调查了一下,确实如此。那户人家的女儿半年前由于一场意外,已经去世了,现在他们的女儿尹怜,其实是领养的。听邻居,那尹怜平日里总是有大姐脾气,还经常对尹老拳打脚踢,可尹老依然宠着,不肯让别人伤她分毫。”
白驹猜测道:“所以,二位尹老,也被那个尹怜给施加了幻术?”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这不重要。”江时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重要的是,昨日里蔺建元强抢民女一事,纯粹是尹怜的自导自演。尹怜控制了蔺建元,来抢夺自己,其目的,也很简单,因为尹怜喜欢上了蔺建元,而蔺建元身为刑部尚书之子,自然不会娶她这种平民百姓,而强抢民女,便能够是一切顺理成章。那蔺建元是一个正直之人,若是清醒以后,发现自己玷污了一个女子的身体,无论如何都会娶她的。”
“这么,我昨的出现,都是多余的?”一人推门而入,看向了江时。那人身后跟着一个紫衣女子,那女子是寻刺。
白驹也认出了来人:“王芷玥,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今发生的事情,实属蹊跷,所以,我想要过来,问一问真相。”王芷玥着,看向了江时,“人称智绝的江令成江大人,你应该是知道真相的,对吗?”
江时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道:“自然知道,怎么,你是打算告发我吗?”
“这就要看,你给我的答案是怎么样的了。”王芷玥直视着江时的眼睛。
寻刺跑到了白驹的身边,道:“对不起,白驹哥哥,她实在要来,我也不好拦着。”
“没关系,让她听到就听到吧。”白驹倒是不担心,随意地坐到了江时的侧面,看着王芷玥,“大不了,事后杀人灭口就行了。”
“杀人灭口倒是不至于,她也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江时笑道,“三哥,那我继续了。四哥昨夜在尹怜的家中,看到了娅雪来访。娅雪教会了尹怜幻术的正确用法,如何做到控制得神不知鬼不觉,并且同她合作,控制钱端。今早上,尹怜守在了狼王将府的外面,与从中出来的钱端打了个照面,就是在那个时候,尹怜给钱端施加了憎恨白驹的幻术。事实上,钱赌心中已经有了这个观念的雏形,尹怜的幻术,只不过是增加了钱赌敌意罢了,故而钱端才没有发现。”
王芷玥出声道:“原来如此,我就,为什么钱端对白驹展现出来的敌意那么浓厚。”
江时继续道:“在诗会之上,三哥,你以一首念奴娇大江东去,艳压群芳,这增加钱赌妒忌之心。此时,我再引出颜悦哀的事情,更是增加了钱端对你的恨意。”
白驹回想起了江时的那个眼神,于是道:“那时候,我知道你要我继续激怒钱端,所以,我照做了。”
“没错,你继续激怒钱端,等到他对你的恨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便会对你产生杀意。”江时顿了顿,将杯子里面的茶水喝完,“碰巧这个时候伍大人上前来护你,于是,我便将计就计,借刀杀人喽。”
王芷玥道:“也就是,当时钱端对伍大人所施加的幻术并没有那么强,是你又额外地给伍大人施加幻术,致使伍大人使用更为强大的法力来对抗,所以才错手杀了钱端?”
“没错。”
“你居然承认了!”江时直截帘地承认,让王芷玥很是诧异,“你就不怕,我去大理寺告你?”
江时扬起嘴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你不会的,你觉得此事有蹊跷,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与我为敌,便会去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伍大人,而不是来这里找我。况且,我看过你的文章,你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而要想要实现你的报复,就必须要直面官场的黑暗,你必须要选择站队。我想,你应该是选择了我,所以才来找我的。更何况,如果我猜错了,三哥得没错,你还不到众生境界,而我们都是大地境界的修行者,大不了,杀人灭口喽。”
“好一个智绝江令成。”王芷玥由衷地称赞道,“我想,你应该从昨知道尹怜这个事情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了吧?诗会上将计就计、借刀杀人,现在,还能够将人心看得这么透彻。旁人都,智绝江令成是一个清官,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奸猾。”
“清官要明哲保身,需要比贪官更为奸诈。”江时笑了笑,“而且,有一点你错了,我从三前决定举办诗会的诗会,便已经开始谋划了。颜悦哀是我三哥的女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她从钱府之中救出来。而将钱赌名声彻底摧毁,是最好的方法。只要三哥能够以诗来当众证明自己才绝的身份,那么一切便变得简单了。”
“那你为什么要杀掉钱端呢?”王芷玥反问。
这一次,代为回答的,是白驹:“钱端是狼王将郑毅的人,你也应该听过吧,三年前的群狼围剑绝事件。这一次,我回到洛印,就是为了给我大哥剑绝陆吾颖报仇的,所以,无论是狼王将,还是暗影群狼,都是我的……都是我们的敌人。”
“原来如此。”王芷玥低下头,喃喃道。
江时接着:“不出所料的话,接下来,大理寺便会查封钱府,将颜悦哀安全地送过来。由于是钱端先动的手,伍大人杀人是属于自卫行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原来你早就算到了吗。”王芷玥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了两步,跪在了江时的面前,拱手道,“江大人,请您收我为徒吧!”
众人惊。
这好端赌,怎么王芷玥突然就拜师了呢?
江时连忙上前,伸手,想要将王芷玥扶起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芷玥依然跪在地上,无论江时怎么扶,都不肯起来,“江大人,您的对,我有着一腔抱负,但是来到洛印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复杂的地方。我知道您被人称为智绝,精通攻心之术,所以,请您能够教我心计之术,我希望能够完成我的抱负。若是今后,江大人有什么能够用得着芷玥的地方,芷玥一定万死不辞!”
江时与白驹、叶落秋、寻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有些懵了,不知该作何打算才好。
白驹道:“可是,王芷玥,你和我是同龄人,比时要大上一些。拜比自己年纪要的人为师,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王芷玥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与年纪无关。孔圣人也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况且,江大人年纪轻轻便已然官拜户部侍郎,若是能够拜您为师,是芷玥的幸事。”
寻刺附和道:“江时少爷,您就收下王姑娘这个徒弟吧。寻刺知道,你们洛印五虎平日里也很尊重女子,这与王姑娘的思想不谋而合啊!”
江时看向了白驹和叶落秋,白驹和叶落秋则是一脸无所谓,随便江时决定。
“收徒的话,江某还没有这个资格。若是王姑娘不嫌弃,平日里可多在江府走动,我想,书姝也会很高兴有个人能够陪她的。”江时温和一笑。
王芷玥知道,江时这算是答应了,只是不把关系放在明面上而已,遂起身道:“多谢江大人。”
白驹稍微舒了一口气,道:“那悦哀这件事,算是了了。接下来,我们得想办法找到娅雪了。这一次,她企图控制钱端,究竟意欲何为,还不清楚。她应该清楚,仅凭一个钱端,还杀不了我,如若她真的想要杀死我的话,不会用这种手段,更不会选择钱端。”
叶落秋道:“三哥,总之,钱端已经死了,不管娅雪是有什么目的,应该都达不到了。”
“如果从一开始,娅雪的目的,就不是三哥,而是钱端呢?”江时忽然开口道。
白驹皱眉,不解地看向了江时:“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就是一种感觉吧。”江时叹息道,“三哥,正如你所,娅雪如果要对付你,不会选择这样的手段,所以,我猜想,从一开始,娅雪的目标,便不是你,而是钱端,或者是钱端背后的狼王将。但是这么做,似乎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论如何,我觉得,这一次娅雪主动现身,就给了我一个找到她的机会。”白驹看向了江时的眼睛,“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尹怜这条线索入手,从而找到背后的娅雪。”
“我也是这么想的。”江时笑道。
这时候,唐书姝从前庭走了过来,对江时道:“夫君,刑部尚书之子蔺建元求见。”
白驹补充道:“昨日,我跟他约好,今日在江府详谈。”
“那便去见一见吧。”江时着,便要跟着白驹一同去前庭会客。
叶落秋开口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你们这种善权谋之饶想法啊,我是真的跟不上。”
白驹与江时笑,前往前庭。
而叶落秋,孤身一人来到了后院,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一个翻身上了屋顶。
一阵风吹过,风中夹带着几片叶子。叶落秋一伸手,拈住其中一片,然后将其放置于嘴前,轻轻吹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