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楚昭铺的疑惑(1 / 1)薄雾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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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词,高处恭这些人每天急急忙忙,早出晚归,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这天楚昭铺下朝回来,楚夫人为他脱下官服,楚昭铺已经五十岁了,却炯炯有神,双眼中总是透露着精光,威严气势在一举一动尽显。多年的宦海沉浮,让他变得沉稳而刚毅。

“昭儿呢?”

楚夫人慈祥的笑着说道:“出去忙了。”

“又出去了?”

楚昭铺眉头一皱,自己这个儿子,一向是很优秀的,不让人操心,可自从去了一趟大名府,像变了个人一样,整日埋在书房不知做些什么,也不让人打搅。连给他和夫人请安都忘记了。前些日子,更是整整一个月天天往城门跑,听下人说,是在等什么人。后来人是回来了,心却不在了,天天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半夜回来,让他担心不已,怕儿子万一经受小人蛊惑,流连青楼楚馆,那可如何是好。

“问儿呢?”

楚夫人无奈的笑道:“每天和昭儿一起出去,也不曾回来。”

“什么?”

楚昭铺略微有些震惊,儿子出去也就算了,女儿也天天往外跑?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说他楚家门风有偏?

楚昭铺换了便服,说道:“今日等他们回来,再开饭,我去昭儿书房一趟。”

楚夫人点头,吩咐了下去。

楚昭铺没让人跟随,一个人踱步到了楚天词的房间,推门进去,一切典雅如故,没有什么异常,他漫步走到书桌前,看到桌子上凌乱的放着一堆纸,上面涂涂写写,最边上放着几张纸,他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张,看了起来。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楚昭铺一脸震惊,这不是赵普之前曾念叨的那首《水调歌头》吗?他又拿起一张:“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楚昭铺一脸震惊,这是何人所作?无论意境,填词,皆是上乘,大宋有这样的人?为何自己从未听闻?

“黄鱼儿……这是什么胡言乱语?咦……争奈无人说新,新来憔悴因他!这词……这词……”

楚昭铺更加好奇,自己的儿子每天都在研究这些吗?见还有一张纸,楚昭铺拿了起来,看到第一句,楚昭铺的手就有些颤抖: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楚昭铺震惊的坐在椅子上,良久不能自拔。这究竟出自何人之手?莫不成是陛下?还是晋王或者李处耘写的?亦或是哪个当朝儒将?不对呀,那些武夫没有这样的文采,若是陛下等人所作,自己应当听说过才是……

楚昭铺满脸疑惑的回到中堂,便有下人来报,说公子和小姐一道回府了。

楚昭铺坐在上首,手中握着那几张纸,看向屋门。

楚天词满面红光,楚天问脸色欢喜无比。兄妹二人联袂而来。

“儿子(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楚昭铺脸色平和,问道:“昭儿,你带着问儿去了哪里啊?”

楚天词说道:“父亲,我带着妹妹去城里转了转,回来晚了。”

“哦?”楚昭铺眉头一挑,问道:“天天出去转?可莫要玩物丧志。”

楚天词正要回答,楚天问上前拉着楚昭铺的手说道:“哎呀爹爹,我和哥哥不过是去玩了,你就不要责备我们了,再说了,哥哥是被我央求着去的,怪不得他。”

楚昭铺最受不得的便是自己这古灵精怪的女儿朝自己撒娇,心便软了大半,柔声说道:“出去玩也该有个度,天天疯跑,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娶你。”

楚天问脸色一红,嘟着嘴跑到楚夫人旁边,摇着她的胳膊说道:“娘,你听爹爹说的,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呀!”

“哈哈哈哈”楚昭铺心情大好,和楚夫人都笑了起来。

“贪玩也要有个度,以后多在家待待,陪陪你娘也好。罢了罢了,今日便不追究了。”楚昭铺摸着胡须说完,转头问儿子:“昭儿,我有事要问你。”

楚天词坐下。恭敬的说道:“父亲请讲。”

楚昭铺扬着手中的纸问道:“这篇《江湖》,可是你所作?”

楚天词听到立刻起身,下意识的想拿过来,又回过神来,从自己亲爹手里抢东西似乎……

“爹爹,那不是哥哥写的,那是唐月轻写的。”楚天问调皮的说道。

“嗯?唐月轻?他是何人?”楚昭铺疑惑的问道。

“他原是大名府一家酒楼的掌柜,也是高处恭颇为尊敬,极力结交的人。”楚天词盯着父亲手中的纸说道。

楚昭铺没有解开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加摸不着头脑:“高处恭极力结交?你莫不是在诓为父?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一向目中无人,除了陛下,他连他爹都未必瞧得起,这世上还有他尊敬的人?”

楚天词拱手说道:“孩儿不敢欺瞒父亲,唐月轻确实是高处恭极力结交的人,也是孩儿等了一个月来京的那个人。此人原本是大名府乡绅,孩儿因见到他的大作《水调歌头》,方才随燕王殿下去往大名府,一见此人,便见到高处恭对他百般维护,侍奉甚恭,即便是高怀德也以子侄待他。他的文学造诣,诗书功底,孩儿以为不在京中大儒,国子监诸位教授之下。”

楚昭铺点头,说道:“我看了他的诗词,你说的……虽有些夸大,确也差不多,我从未见过国子监或者哪位大儒作出过这样惊艳的诗词。可高怀德不像是对文人感兴趣的人,否则当年的刘廷让,他也不会推诿给赵普啊……”

楚天词继续说道:“这便是他真正与众不同的地方,据孩儿所知,前段日子的河北之战,有内奸叛乱,乘大军与契丹人交战时开城,引的契丹人破城而入,大名府危在旦夕,唐月轻命手下率领乡勇家仆,截断契丹人马,拼死守住城门,直到高怀德杀光叛军和进城的契丹人,又趁契丹主力同潘美交战,脱不得身之时,亲自率人数微薄的人马偷袭辽军主帅耶律启颜的中军薄弱部位,致使辽军大乱,可谓是救了高怀德和潘美的前程,扶住了将倒的大旗!”

楚昭铺一脸震惊,急忙问道:“竟有如此文武全才之人,高怀德为何不引荐给陛下?!这老匹夫!真是误人子弟!此人现在何处?”

楚天词摇头说道:“父亲,并非高怀德不想启用他,何况当时还有潘美在。只是此人不愿为官,战后主动向高怀德要求隐瞒功绩,因此朝廷只封他做大名府团练使,可他上任不到十天,便辞官了,带着高家二小姐和三公子,来了京城,故而孩儿天天去城门,为的就是迎接他。”

“此人现在就在京城?”楚昭铺恍然大悟:“你这些日子是去找他?”

楚天问点头说道:“爹爹,哥哥这些天都在唐家,我可以作证。”

“什么!”

楚昭铺和夫人大惊失色,楚夫人看着自己这傻女儿说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能天天往男子家里跑,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楚天问小脸上写满了不服气,振振有词说道:“那有什么?清荷姐姐也在他们家,况且我又不是和他们一帮大男人凑在一起,我和清荷姐姐一般都是跟他妹妹唐歌笑,还有涟儿姐在一起的。”

楚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也不能天天去呀。”

楚昭铺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一帮大男人?还有谁?”

楚天词在屋子中间说道:“将门诸子弟,还有与父亲往来频繁的诸位大人的儿子,都在。”

绕是楚昭铺朝堂多年,依然难掩惊讶:“你们每日都在做什么?”

楚天词低头说道:“请父亲恕罪,孩儿不能说。”

“你……”楚昭铺第一次见儿子违背自己,还这么堂而皇之,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转头看向女儿,楚天问连忙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爹爹也别问我!”

……

楚昭铺凌乱了,想生气,又无处发泄,没好气的说道:“退下吧,一会准备吃晚饭。”

“孩儿吃过了。”

“我们吃过了。”

……

楚昭铺有些快要爆发了,忍了忍,说道:“退下。”

楚天问便朝屋外走去,楚天词依然站在房中,不动。

楚昭铺忍不住了,问道:“你还要作甚,想气死为父吗?!”

楚天词连忙低头道:“孩儿不敢,只是……”说着说着,楚天词便不说了,楚昭铺见他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明白过来,烦躁的说道:“拿去!”

楚天词“哎”了一声,蹑手蹑脚的上前,拿了纸便溜出去了。

楚昭铺重重的叹了口气:“唉!”

楚夫人按住他的手,说道:“老爷莫要生气了,孩子大了,终归有自己的想法,何况只是交个朋友而已,便由着他罢。”

楚昭铺小声说道:“还不都是你惯的……”

楚夫人闻言脸色一冷,松开楚昭铺的手,冷冷的说道:“昭儿是我惯的,问儿怕不光是我惯的吧?”

楚昭铺连忙四下看了看,说道:“夫人说得对,是,是我惯的。”

楚夫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柔声说道:“老爷,高家那孩子一向不服谁,咱们昭儿虽不比他张扬,可也是一个路子,能让这文武殊途的二人都如此以待的人,必然是人中龙凤。更何况连问儿都对他家女眷如此喜爱,自从周家出事,浣儿被连累后,问儿除了清荷那孩子,从未听说和哪家姑娘相好,这家人不简单啊。”

楚昭铺目光望着院中,微眯着眼说道:“黄金白壁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能给孩子起这样名字的人家,必然不是凡俗啊。”

楚天问,楚天词兄妹俩依旧天天不在家,到了休沐的时候,楚昭铺实在坐不住了,穿上普通的便服,只带了两个家中高手,偷偷跟着儿女来到了马行街旁的唐府,楚昭铺在金明池的墙外散步,看着简朴的院墙,墙内传来了几个年轻人的笑闹声,让他也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同那些人的时光,那些人如今有的跟自己一样成为天下的顶尖人物,有的,已经成了一抔黄土。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啊……”楚昭铺感慨的望着波光粼粼的金明池,远处还有几叶轻舟,这繁华盛世,不胜人间一场醉……

他突然很想见见这个年轻人,同他聊聊天,说说话,楚昭铺感觉,自己和这个年轻人会很有话题。

正思索间,前面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朝自己走过来,停了一下,拐进一旁的柳树小道,楚昭铺略微一顿,紧接着骇然失色,惊的一身冷汗。急忙追了上去,护卫赶忙紧跟上去。小道靠着唐府,通往马行街,空无一人。

“难道看错了?”楚昭铺疑惑的想着,又自嘲道:“也对,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真是老眼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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