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难以挣脱。

柳白明明知道，身边有人走过来，可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思绪也乱作一团，仿佛这一瞬间，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

洛叶二人面对面，彼此眼中满是疑惑。不知道柳白经历了何事，才会变成如此这般。足足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他仍然浑身颤抖。

叶轻眉忍不住开口问道，“喂，你到底怎么了？”

“他若是开口言语，早便说话了。”洛晨曦皱着眉头，伸出手搭在柳白身体。

只见柳白双眼布满血丝，呼吸甚是急促，额头满是汗水，双手紧握，青筋暴起。整个人就像是一柄紧绷的弓箭，而弓弦几乎到了极致。

洛晨曦的担心不无道理，柳白眼神涣散，恐怕下一刻便会昏死过去。

“他好像要昏死过去。”

叶轻眉听闻急忙走上前方，毫不忌讳，手指便搭在柳白手上。脉搏跳动不仅混乱，而且很快。

回想起门内长辈曾说过，此种情况，多半是走火入魔之象。便开口说道，“恐怕是走火入魔。”

洛叶二人只知道，走火入魔乃是修行大忌，若不能拨乱反正，轻则根基受损，重则七窍流血，命丧当场。但偏偏门内前辈，只告诉他们修行时，切不可分心，否则走火入魔。却从未告诉他们，若是出现此等情况，该如何做。

二人愣住，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忽然间洛晨曦大声叫喊道，“不如打醒他。”

叶轻眉极为满是疑惑的问道，“可行？”

洛晨曦也是十分疑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叶轻眉点了点头。

“啪”

丛林中瞬间响起一道清脆的耳光声。

叶轻眉张着嘴看着洛晨曦。

洛晨曦紧张地收回手，“不应该这么打吗？”

叶轻眉愣了愣，便也伸手打了柳白一个耳光。

站在远处的张道也，看着两位少女，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打在柳白脸上，眯眯着眼睛，笑着说道，“力道轻了，在用力一些。”

一边笑着，一边捋着胡须，看起来甚是愉悦。

洛叶二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该继续。

此时，柳白莫名发出一声，无法分辨的声音。

洛叶紧忙查看柳白情况。脉象稍显平稳，呼吸也渐平稳。二人面面相对，轻易便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喜悦。

于是，二人左右开弓，你一掌，我一掌，足足打了十几下。柳白脸上明显浮肿，而且，嘴角鼻孔尽是鲜血。

“别…别…打…”柳白竭尽全力，勉强开口说出三个字。

洛叶二人眼见柳白醒来，甚是欣喜，洛晨曦眼中好像闪着光一样。叶轻眉虽然脸色并明显喜悦之色，仍可以看出甚是欣喜。

柳白粗重的喘息着，终于从那股让人窒息般的感觉里，逃脱出来，大有一副死里逃生的心境。

“多谢二位出手相救。”柳白极为艰难拱了拱手，“但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用力。”

洛晨曦听闻不禁有些尴尬，脸上渐渐升起一朵粉色的云朵。

叶轻眉确实满脸嫌弃地说道，“既然能救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柳白摸着自己的脸，肿胀感觉十分明显，虽然有些隐隐作痛，但总好过身不能动，眼不能看。想到此处便再次拱手作揖行礼，表示感激。

洛晨曦本想开口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可柳白却盘坐于地，运气疗伤。也只好闭口不言。

“喂，你欠我俩一条命啊。”

柳白屏息凝神运气疗伤。

“果然是山野之人，丝毫不懂礼教。”

洛晨曦拉住叶轻眉，“他已经拱手谢礼了。”

“救命之恩，怎能如此简单谢礼。”

洛晨曦面色有些犹豫，“也算不上救命之恩吧？”

叶轻眉眼见柳白运气修行，拉着洛晨曦走到一旁说道，“我自然知道，算不上是救命之恩，不过是借此说法，以要回那两件东西。”

“哪两件？”

“枪和信。”

洛晨曦恍然大悟，“险些把此事忘了。”

“从这两日他言行举止来看，心思怪异，无法按常理琢磨。最好还是抓些把柄，以此要挟，方才妥当。”

洛晨曦沉思片刻，关键开口问道，“你相信独孤长空大侠，已然身死了么？”

夜轻眉紧咬嘴唇，睫毛颤抖着，强压着声音，开口回答道，“自从四月前失去师叔暗中联络的消息，恐怕便已遭到毒手。”

“可…长空大侠，不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吗？有又谁是对手？”

叶轻眉脸上充斥的悲恸，“我也是出了师门前才知道。这天下第一，也只是万事阁所封的虚名而已。六大门派掌门，其真实实力，皆在师叔之上。”

洛晨曦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想通，“原来如此。”

“何事原来如此？”

洛晨曦笑了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叶轻眉明白钱，每个人都有秘密，便不再多问，转而开口说道，“这几日，你我跟在他身旁。”

洛晨曦想了想，便点点头。

二人一同回到柳白身旁。

柳白却在运功疗伤之中。

一个时辰，眨眼之间，便消逝而去。

洛叶二人期间醒来一次，不仅惊讶于柳白的修行时间。按道理来说，他只是乡野山村里来的普通少年。即便有幸，学到真气运行之法，也不会比六大门派更加高深。但偏偏洛叶二人运功，只用半个时辰，而柳白却足有一个时辰方才醒来。

柳白睁开双眼，此时血色消失不见，气色也恢复不少，但脸上肿胀却未消退，看上去仍然胖乎乎。再睁眼时，天色渐晚。

回想起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心底仍有惊恐，无论如何，柳白也未曾想过，这个江湖，原来是这样的江湖。为了壮大势力，即便是牺牲他人，也在所不惜。

柳白不禁开始怀疑，从小听说的那个快意恩仇的江湖，是否是齐叔哄骗自己而编撰故事。

想到此时，脑海中忽然跳出独孤长空的身影。唯有他与柳白此前，所见之人皆不相同。

他潇洒自如，快意恩仇。

只有独孤长空，才是柳白心中江湖侠客。

“你在想何事？”

柳白愣了一下，低头思索着，过了几息之后，慢慢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不知该不该走下去。“

“往哪里走？”

“往江湖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