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
“小秦?你怎么在这里,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老刑警陈新华疑惑地看着那个戴着墨镜,轻车熟路地钻进警戒线里的年轻女人。
“巧合,送一个普通市民来火车站。”秦念冰一边绑好头发一边戴上手套,走到了陈新华身边。
“三具尸体?”
陈新华点点头,说到:“尸体的腐烂程度已经至少一周了,但直到今天才被发现。”
“趁着雨天抛尸吗?为什么会扔在这里”秦念冰接过文档看了一眼。
“都这么年轻?”她刚惋惜了一下,就被后面的记述惊住了,“三位死者进车站的时候都还活着?”
陈新华将一台笔记本电脑转向她,屏幕上暂停着三人进入火车站时被拍到的画面。
秦念冰皱着眉头一一看去,忽然浑身一僵。
“陈队,请把他的画面放大一些。”
陈新华听出了秦念冰语调中的急促与不安,他虽然很诧异,但还是立刻放大了那个画面。
秦念冰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她虽然年轻,但已经参与侦破了多起恶性凶杀案,这起案件虽然目前看来匪夷所思,但还不至于吓到她。
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陈新华注视着秦念冰。
这位女警摘下了硕大的墨镜,露出了一双凌厉的丹凤眼。
她凑到屏幕前,仔细地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她心中的诧异与惊疑就多一分。
这个人不就是刚才那个市民?
“我出去一下。”
秦念冰匆匆地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忙忙地朝站台外跑去。
陈新华没有拦她,今天这次出现场,本来就没有她,但她一定发现了些什么。
对于自己的警员,陈新华抱有相当程度的信任,他相信秦念冰在确认之后会向自己报告的。
他不会已经离开了吧?
秦念冰冲出了候车大厅,广场被暴雨遮得白茫茫的一片,很难分辨得清谁是谁。
他是谁?
段续?
秦念冰冲进了下着大雨的广场里,她顾不得这场雨会把自己淋得多狼狈,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上车的段续。
他为什么要来车站?
车站发生了三起命案,是他干的吗?
死者“段续”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不他们甚至连穿着都是一样的。
不管怎么样,这个上车的人一定很这三起命案有重大的关联。
秦念冰非常确信。
在哪儿人在哪儿?
秦念冰急切地寻找着段续的踪迹,但很可惜,她一无所获。
段续已经彻底不见踪影了。
我死了?
段续躲在车站的厕所里,有些难以置信。
不,还有王予礼和白非玉
都死了。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尸体,但看到候车厅尽头处的站台拉起的警戒线,他就已经猜到了大概。
在询问了一位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后,段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九号站台,死了三个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段续百思不得其解,如果那里有尸体存在,那现在的自己算什么?
灵魂?
而且,他还接触过行人,也被人碰到过,这证明此刻的这具身体是确实存在的,并不是什么唯心的产物。
但那三具尸体又算什么?
其他人呢?难道列车上的其他人也已经在现实世界中死亡了?
等等为什么自己出现在了风都,其他乘客呢?
如果这次下车的地点是第一次上车的城市,那白非玉此刻应该也在风都才对
可惜没有留下她的联系方式,也没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想到这里时,段续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不对时间不对!
他回到的是上车的这天,二零二六年八月二十七日,那其他人会回到哪一天?
回到他们上车的那一日?
如果是阎寻,岂不是要回到三年前的二零二三年?
这样一来,这次每个下车的乘客都会有一条自己的时间线,可是不同时间线的人要怎么碰面去执行任务?
这根本就不可能!
还是说从一开始这次所谓的阶段性任务就是独立的,个人的任务?
段续拿出了自己的车票,它的触感还是那么令人不安。
然而,这一次车票上出现了变化!
车票的背面,段续的名字下方出现了一行诡异的文字。
七日后,风都大剧院。
这个是地址?!
窃鬼任务的地址?
七日后,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七天的准备时间。
段续将车票贴身放好后,打开了厕所隔间的门。
七天这七天,他有很多事想弄清楚。
可是来得及吗?
越来越诡异的变化让人猝不及防,段续想回去看父母和段小灵一眼,但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
如果警方已经向他们告知了他的死讯,他现在现身,估计会把他们的心脏病吓出来。
如果还没来得及通知他们,他趁着现在回去看一趟,之后他们再得到他已经“死亡”消息时一定又是一阵麻烦。
到底应该
段续思忖着走出了男厕所。
就在这时,女人的喘息和厉喝出现在他身后。
“站住!”
段续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洁白精致的脸,还有一把黑洞洞的,对着自己的枪。
雨水已经将她湿透了,她似乎累得不轻,胸脯正随着喘息上下起伏。
段续老老实实地举起了手,意外地看着这位女警官。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秦念冰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你是谁?那三起命案的凶手?段续的同胞哥哥?”
段续无奈地摇摇头,慢慢走向了她。
“你别动!”
段续置若罔闻,继续向她靠近。
“再动我开枪了!”
秦念冰死死地盯着段续,出声威胁道。
段续站在原地,看着她说到:“第一枪是空包弹。”
“而且,今天你休假,身上没有配枪,这把枪是也许是假的,也许是你从同事身边顺走的,无论哪一种,你都不能开枪。”
秦念冰看了段续几眼,干脆扔掉了手中的玩具枪,活动了一下筋骨,盯着段续,说到:“不用枪,我照样能抓住你。”
她摆出了一个格斗戒备势,眸光越来越冷冽:“你到底是谁?”
段续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冷了许多,看来这位警官并不是个花架子。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段续双手上举,说到:
“我就是死者,段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