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叶茂,林木缠绕。
进入山寨门,眼前便是一片开阔的平地。
放眼望去,眼前竟无一颗树木,约有三百丈开外,有一处巨大的洞穴。
左右两侧,则是深不见底的地洞。虽说这是一处山贼寨子,但却没有“人”所居住的房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地面尘土与寻常森林也大不相同。
寻常森林地面树木被砍到后,地面经过岁月风吹日晒,便会成土黄色。可眼前的地面,却是一片赤红尘土,像是被血水浸染成的颜色。
左右两侧巨大地洞,光是入口,便足有常人身高大小。抬头望去,整个山寨内,左右各有二十四个地洞入口,大小不一,可却遵循一个规律,便是从临近门口到最深处。
地洞的入口,越来越大。
“为何着洞口,大小不一。难道此处山贼,按身材大小修建住处?”叶轻眉声音缓缓传来。
“我倒是觉得,这可能是豢养狼匹的地穴。”洛晨曦如是说道。
叶轻眉想了片刻,“此言有理。”
柳白并没有插话,心中甚是疑惑。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离着最近的地洞。先在洞口,抓了一把土,仔细嗅了嗅,皱着眉头,而后竟然爬进了洞。
“他不怕脏吗?”洛晨曦脸上满是嫌弃。
叶轻眉一脸疑惑看着洛晨曦,“他不怕虫子吗?”
二人各有疑惑,各有不解,看着柳白身影,消失于洞。缓缓走到洞穴口,耐心等待着。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洞隐隐传来,一些声响。
洛叶二人彼此相视一眼,退后至洞口一丈之外,各自紧握手中武器。
不出意料之外,果然是柳白走出洞穴,她浑身沾满红色的尘土,看上去就像是,浴血奋战而归的战士。但出乎意料之外的,则是他手中,拿着一块锈迹斑斑的深青色甲胄。
世人皆知,只有将士方能身穿甲胄。但此处明明是三十年前,赫赫有名的山贼寨子。怎么可能出现将士身穿的甲胄?
唯有两种可能。
“莫非当年有朝廷所派来的将士?”叶轻眉眼中满是震惊。
“我看未必。”洛晨曦沉思片刻后说道。
寒雪宫位处汉朝国境之外,乃是大汉国下附属小国。说话时,自然有恃无恐。
汉朝将士,向来深受百姓爱戴。戍守边疆,驱除匈奴。
洛晨曦此言,若是当朝官员听见,恐怕会治她大不敬之罪,受五十笞刑。
“这是遗骸身上的东西。”
柳白只是如实而说,却在洛叶二人心中,掀起一阵巨大风浪。
如此一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汉朝将士,要么是山贼。
若死去的是汉朝将士,当年必然会昭告天下。可在所有门派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并没有汉朝将士,如此推算而来,恐怕死去便是山贼。
“山贼绝无可能身配甲胄。”叶轻眉言之凿凿,洛晨曦也是点头赞同。
“山贼的确不可能身配甲胄。”柳白也是赞同,但他接下来说的话,不禁让洛叶二人,惊掉下巴。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死去之人,既是大汉将士,也是林中山贼。”
“绝无可能!”叶轻眉脱口而出,甚至满面怒气,枪尖直指柳白,怒声呵斥道,“乡野山村庶子,怎知我大汉王朝将士,保民为国,戍守边疆,驱除匈奴。”
柳白静静看着叶轻眉,并未说话,显然他脸上,也是一副惊疑不信的神色。
只看叶轻眉脸上表情,便足以看出,心中对汉朝将士,多么敬仰。
洛晨曦并非汉朝国人,自然无甚反应。情绪十分平静,开口说道,“现在以此看来,此种可能最为通顺。”
三人面面相窥,不知何去何从。而在更远处的三教之人,同样沉默无语。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耳旁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柳白坐在原地,运气疗伤。
叶轻眉来来回回,往往复复,犹如锅上蚂蚁。
洛晨曦则拿出包裹,吃起东西来。
三人心境各不相同,洛晨曦乃是局外人,并不关心,此处山寨所隐藏的秘密。叶轻眉则不同,她乃是自小生长于大汉国内,从小便耳濡目染,汉朝将士如何英勇。
唯有柳白的表现,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他既不像叶轻眉一样,想要探知隐秘,却又不敢相信。更不像洛晨曦,完全置身事外。他似乎身在其中,却又游离之外。
有过半个时辰,柳白缓缓张开双眼,精气神色,恢复不少。拾起身旁的弓箭,握在手中,收起剩下的六支竹箭,向着最深处的洞穴走去。
叶轻眉不禁一愣,“做甚?”
柳白雀头也不回,“去最深处洞穴看看,也许里面藏着答案。”
“难道你不怕?”叶轻眉失声质问道。
“不知晓的才害怕,知晓的事情,便不会害怕。”
叶轻眉愣在原地,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紧握着的手,青筋暴起,身上时不时有真气,乱射而出。
“若你不敢看,待我看完后,回来说与你听。”洛晨曦这句话,听起来丝毫不像是,安慰叶轻眉。
实际上,这也正是她的暗中算盘。
既然胆敢取名为,看轻天下须眉,自然要有看轻天下事的胆量。洛晨曦只想刺激一下叶轻眉,顺势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此等勇气。
洛晨曦只不过走出一丈开外,便听到身后叶轻眉,怒声呵斥道,“天下之间,还没有我叶轻眉不敢做之事。”
三人一前二后,缓缓走向最大的洞穴。
此处洞穴,乃是整个山寨中,最大的一处洞穴。
若柳白没猜错,这便是传说中,狼王栖身的洞穴。而在刚刚的洞,还有人居住的生活痕迹。结合故事中,山贼骑着狼。看来并非如此简单,按照他的猜测,应当是人驯服了狼,或者与狼形成某种约定。
看似第一种猜想,符合情理。但身为猎户的柳白,自小就知道,驯服任何一只走兽,尤其是食肉走兽极难。
更何况,这是一处山寨,每个人都驯服了狼,成为其坐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第二种猜想,更是异想天开。从未有人,能与走兽作出约定。
毕竟,人与兽,如何能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