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等这位御史开口,又有一人跳了出来。
“圣上不听臣等劝谏,反以言语威胁,此明君所为乎?”
“正是!”又是一位大臣出列:“前朝前车之鉴不远,圣上请三思!臣恳请圣上反思已身,莫要寒了诸位大臣的心啊!”
这话就是妥妥的威胁了。
接下里,越来越多的官员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要为昨晚冻死的杨大人讨公道,纷纷指责赵昊。
还有个脾气暴躁的家伙,直接怒道:“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如仇寇,圣上乃昏君也,不可奉宗庙!”
居然直接说赵昊是昏君,不配当皇帝。
看着这二十多个‘义正言辞’的臣子,赵昊忽然笑道:“还有觉得杨大人是无辜的,就都站出来吧!”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聪明一点的大臣,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等了好一会,见再也没有人站出来,赵昊冷笑道:“既然没有人说话,那朕就来说说。”
“大伴!”
“老奴在!”
王成恩闻言,立刻拿出一本小册子,恭敬地递了上来。
在退下的时候,王成恩扫了一眼下方的臣子,眼神里充满了杀机。
这帮乱臣贼子,居然敢骂圣上是昏君,简直该死!
王成恩递过来的册子,正是沈练收集的部分官员的罪证,今日赶早送进来的。
赵昊打开,认真地看了一下,然后合上册子。
“姚御史,你入朝为官也有几年了吧?”
姚御史,就是刚刚要赵昊下罪己诏的那位,听到皇帝的问话,有些不明就里。
“微臣为国效力,已十三年有余。”
“十三年,那年数不短了啊!”
赵昊点了点头:“那姚御史一定通晓朝律,朕问你三品官员,每年俸禄多少?”
这么简单的问题,只要是在朝为官的,几乎都知道。
姚御史没多想,立刻就回答道:“按夏国朝律,三品官员,每年俸米500石,俸银2000两。”
这个俸禄,照地球上现在的折算,大概相当于三万斤大米,50万现金左右。
一个三品官员,能有这样的待遇,相当不错了。
“回答很正确!”
赵昊点头,忽然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那么姚御史,朕问你,杨普杨大人身为从三品官员,在朝为官也不过十五年,却在德胜钱庄,有存银三百万两,家中还有现银二十万两,不知这些超出俸银许多的钱财,从何而来?”
“这……”
姚御史瞠目结舌,想了半天才道:“敢问圣上,这些钱财数目,圣上从何处得知,杨大人为官清廉,有目共睹,想必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姚御史,你这是要为杨普做保?”赵昊冷冷地反问。
听到这话,姚御史瞬间哑巴了。
给杨普做保?他脑子被驴踢了都不会干这种蠢事!
朝堂上的这些贪官,谁屁股底下都不干净,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杨普是什么尿性,姚御史岂会不知?
见姚御史不说话,赵昊冷笑连连。
你丫的以为装死,劳资就会放过你?
今天要是不诛你三族,劳资这皇位就让给你来坐!
“姚御史为何不言?莫非你也同杨普一道,同流合污?”
姚御史闻言,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辩解:“微臣为官数年,从未有过贪污受贿之举,请圣上明察!”
“啪!”
赵昊猛地一拍龙椅,吓得官员们胆战心惊。
“真是大言不惭!你以为朕就只查了杨普一人?”
赵昊把那份小册子向姚御史展示了一下,道:“朕这里有一份密报,你姚御史的身价财产在上面有详细的记录,上面说姚御史在德胜钱庄也有存银约两百万两,不知你作何解释?”
“圣上,臣……微臣……”
姚御史真不知道怎么编下去。
皇帝连大致的数目都这么清楚,肯定由东厂仔细查证过了,证据确凿,自己再抵赖,恐怕也没什么用。
“太祖皇帝曾下令,凡官吏贪赃满五百两,一律处死,绝不宽待!贪污过万者,处腰斩,诛连九族。姚御史,你可记得太祖之训?”
听到这话,姚御史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圣上息怒,微臣知罪……”
“来人!扒了他的乌纱和官服,打入东厂诏狱,着令东厂严查!”
东厂诏狱可不是天牢。
基本上被带进来的人,就没有活着出去的。
姚御史当然也知道诏狱的恐怖,吓得大喊大叫起来:“圣上饶命啊!圣上饶命……”
没喊两嗓子,就被宫殿的侍卫给拖走了。
看到姚御史凄惨的下场,整个朝堂寂静得可怕,之前还言之凿凿的大臣们,此刻大气都不敢出。
赵昊的目光,盯上了另外一人。
这人也姓姚,正是工部尚书姚勇。
从早朝一开始,群臣抨击赵昊的时候,赵昊就在留意这位工部尚书。
从始至终,姚勇就很‘低调’,既没有跟群臣一起起哄,也没有阻止群臣抨击赵昊,就连刚刚姚御史被拖下去,他都没什么反应。
仿佛这里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无关。
赵昊怎会让他当‘透明人’存在?
今天做的这些事情的目的,其一是为了惩治贪官,削弱李嵩的势力,其二就是为了姚勇。
赵昊想要把他变成自己的人,可是动了一些脑筋的。
沈练给的消息中,刚刚那位被拖下去的姚御史,正是姚勇的远房叔父。
要不然赵昊也不会第一个拿这倒霉的御史开刀。
其实,以姚御史所贪的那些钱财,跟一些还没浮出水面的‘大老虎’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之所以赵昊说要诛姚御史九族,就是在试探工部尚书姚勇的反应。
“姚尚书!”
赵昊突然喊了一声,让姚勇多少有些紧张。
“回圣上,微臣任职年以来,一直恪守本份,从未收受过一两银子的贿赂,圣上可以查证,若微臣所言不实,任凭圣上处置!”
姚勇不卑不亢地说着,脸上并无畏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