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黄奇从库房中翻出一把铡草的大铡刀,找了一块石头嚯嚯的磨着,时不时的还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几人,一副要将几人铡了的样子。
而跟来的烟锅子一看,又被吓哭了,使劲的缩着自己的脖子。
兴许是原主的父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害怕黄奇脑子一热,真的将几人给铡了,因为从黄奇今天所做的一切上来看,哪有一点正常人的样子,整个就一个疯子。
动手凶狠不说,还不讲山村的规矩,疯子还好,能被人打跑,但黄奇不一样,一般人还打不过。
黄奇的父亲就将躺在地上的几人扶了起来,几人借坡下驴的也就离开了。
在几人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本来以为就是随便玩玩的,哪想到来真的,作为山民的他们,哪见过这等场景,早就被吓的半死,走路都打着摆子。
自此,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后续的麻烦还没出现,不过黄奇并不担心,暂时解决了一批,这里穷山恶水之间,就是这样,狠人就能得到尊敬,可能有些特权。
晚上的时候陆子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群小山村的年轻人,这群年轻人都有一个特点,都是半途辍学的,或许是自己的选择,但都被李负海打过,就用那个跟竹棒一样的厚竹板打的,黄奇的事已经传了出来,这群人对他佩服至极。
说是黄奇为他们除了一害,纷纷表示感谢。
陆子也兑现承诺,拉过来一只大羯羊,一群人七手脚的忙活一阵,将大羯羊在黄奇家门口杀了,整理好肉,亲自帮忙将肉放在了黄奇家的地窖里,陆子言辞之间对黄奇佩服至极,可算帮他出了他一口恶气,说以后的只要杀羊,羊杂碎就送给黄奇。
黄奇虽然推辞,但陆子态度坚决,黄奇也就由他去了。
陆子临走之前,并说他要杀羊,请全村吃饭,只要想来,都可以来,李负海一家除外,让黄奇一家也过来吃羊肉。
一群年轻人斗志昂扬的走了,临走前在将早就准备好的鞭炮放了一路,尤其是在李负海家前面的河沟里,放了一个一万响的,通知全村人过去吃饭,庆祝这件事。
李负海一家的脸色黑了,老太太被气得当场晕倒,但还是挡不住全村人的热情。
这个环境,人们吃饭都成了问题,有人请吃饭,而且还是肉,自然不会顾及李负海家是个什么态度,吃饱最重要。
李负海一家是全村一霸,干什么事都是人前面的人,但这件事情之后,彻底的失去了应有的地位。
看着那一家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黑,黄奇知道这一家人完了,以后就是受欺负的命。
这里的人就是这样,都喜欢欺负弱者,巴结厉害的,尤其是以前很厉害的,如今从原本的地位上跌落,肯定有人开始随意欺负,以显示自己的优越感。
这件事之后,黄奇一下子逆转了自己的地位,也成了所有人不敢招惹的存在。
黄奇没有在穷山恶水之间称霸的想法,只想过好自己,完成自己的任务,并不会因为自己今天在这里翻了身,就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对于人物一事,从没都不敢忘记。
有了一只大羯羊,黄奇对这个冬天也有了信心,在原主的记忆中,童年就没吃饱过,一年直有过年能见到一点肉,而且大部分还被原主的父母送人做人情了,人情没落着,还要让自己家里饿肚子。
如今黄奇在家里的地位猛然上升,说话也起了一些作用,就是原主的父亲还有些不服,为了保住自己在家的地位,先是叫来了原主的几个亲叔叔,来教育黄奇。
黄奇自然不会客气,自己的亲叔叔,在有事的时候不来,现在跑了过来教育他,一个个犹如事后的诸葛亮一样,教黄奇不应该这样做,不应该那样做,还有理有据的,一副要逼着黄奇下跪道歉的架势。
黄奇自然不会客气,取出了自己鞭杆,经过一番整顿之后,一个个的都消停了,原主的父亲抹不开面子,唱着跳着高原地区的民族舞,好像跟疯了一样,开始像泼妇一样的撒泼。
选的地点还是在院子外面的一处空地,是全村最中间的一个碎石滩上,碎石滩是一穷长舌妇,多嘴客们平常扯闲话的地方,也是全村传播消息的场所,山村中只要有什么消息,都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全村人都看看,黄奇让他成了什么样子,企图用全村的舆论,来压制黄奇,来保证自己的地位。
黄奇自然不会惯他这个毛病,关上门就做了一顿好吃的,然后搬个个小凳子,带着嘎丫一起坐在院子外面,吃着东西,看着原主的父亲一个人的表演。
最后原主的父亲似乎觉得这样不凑效,黄奇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也就再没跳他的民族舞,灰溜溜的回来了。
原主父亲的作为,黄奇哪还不知道,就想用大义来压他,关键是只用大义,而没有大义前提下应尽的责任,只想索取,不想付出,想的倒是挺好的。
但黄奇不是原主,原主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还存在,或许已经消失了,如今的身体,已经换了一个芯子,任何人想要用这些东西来控制他,以他经历了一世的经验,又怎么看不出来,根本就不理会。
而且原主的执念中,根本没有对父母的丝毫,有的只是不想说,逃避,或许还有其他···
原主所面临的事情,被黄奇用不要命,不顾及一切的方式给解决了,在跳出了了前世所面临的局面。
原主前世被打到自闭,不敢反抗,不敢还手,甚至连说出自己的想法都不敢,有什么事只能憋在心里,所以情况越来越糟糕。
到了最后,即使全村最穷的人看见他吃肉,也会觉得不舒服,进而开始找麻烦。
连个院墙都没有的家,时不时的有人光顾,并不是来关心他的,而是看看他家有没有好东西,有没有吃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家徒四壁,这些人就放心了,如果有一点点东西,他们也就是不舒服,即便用不上,也会将东西破坏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在最后的时光,不知道外界是个什么样子,但就连家里吃饭的碗都没有一个完好的,总会有那么一丝的破损,就连做饭的锅,也缺了一个耳。
山村中人的人心,有时候可怕到难以想象。
但这一切都被黄奇给扭转了过来,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又如此建立了如此威严,以后想做什么也不敢有人过来使坏。
当然,有他的名头在,人们也不会这样做,似乎,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好人。
就在那件事之后,被打的那三家家长就送来东西赔礼道歉,说他们家孩子打了嘎丫,一家提了两只鸡,一家松了一筐鸡蛋,又一家更暖心,从市里带回来一些棉花,和三尺花布,说看着嘎丫传的淡薄,让黄奇家给嘎丫做一件衣服,免得冻着。
看着这几家诚恳的样子,黄奇也知道怎么一回事,当即表示那件是已经过去了,几家经过这件事,也可以算是有了交情,以后只有有难办的事,就可以来找他。
几家人当即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出了门,视乎有了黄奇撑腰,好像连腰杆都停直了一些。
黄奇对这些自然不在意,如今已经进入了冬天,原本还在为这个冬天怎么过而发愁,吃的穿的,都不够,黄奇倒是没什么,只要多多锻炼,自然能扛过去,但嘎丫不行,嘎丫还小,一个不小心就会生病。
但没想到经过这么一番不要命的折腾,什么事都解决了,不但解决了,还有多余的,一整只大羯羊,再加上一些杂粮,一冬天也够了。
而且还有人送来的布和棉花,黄奇自然不会客气,如今这个环境,矜持什么的早就丢在了一边,保证自己人重要。
让原主的母亲动手,给嘎丫做一套小棉衣,也算是嘎丫长这么大第一件新衣服。
原主的母亲针线活还不错,很快做好的一件衣服,一条小棉裤,一个兔耳朵小帽子,外家一双小棉鞋。
嘎丫穿上之后,喜欢的不得了,黄奇看着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嘎丫,穿着崭新的衣服,不停的在黄奇哥、哥的叫个不停,又一会丫、丫,的叫着,黄奇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也看的出她很开心。
嘎丫有了新衣服,但房子还是有些破旧,快要到了冬天,待在家里已经从墙缝里感觉到了钻进来的风,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着凉,黄奇没有打算过家徒四壁的日子,虽然这个房子他看不上,但目前是最好的地方,如果要建房,还要等到攒点钱才可以,怎么说也要等到这个冬天过了。
当即着手,开始修房子,黄奇一声招呼,陆子第一个跳了出来,将羊托付给家里,叫了一群小青年,帮黄奇家修补房屋。
不知为何,在村里一直很矜持的张木匠也来了,张木匠一般人很难请的,但这次主动来了,有他这个技术人员在房子很快的就修好了,中途少的材料,只要说出来,总会有人送来,有材料又有人,几天之后,黄奇再也不担心这个房子会漏风,这个冬天也不是那么难熬。
张木匠走的时候,还用多余的木料给嘎丫做了一只小木马,和一个小玩具,还表示如果黄奇想要建房子,他可以帮忙做设计,黄奇自然感谢了一番,并表现在没钱,等有钱了再做感谢。
张木匠连说不必,乡里乡亲的,就是要互相帮助。
但最后还是提出一个要求,说需要黄奇帮一个忙,就是他儿子在市里上学,经常被人欺负,等到明年开学的时候,如果黄奇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不要让人再欺负他儿子。
说着就拉出一个十三四少年,让黄奇认识一下,张木匠的儿子黄奇也知道,名叫张强,在村里的时候,都是有头有脸的年轻人,但到了城里,还是要受人欺负。
黄奇自然将此答应了下来,也感慨这种事并不是只有山村有,就是城里也一样的,也印证了一句话,不管是哪里的人,都是人,在人心这一方面,没有太大的不同,即使不同,也是环境所致。
但这些对于黄奇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即使将人的身上镶嵌一圈金边,本质上还是人,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在他的眼里,并不是在身上镶一圈金边,就能让他高看一眼,也不是身上沾满了泥土,就将人给看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