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城东城是大平国的地界,周启也就带着周月逛逛东城,给她买了几件簪子钗子,买了两双鞋子。
街上角落中,阿依同上了马车,祖依慌忙问道:“阿依同,找到周启了吗?”
阿依同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祖依有些不耐烦了,催促着她。
阿依同见瞒不过去,这才说道:“公主,不但见到周启了,还见到他带着一个姑娘逛街,那姑娘虽然穿着上很是寒酸,但我见他们二人亲密的很。就他们那腻味劲儿,我看着都觉得肉麻。”
阿依同一番添油加醋之后,祖依的一张小脸,霎时间变得煞白。
“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呢?这位二皇子这么风流成性?”阿比旦诧异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公主,我看这周启绝不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公主您还是对他死心了吧。”阿依同愤愤不平地说道。
“走吧,回洪都去!”祖依默默的低下头,眼泪竟不争气地流出来了,之后便不愿再多说什么。
阿依同看着祖依又哭了,心疼的很,眼一瞪,说道:“公主你别哭,我这就把他抓回来,任你处置。”
祖依连连摇头道:“不要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走吧,阿依同。”阿比旦劝道。
阿依同叹着气,摇着头,到前面赶着马车走了。
周启却不知道此刻自己被误会成风流浪荡的人,他在城外花了二十两买下了一处闲置的农舍,着手准备香水的制造。
香水的成分,按照周启脑袋中的配方,乙醇也就是酒精占五分之四,香精占五分之一。
周启准备从白酒中提取酒精,这需要用到蒸馏法提取。
酒好弄,他先从酒馆中买了一些酒,送到了农舍中。
第二天,他先让周月守着农舍,自己去了绸缎庄取衣服。
一进绸缎庄,见到了姜大有,但看到姜大有,没有了昨天的机灵和神采,一副颓废的样子。
姜大有将三套衣服包好,还有三幅画,一并交给周启。
周启付了十五两银子,没做停留,便离开了绸缎庄。
谁知,姜大有也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绸缎庄。
周启问道:“掌柜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今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姜大有的脸上写满了各种复杂的表情,想说些什么,但却无从说起。
周启与姜大有也没什么交集,见对方不想说,变不再问,正要离开,却听姜大有开口说道:“公子,你姐姐可是叫四月?”
周启点了点头,四月这个名字在枯叶城也算很有名气了,能从姜大有口中说出,不足为奇。
“家姐是叫四月,掌柜的有何事?”
“小心一个叫姜肃明的公子哥,他欲要对你姐姐不利。”姜大有小声警告一番,走开了。
周启连忙跟了上去,走到姜肃明身侧,说道:“掌柜的,谢谢你的忠告,昨日对你无理,还请见谅。”
姜大有苦笑着道:“公子不要再叫我掌柜的了,我已经被姜大福和姜肃明父子扫地出门了。”
周启霎时间明白了,原来这绸缎庄是姜肃明老子开的。
姜大有看起来是个务实的人,而且很懂得察言观色,能忍受客人的无理,而且阅历丰富。
这种人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周启看人看的很准,能够入得了他的法眼的人,不多。
“掌柜的如若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叙,在下有些事情请教。”
姜大有看了看周启,见他并无恶意,反正闲来无事,便跟着周启前往城外的农舍去了。路上,周启称了称了二斤牛肉,又买了些菜。
这农舍房屋并不简陋,也不是很破旧。
院子不太大,种了几棵桃树,还有一些菜。
周启把一副桌椅搬到了院子中,从屋舍内取出两坛酒,招呼姜大有坐下。
又让周月做菜,周月先将牛肉切出来,端到桌上,招呼道:“姜先生,您先吃着,我再去做几道菜。”
姜大有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道:“四月姑娘别忙乎了,一起坐下吃。”
周月微微一笑道:“既然我阿弟肯将先生请到家中,便说明他有意结交先生,您到家中做客,便不要拘束。”
周月转身去了柴房,姜大有确实有些迷惘,以他的阅历来看,周启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可他们怎么会住在农舍中?
若真的是普通的农家,又怎么买得起十几两的衣服?
要知道,十五两够一个普通农户一年多的收入。
况且,以周启那一手画技,如果想挣钱,还不容易吗?又怎会屈居于此?
周启为姜大有斟上一盅酒,见姜大有怔怔出神,便招呼道:“姜先生,昨日周某得罪,先自罚一个。”说罢,一仰而尽。
姜大有连忙说道:“公子客气了,昨日之事,姜某也都抛在脑后了。”
周启放下酒盅,问道:“先生为姜大福做事几年了?”
“二十年了......”姜大有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端起酒盅喝下。
“二十年啊!我半生的时间都在帮他们家做事,如今,生意做大了,儿子瞧不起我,老子觉得我月钱拿得高。我把他家的绸缎庄做到了京城中去了,没有我,他的生意怎么会做这么大?”
姜大有心中委屈难平,又自斟一盅喝下。
“他家的生意现在是做大了,绸缎庄、布庄,还开了酒楼,异地倒卖货物,还扯上军中的关系,做军中的买卖。可做人不能忘本啊!没有我早年打理绸缎庄的积累,他哪来的这么多生意?”
周启又为姜大有斟酒,劝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看姜先生就是为做生意而生,凭姜先生的阅历和积累,何愁没有更好的前程?”
“公子,实不相瞒,这些年来,我家老娘一直卧病在床,我遍访名医,花费不少,老娘最后还是撒手人寰。我家小子随我,喜欢做买卖,可最后把我的家底都赔进去了。我想翻身,也没有银子啊!”
周启却是故作深奥的笑了笑道:“姜先生可愿帮我打理生意?”
姜大有一愣,看了看这处农舍,问道:“公子不像个生意人。”
“我的生意都在筹备中。”
“那公子要做什么生意?”
“我要做全天下人的生意。”
周启笑容不减,自顾自地喝了一盅。
姜大有表情严肃地道:“不是我贬低公子,我做了二十年的掌柜的,就没见过,也没听过,有谁能把生意做给全天下的人。”
周启端坐着,一脸正色地道:“姜先生,你若是答应我,为我打理生意,并且今生绝不背叛我,我便将和盘托出我的所有计划,我承诺,助你打垮姜大福。”
姜大福怔怔地看着周启,他不敢轻易许诺,他是个守信之人,可一旦应下周启,他便绝不回头。
“姜先生觉得我的画有没有价值?”周启问道。
“公子的画技,堪称立派宗师。”姜大福如实说道。
“那我设计的几套衣服可有价值?”
“公子之才,令姜某心悦诚服。”
“那姜先生就是信不过周某的人品?”
“这......”
“也罢,毕竟你我二人刚刚相识,还不了解。我这几日,正在造出一种名为香水的东西,姜先生这几日可以一同着手,看看周某造出的东西能不能打动你。”
姜大有疑惑地道:“我从未听说过香水这个名字,请问公子,是何物?”
“如同少女的体香,却比体香更香。这香水,只要喷洒到女人的身上,即便身体有异味,也能被香味所遮盖。”
姜大有霎时间来了兴趣,道:“公子真是奇人,竟然能做出这东西。”
“我打算先从女人着手,做香水,开成衣铺......”
“何为成衣铺?”
“便是设计好的款式,分尺码大小,高矮肥瘦,来到成衣铺,直接就能挑到自己合身的衣服,不用等着铺子量身再做出来。”
姜大有眼中冒着精光,赞道:“公子这个点子,一定能把生意做起来。”
“我还有无数个点子,若姜先生同意,以后慢慢都告诉你......”
只是这两个点子,就足以惊艳到姜大有了,他不再考虑,站起身,屈身行礼。
“公子,我姜大有,自今日起,便为公子所用,此生绝不背叛,如若违背,不得好死。”
周启连忙扶住姜大有,笑道:“好好!从今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来来,我们坐下痛快地大喝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