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什么高端操作,我成业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
张医生伸出颤抖的手,拭探着潘天秀的鼻息。
“呼吸正常!”
又把了把脉:“脉搏平稳有劲!”
张医生返过头,用手肘推了推看呆了的护士:“别光顾着看,去找身病号服给他穿上。”
护士恍然清醒过来,娇羞的说:“让我给他穿衣服?天啦!这多难为情啊!”
“都看了这么久了,还装什么纯啊!”
程金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些:“医生,我这兄弟没什么大碍吧!”
“放心,这种情况虽然令人匪夷所思,但是看起来并不糟,至于以后往哪个方向发展,现在还无法定论。”
“那接下来怎么办?是留院观查还是出院自行调养?”
“留院观查肯定是要留院观查的,而且这种情况太特殊,太奇异,我会如实上报,不出意料的话,医院会举办一个有针对性的大型研究,很可能会请到全国乃至全球的顶尖医学专家一起探讨。”
陈金两眼圆睁:“全国乃至全球的顶尖医学专家一起探讨?”
“是的,医学是无国界的,像他这种症状,放眼全世界,可能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张医生的目光扫过程金和王艳,严肃的说:“还有从现在起,你们两人最好不要离此地太远,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做好随传随到的准备,今天潘天秀吃过喝过用过的所有东西一律送检。”
程金:“随传随到?那我们的工作…”
“辞了。”
“没了工作,那工资哪里来?”
“医院给。”
“那住院的医药费…”
“全免!”
“那…”
“还有那什么?”
“那好!”
鲫鱼汤检测报告很快就出来了,不但没有任何有害物质,而且内含天山雪莲,当归,枸杞,极品人参等上好补药。
检测结果是:这是一碗滋阴补阳,降火清毒,活血化瘀,提高免疫力的上好鲫鱼汤。副作用是,价值不菲。
两天后的黄昏,陈金把王艳叫到天台,两人手扶着护拦,极目远望,天际的那夕阳,正一点点的隐没在地平线上。
“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完全能理解你当时的感受,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相反,对你的感觉更多是感激。”
陈金不解:“感激?”
“是的。你们只是同事,但你对秀哥的付出,远远超过了同事的情谊,我们曾经是同学,就一辈子是同学,可是我们所做的,远不及你的百分之一,所以,我非常的感激,感激你在秀哥落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倾囊相助。”
陈金摇摇头,说:“你不用感激我,我跟天秀共事已超十年,我们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吃饭睡觉,哦,别误会,我所说的一起睡觉仅仅指睡在同一个宿舍,并且差不多在同一个时间段睡而已…”
王艳笑了下,表示理解。
“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已经达到天人合一,水火交融的地步,咦?这天人合一和水火交融好像也用得不太妥…”
王艳笑笑说:“没关系,我能理解的。”
陈金如释重负:“理解万岁!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都是光棍,同病相连,所以,与其说我们是同事,不如说异父异母的兄弟更为合适。”
陈金想了想,往下接着说:“如果非要说不同之处,在于我今年都三十四五了,已经快奔四的人了,对很多事情已经看淡,不再像天秀那么执着了。有的东西争取过,但没有得到,就不再坚持了,比如爱情。而天秀还是我前几年的性格,在走我以前走过的老路,除了祝他成功,别的什么也帮不到了。”
王艳:“这就足够了,命运这等事,谁又说得清楚了。感情的事就更是如此了。”
陈金点头表示同意:“天秀以前跟我说过,你们曾经是同桌,而且,他还喜欢过你…”
王艳闭上大大的眼睛,像是在回忆,曾经的那份美好。
“十多年前,我们都是十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渴望爱,更渴望被爱。如果那时候,他能勇敢的向前走一点点,也许我们就不会只是同桌,也许今天的情景,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她睁开眼,眸子湿湿的:“可是天意弄人,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陈金叹息一声,若有所思:“是啊!人这一辈子,在末知的事件里,总是在选择,总是在做出取舍,选对了,幸福快乐,错了,便会留下无尽的遗憾。天秀说,那时他太年轻,末经世事,前途亦是一片迷茫,他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他不敢表白,不敢去争取。”
“以前我不知道,但是后来,我猜到了,但已经晚了。”
“所以,希望你不要怪他,他也是无奈。”
“我不怪他,一切都过去了,也希望他不要怪我,以及,我的老公…”
“但愿吧!你说的对,现在除了他清醒过来以外,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回到病房,潘天秀还在昏睡,他已经整整睡了两天两夜了,程金现在最担心的,是害怕他以后会一直这样睡下去。
程金拉过一张椅子,轻轻的坐上去,趴在床头,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门就被推开,张医生带着一行人从外面挤了进来,远远的只能看到头,黄毛黑毛白毛的都有。
“怎么是你?人呢?”
陈金昨晚睡得并不好,现在正是睡觉最香的时候,眼睛都舍不得睁开,迷迷糊糊的回答:“在床上啊!”
“床上的不是你吗?潘天秀呢?”
“怎么可能?”陈金睁开眼:“啊,我怎么躺床上呢?天秀呢?”
“…”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全呆了。
“快,快去找!”
李老头不愧是院长,年纪不小,头脑却很灵光:“分开找,谁找到谁拥有优先研究权”
人群立马争先恐后,一窝蜂地往外涌。等陈金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的时候,一屋子的人已经跑得一个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