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阿罗嘉看起来不是那么生气了，芮启凌才撒开手。他又说了不少安抚的话，好不容易把阿罗嘉给哄好了。

“你先回去吧，晚上来这里吃饭。到时候，事情就办妥了。”

阿罗嘉有点不相信，指着他：“你说的啊？没有办好，我看你还想不想在了无洲过安生日子了。”

芮启凌心想：“在了无洲过不了安生日子，我回虚妄渊啊。”

嘴上却答应着：“知道了，你就放心好了。”

阿罗嘉将信将疑：“那我走了？”

芮启凌微笑：“走吧，等会在我这里气坏了身子。”

看着阿罗嘉走了，芮启凌吩咐子午仔细跟着，陪她玩，晚上带回来吃饭就好了。

转身，他换了件衣裳，青色将他衬得神采奕奕的。

望舒殿。

芮启凌已经有了打算，站在殿中等着望舒殿主。

“你来了。”殿主款款而来，语调极其温柔。

芮启凌行过礼，开门见山：“殿主，我想带阿罗嘉去虚妄渊。”

望舒殿主一惊，接着又平静下来。她笑着问：“你怎么突然想带她去虚妄渊？”

“其实，这也不算突然。这次我来，与阿罗嘉解开了误会，又做了朋友，是一大喜事。我想邀她去虚妄渊玩玩。正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顺便带她一道回去。”芮启凌接着说，“过几日，就是父王的寿辰。我父王很喜欢阿罗嘉，带她去了，当是一份特别的寿礼也好。”

望舒殿主点点头：“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是圣女，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能担待得起啊。”

“殿主，难道你觉得我们虚妄渊保护不了她？或者，你是觉得我们对圣女别有所图？”芮启凌故意这么说。

“启凌，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望舒殿主有点着急，“我还不是，还不是担心阿罗嘉在虚妄渊惹麻烦吗？”

芮启凌笑了：“您就放心好了。虚妄渊是我的地盘，还轮不到她去惹麻烦呢。”

他眨眨眼，望舒殿主看着他，像极了当年那人的神韵，笑着允了。

了无池。

阿罗嘉心情不好，径直去了了无池。一路上，子午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没有同她讲一句话。

凤凰花树下，阿罗嘉在抠着树皮。

“你跟着我干嘛？”

子午抿了一下嘴：“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无聊，想找人出气也没地方出嘛。”

阿罗嘉瞪了他一眼：“谁要找人出气？”

“当然不是你咯。”子午低下头，把脸凑到她的面前做着鬼脸。

阿罗嘉又瞪了他一眼，坐在草地上，往池中丢着小石子。

水面泛起了涟漪，水波一圈一圈地散开。

子午环顾四周，这里倒是个安静的好地方。

“我怎么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呢？”

阿罗嘉“哼”了一声：“你没去过的地方多着呢。”

这该死的芮启凌，惹了人，让我来当出气筒。

子午心里骂着芮启凌，走到池边，让阿罗嘉一个人静静吧。

池水碧绿，清澈地看得清池里游动的鱼儿。子午逗着池中的鱼儿，看着它们一会儿都聚在一起，一会儿又四散而逃。

咦，原来这里还有一朵白莲。

子午看着白莲，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熟悉，又疏离。

甚至，他觉得这朵白莲是他的。

“这里怎么会有一朵莲花？”

阿罗嘉走了过来：“它一直在这里啊。”

看来，子午什么都不知道。

子午飞了过去，想要把白莲摘下来。

阿罗嘉拉住了他的脚，使劲将他甩开。

还好，没有碰到。

池边，阿罗嘉推搡着子午：“你想干什么？”

子午意识到，这朵白莲可能对阿罗嘉意义非凡。

“我只是想摘下来看看，对不起啊。”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赦世果吗？这里是了无池，了无池，你知不知道？”阿罗嘉简直要被他气死。

子午知道自己差点闯下大祸，十分内疚。

“我不知道这就是那朵传说中的白莲，我只是觉得它很特别。”他嘟囔了一句，“这么宝贝，难道就没有人看守吗？”

阿罗嘉愣了一下：刚刚是自己太紧张了，就凭子午怎么能伤着它？

她冷着一张脸：“是我，看守的人是我。”

子午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

“这白莲有五大祭司的护法，一般人伤不了它。”阿罗嘉对他一脸坏笑，“不过呢，了无池可是禁地，私自闯入是要处以极刑的。”

子午心里是害怕的，嘴上却没事：“反正是芮启凌叫我跟着你的，不知者无罪。”

“你可真没意思。”阿罗嘉将一个小石子抛向了池中，水花飞溅。

子午松了一口气。

这脾气，还真的是说变就变啊。

之后，他们在凤凰花树下说了许多话，古今中外，天南地北，说了就忘了。

另一边，芮启凌在寒霜宫设了晚宴，请了羲和殿主和望舒殿主。

他知道，望舒殿主是会替他说话的。

宴席上，阿罗嘉闷声不响地吃着。

“阿罗嘉，你不舒服吗？”羲和殿主看她不说话，“不舒服，改天再去吧。”

阿罗嘉没想到羲和殿主答应了。她眼里冒着光，立马精神起来：“没有没有，我只是饿了。”

望舒殿主笑着给她夹菜：“她啊，估计是第一次出远门，正担心着呢。”

阿罗嘉点点头，看了一眼芮启凌。

他的眼里流露出得意，好像在说：“看吧，我说包在我身上吧。”

阿罗嘉对他眨了下眼，给了一个肯定。

耳边，传来了金乌的声音。

“母神，原来你在这里啊。”金乌不请自来。

芮启凌给他挪了点位置，又让一旁伺候的小仙娥添了碗筷。

“是啊，启凌向我们辞别。”羲和殿主说。“明日，他就带着阿罗嘉回虚妄渊了。”

“哦？”金乌的筷子停了下来，转向阿罗嘉，“小嘉怎么想着去虚妄渊啊？”

阿罗嘉并不理他，是芮启凌接了话。

“过几日，就是父王寿辰。父王喜欢阿罗嘉，我邀她去玩几天。”

金乌“嗯”了一声：“既然是芮王的寿辰，明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阿罗嘉十分别扭：“凌哥哥是邀请我，又没说邀请你。你跟着去干嘛？”

好久了，好久她都没叫我“凌哥哥”了。今晚，拿这个“凌哥哥”气气金乌也好。

芮启凌稍作难色：“金乌少主，真的不是我不想你去。一来，我来不及通知你要去虚妄渊的消息，恐怕准备不周；二来，宴会事务繁杂，恐怕怠慢了你。不如，你就那日再来，我定当好好招待。”

芮启凌这么一说，明显就是不想带着金乌。

金乌本来还想坚持一下，被望舒殿主按下了：“是啊，明日你去，也太仓促了，还是听启凌的吧。”

羲和殿主也同意芮启凌的说法，金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顿饭，吃的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无所谓，只要阿罗嘉是高兴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