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极顿时心中了然,果然是这件事。在梦中的经历中,大约也是这个时候,李无极也因父亲李求仙突染去世,而被叫回家中。
因早知消息,李无极也不惊讶,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什么都已经提前知道,才轻声问了一句:“父亲,他是怎么死的?”
李四答道:“半年前,因季节交替,老爷偶感风寒。本来大家谁也没将这当成一回事,以为吃几副药,养一养就好了。不想老爷的病竟是越病越重,王大夫来看过几次,也始终不见好。终于在两个月前,不幸逝世。老爷去世后,夫人便立刻派我来叫大少爷回去,看老爷最后一眼。”
李无极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赶紧启程吧。”
“是,小的这就收拾东西。”李四连忙应命。
不一会儿,他就收拾好行囊,结了房钱,同李无极一起踏上归途。
别看当初李无极从济水县去仙羽门时,只花了一天的时间。那是因为李无极当初是乘坐飞舟赶路,才能做到那样迅速。其实仙羽门同济水县的距离还要远于清泉县,李无极和李四离开仙门镇后,跋涉了近两个月,才回到济水县。
在从仙门镇回家的路上,李四已经将这些年李家发生的一些大事告诉了李无极。其中一件便是李无极的异母弟李无双在三年前通过了道考,拜入仙门。其所在的修道门派,正是李无极在梦中拜入的仙门栖霞派。
站在李府大门外,李无极望着眼前和自己七年前离开家时一模一样的家门,不禁低声感叹道:“回来啦!”
虽然李无极当初在家中过的并不快乐,但这里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离家七年后,再见自己成长的地方,他的心中不禁生出许多感慨。
这时,李四已经上前去叫门:“开门,开门,大少爷回来啦。”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李四对开门的门房道:“快去禀告夫人,就说大少爷回来了。”
那门房瞅了李四身后的李无极一眼,转身就往门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大少爷回来啦!大少爷回来啦!”
而李无极和李四则跟在那门房身后,慢悠悠的走着。这是为了让府内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李无极已经到家这件事。
不久,李无极和李四两人便到了李府正厅。
只见李府大厅已经布置成灵堂模样。
大厅中央摆放这一口还未盖盖的棺材,李无极的父亲李求仙正躺在里面。
李无极走上前去,只见李求仙身穿一件黑色寿衣,双目紧闭的躺在棺材中,额头上还贴有一张符纸。李无极认得那是一张防腐符,贴在死人身上,可以保持尸体十日不腐。
这种防腐符因除了可以保持死人尸体不腐之外,还可以用于生鲜蔬菜的保鲜,所以在民间需求不小。各地道院都有售卖,一两银子便可以买一张。
李求仙去世至今已经将近四个月,至今尸体还没有腐烂,全都是靠着十天一张的防腐符的功劳。
虽然在回来之前,就已知道李求仙已经过世,但真的见到他的尸体,李无极的心中还是升起一股别样情绪,似悲伤、似难过、又似解脱。
说实话,李无极和李求仙的感情并不深厚。当初李无极在家中受张氏欺压,李求仙却视而不见,从未为李无极说句公道话,坐视张氏的所作所为。若非李无极后来自己争气,通过道考,拜入仙门,只怕他现在还在家中过着受人欺压的日子。这种情况下,李无极又怎么可能和李求仙有太深的感情。
可是,李无极和李求仙毕竟是亲生父子,而且李求仙虽然对李无极不甚关心,但也尽到了作为一个父亲的基本责任。最起码李无极在家中这些年,并未缺食少穿。而且张氏只是欺压李无极,没有谋害他,也是因为李求仙的缘故。
在李无极的心中,对李求仙既有亲情,又有怨恨,委实复杂难言。
好半响,李无极才整理好自己的心绪,他向侍立在一旁的下人问道:“夫人呢?”
虽然李无极并不喜欢张氏,既然是张氏派人叫他回来的,那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打声招呼。
那下人当即回道:“回大少爷话,夫人正在偏厅中陪客呢。”
“哦?是哪位尊客光临?”李无极追问道。
“是二少爷的两位同门造访。”
“二弟也回来了?”
“是。二少爷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说罢,那下人又追问道:“大少爷要去见夫人吗?”
李无极点了点头,道:“前面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