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屋内只留下三人,许勇直奔主题,说道:“严锋,江华,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然而,知己容易,知敌难矣,是故兵法还有用简篇,我欲让严锋你为间之首领,从此以后,你便为我的耳目,世间再无你名,除我之外,无人知你,你可愿意?”
严锋片刻都不犹豫,直接说道:“属下愿意!”
许勇满意的点头说道:“很好,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潜伏到哪个诸侯身边,对于我来说,天下诸侯,皆是我的敌人,所以,我的间,必须要遍布天下,甚至,包括我的治下,而你,就是这些间的首领,负责整理和审核信息,最后交到我的手上,而除了我,任何人的命令,你都不用理会,你可明白?”
严锋说道:“属下明白。”
许勇再次点头:“很好,你是墨家巨子,本是就统领过许多人,这事交给你去办,我很放心,接下来,我就跟你说说具体怎么做。”
江华突然说道:“主公,属下是否需要退避!”
许勇摇头说道:“不用,你留下,或许,你可以给严锋一点建议,不过,此事不得有第四个人知道。”
江华闻言,不再说话。
许勇继续道:“首先,我会将一部分伤残士卒拨给你,你也可以从墨者中挑选一部分人手,但是一定要没有家庭的孤儿。
然后,江华,我会给你一份暗语,你将这些人派往天下,让他们四处招揽人手,发展间细,这些间细,可以了女娼,仆人,工匠等等各行各业人氏。
但是,这些间细,只有你派出去的人知道,而你派出去的人,只有你知道,我亦不会过问。
同时,你还要不断的培养孤儿,成为你的间。
我只要最终的结果,那就是,我每攻伐一座城池,或与人交战,那座城池或人的兵力,性格,过往,甚至他的吃食,穿着,妻妾,我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而且要快!”
严锋说道:“是,主公。”
许勇继续说道:“我曾听闻,有一些鸟类,无论飞多远,都能返回家中,你可以招揽一些熟悉鸟类的猎户,让他们驯养这种鸟类,则可以快速的传递消息。
记住,我的要求,隐秘,快速,全面!”
严锋扶拜道:“喏!”
许勇点头说道:“去吧,将你的家小安排好,接下来,你会很忙,钱,人,我需要多少,我都会给你,但结果若是让我不满意,这次,我不会心软!”
严锋,江华对着许勇再拜,而后离开。
就这样,许勇过了几日悠闲的日子,终于,被数骑狼狈不堪的人的到来而大破。
来的人,正是曹操,夏侯惇,曹洪和几个亲信。
曹操的到来让许勇很意外,本以为,要等到他入主东郡之后,才会再见,没想到,如今联军才刚刚讨伐董卓,他就来了。
但许勇还是很热情的接待了他,毕竟,他是许勇选择投靠的人,无论如何,既然选择了他,那么,许勇就不会多想,至于将来,反正许勇此曹操年轻,不是吗?
曹操很狼狈,虽说他的衣服已然得体,但是,他和曹洪,夏侯惇,已经那几个护卫身上都有伤口,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许勇问道:“孟德兄不是在征讨董卓吗?为何来我这里,又为何这样的一副模样?”
曹操毫不客气的将茶水喝掉,连茶叶一起,又让下人再倒了一碗,再次喝掉之后。
才说道:“说起来,让伯文笑话了,我曹操,败了,被董卓麾下大将徐荣击败于荥阳,若非子廉和元让拼死相护,我曹操,就死在荥阳了!”
许勇安慰道:“孟德兄,胜败乃兵家常事,那董卓麾下,西凉铁骑悍勇,举世闻名,西园军亦称得上精锐,且两方相加,足足有十数万之众,一时之败,何足挂齿,整军再战即可。
想必以孟德兄的本领,加上关东十数万联军,再加上河内,颍川,董卓必败,我都听闻,那董卓畏惧联军兵威,欲迁都长安,联军胜利在望啊!”
“哈哈哈哈!”曹操突然笑道:“胜利在望?那伯文你为何不去,只要打败董卓,伯文之名,天下皆知,如此好事,你为何不去?”
许勇笑道:“孟德兄,许勇智术短浅,能为一郡太守,便已经知足,名声乃是身外之物,就不去凑合了,况且许勇初掌一郡,事务繁忙,无暇分身。”
曹操看着许勇,说道:“伯文,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并非一郡之首就能满足,你是看清了联军的真面目,所以不屑与我们为伍,对吧!”
许勇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不说话。
曹操叹息一声,说道:“自入济阴以来,一路上,人生鼎沸,一乡一亭,人老少扶持,皆面带笑脸,城内,家家户户着新衣,鸡犬相闻,屋内传出肉香。
伯文,你当真有治世之大才,我在济南,虽也有政绩,百姓皆感恩于我让我有些沾沾自喜,自以为当今天下,能及我者,不过一手之数,今见伯文治下,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曹操佩服。”
许勇说道:“孟德兄谬赞了,这些,都是济阴官吏的功劳,我许勇不过是保证济阴不为贼寇所掠罢了。”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伯文,我是对联军失望了,他们根本不敢进攻董卓,每日只知道饮酒作乐,若非联军人多势众,那董卓也不敢犯天下之所恶,投鼠忌器,否则,相持下去,联军必败。
今日,能救天下者,唯有伯文,曹操在这里败求伯文你出兵,击败董卓,救出天子,复我大汉!”
说着,曹操就对许勇深深一拜!
许勇连忙扶起曹操,说道:“孟德兄何止如此,那董卓已经打算迁都,胜利在望,孟德兄何必强求?
况且,纵然许勇有心助你,却也无能为力啊,那董卓汇合西凉铁骑,并州虎骑,加上西园军,我许勇麾下呢,士卒不过一万,良将不过十来人,又岂是那董卓的对手?”
曹操说道:“伯文何必藏拙,当初雒阳一战,你大败董卓,董卓畏你威势,只等到你离开雒阳,才掌控局势,你若愿意起兵,诸侯并非声势大振,董卓则会畏惧万分,此消彼长,必能击败董卓!”
许勇摇头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我能击败董卓,是因为他刚到雒阳,尚未站稳脚跟,如今他已经彻底掌控雒阳,我又怎能轻易击败他?
况且,你也说了,酸枣盟军无意于东进,整齐饮酒作乐,空耗粮草,我许勇虽是一郡之首,但出身卑微,又是依靠宦官而崛起,那些诸侯又怎会看得起我,与我一同进军?
孟德兄,放弃吧!”
曹操愤然起身,说道:“伯文,我本以为,你或许对于朝廷颇有微词,但却是一个以万民为己任,解民之倒悬的英雄豪杰。
今日看来,是我曹操多想了,你与酸枣诸侯,有何区别?”
许勇笑道:“孟德兄何必激将?那董卓混乱朝纲,与我何干?反正说起来,你们这些诸侯,之所以起兵反董,不过是他摘了你们辛苦得来的果实,又与百姓何干?
说起来,我还希望董卓多杀一些世家子弟,朝廷大臣呢?反正这些人,没一个真心为民的好官,少一点,对这天下百姓说不定更好,何乐而不为?”
曹操哈哈大笑道:“伯文啊伯文,与天下百姓何干?你可知道,那董卓麾下,有一半是羌人,你可知道,雒阳完了,曾经繁华的雒阳城,数十万百姓,十不存一,你可知道,雒阳周边,遍地尸骨?
你可知道,自我等起兵以来,董卓军所过之处,人兽俱绝?
你可知道,西凉军为了争功,杀死多少无辜百姓充当联军将士或者盗匪?
你可知道,曾经,雒阳周围,每过几日,便有集会,但是,每当百姓集会,董卓便会派兵围剿,他一边看着麾下肆意虐杀百姓,一边饮酒作乐?
伯文,你可知道,如今的雒阳城,已经化作半片鬼蜮,若是联军一败,整个中原的百姓都难逃其毒手。
你又知不知道,董卓想要迁都,还想将雒阳百姓尽皆赶往长安。
伯文,雒阳立长安有多远?你出身百姓,知道百姓之贫苦,你可知道,这一路上,会有多少百姓惨死,能有一半百姓赶到长安,已经是邀天之幸,况且以董卓的残暴不仁,那些百姓到了长安,还不是一样,无房无田,无粮无衣,除了等死,还能做何?
伯文,你是最有能力改变这一局面的人,而你,却作壁上观,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
“卡擦!”许勇手中的茶杯被他用力挤破。
许勇皱着眉头,阴沉着脸,将碎片扔在地上,看着曹操,说道:“曹孟德,你所言当真?若是让我知道你是为了激我出兵而编造出这些话,那么,休怪我不顾交情,将你斩于刀下!”
曹操直视许勇,坚定的说道:“所有半句假话,不用你动手,曹某当即自裁于你面前,免得脏了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