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风中摇曳着树枝,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江湖传闻缥缈峰李逍遥,乃是隐居避世之高人。不未曾想过,竟也是痴于,武功高低的江湖中人。”
独孤长空同时面对三派掌门,心中不觉有任何生还希望,自然不再顾及所为的江湖颜面,长枪直指另外两位掌门说道:“与那朝廷鹰犬的唐门,拿钱杀人的长刀宗,又有何区别?”
独孤长空怒目而视,“活了一把年纪,还被人当成工具,可怜可怜。”
即便受到如此讥讽,李逍遥依然不为所动,脸上更没有任何表情,拱手作揖,“老夫乃是修道之人,一心避世修炼,旁人之事与我无关。”李逍遥顿了顿接着说道:“老夫只想试一试阁下的招式,并无他意。”
“那便成全你。”
独孤长空收起长枪,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弓步向前,像是冲杀的姿势。
“哈!”
一声怒喝仿佛实在提醒李逍遥,正要出招。
只见独孤长空飞奔而去,直刺李逍遥,每一步踏出,较低尘土飞杨,碎石崩裂,踏声震耳,气势如虹。
独孤长空踏出五步之后,整个人几乎消失不见,只能隐约看清,一杆闪烁着微弱光芒的长枪。
李逍遥紧紧盯着长枪的枪头,的确有如传闻中,产生一股破碎的错觉。但身为一派掌门,自然知道,这不过是气劲赋予兵器之上,又因为长枪旋转的速度过快,所以才产生的现象。
虽然能将气劲赋予体外武器之上,已经步入一流高手之列。但显对于李逍遥的要求来说,还远远不够。
虽威力尚可,未免有些失望。失望之余并没有忘记,此时还身处对战之中。
独孤长空先手出招,又是成名绝技,可以说李逍遥,若不是有十足的自信,便是骄傲过度,毕竟对方乃是,江湖中人公认的天下第一。
对于独孤长空来说,很遗憾的是李逍遥属于前者。
只见李逍遥身体骤然之间,爆发出一层光芒,浑身上下更是,便被一团浓厚的光芒,所包裹着,与独孤长空相比,至少应当是十倍有余。
“砰!”
又是一道震耳的爆炸声,张钢牙与柳白,不得不捂上耳朵。紧接着,比之刚才独孤长空所施展的旷野捉兔,还要强烈的疾风,迎面而来。
柳白顶着这股疾风,几乎已经无法站稳,身体险些被风吹倒。幸好一旁的欧阳横移到柳白身前,替他挡住这道疾风。
而他与张钢牙,心中无不掀起一阵滔天巨浪,只是两名绝顶高手一招之势,竟然让他们几乎站立不住,若是正面对战,岂不是一招之下,便会粉身碎骨。
柳白甚至忍不住在想,这还是人力所能达到的程度吗?
这一阵疾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柳白看着灰尘下渐渐露出两道人影,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欧阳问道:“谁赢了。”
直到柳白摇了好几下欧阳的长袍,方才从震惊之中抽身出来,极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独孤长空······完败。”
柳白难以置信,盯着前方的空地,等待着尘雾散去。
风声渐渐平息,树林也静下来,天上的乌云,似乎也被吹散,露出一轮皎月。
独孤长空扶枪而立,身前是三道醒目的痕迹,这是他被击退留下的痕迹。嘴角两侧顺着胡须,向下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而对面的李逍遥,则是负手而立,望着独孤长空,眼中充满着失落,仿佛是看见微弱的希望之光,靠近之后却又被熄灭的失落。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若是你早些出现,或许,还有些希望。”李逍遥如此失落神情,无人知是为何,他转过身后,对着唐三说道:“我走了。”
唐三没有说话,也没有挽留,而是抱拳作揖,仿佛是李逍遥的徒弟一般,十分尊敬的恭送。
李逍遥甩去身上的灰尘,转身消失于森林之中,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甩去身上的灰尘,以及骨子里沾染的凡尘。
“你以为夺了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魁首,便是天下第一?”唐三的声音并没有嘲讽的语气,十分冷淡的平静,只是让人一种非常厌烦。
“幼稚。”
唐三说完这两个字后,便随手一掷,柳白明明只看见他挥了挥手,根本没有看清,他手里掷出任何东西。但身旁的欧阳,身躯明显有些无法抑制的颤抖。
而站在唐三面前的独孤长空,更是神色紧张,屏住呼吸,强行提起长枪。
“乒乒乒”
三声金属碰撞的声音,骤然响起,紧接着,又是三道利器插入木头的声音。
独孤长空吐出一口浊气,神色格外紧张,眼中盯着唐三,丝毫不敢有些许懈怠。
刚刚的三枚飞刀,快入闪电,若不是一直心有所提防,恐怕已经命丧当场。
独孤长空的脸上,肩膀,还有右腹,三处受伤,刀口伤处还有些麻木,想必是唐门的毒药。
听着欧阳的解说,柳白不禁有些鄙夷,“真是阴险狡诈。”
“唐门数百年来,内门弟子修炼的,皆是机关暗器毒药,怎可能不在暗器上下毒。”
“那也是卑鄙无耻。”
“闭嘴,这就是唐门立足江湖的手段。”
柳白明显听出,欧阳语气中维护唐门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刚刚还对唐三充满杀意,怎么此时突然维护起唐门来。
唐三看着大口喘息的独孤长空,“今日之后,江湖再无霸王枪。”
独孤长空竖立长枪,丹田运气,试图驱散身体内所中之毒,但还需要些许时间,“为何甘为朝廷爪牙。”
一直未说话的刀如是,第一次开口说道:“为钱。”
“他为钱。”唐三指着刀如是,而后又指向自己,“我为利。”
紧接着唐三指向身前的某处森林说道:“江湖里高高在上的儒道佛三教,不也是为了利而来。”
唐三所指着方向,并排而立站着三个人,只是隐约可见三人,分别一位山羊胡须,身穿道袍,一位身材魁梧,光头袈裟,还有一位身高八尺上下,一身素色长袍,腰间佩剑的男子。
“不是我要杀你,也不是刀如是要杀你,而是整个江湖要杀你。”
“按江湖里的规矩,在下既没有欺师灭祖,也没有背信弃义,更没有残杀同门,为何整个江湖与我为敌?”
“因为,你杀了朝廷的一名将军。”
“你可知我为何杀他。”
“无非是强掳民女,充做营妓而已。”
“一百二十名未及成年少女,被充作营妓,所活下来之人,不足十人,这畜生难道不该千刀万剐?”
凡是在场之人,莫不是倒吸一口凉气,沉默无言以对。
唯独站在唐三身后不远处,两名身穿红色禅衣,脸上没有胡须的男子,尖声细语地说着:“慰劳守护大汉江山的将士,那是她们的荣幸。”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