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大钱都懵了,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写诗无半点停顿的,仿佛在心里早已斟酌数百遍。
这诗是很好的,表达了包拯不愿再看百姓被权贵祸害,奋起反抗的态度。
白大钱都忍不住鼓掌,看状态临江人是输定了的。
想要超过,最多也就在用词上面,意境上最多持平。
太难了,除非叫大儒来啊……
李锦摇着折扇,满脸的自豪,大有天下才子不如我李锦一根脚趾头的骄傲。
“我本…意离去,不愿出风头。”苏焕突然说话。
这尼玛,是谁在放大话??
这是对李锦诗词的不屑?
所有人转过头来,盯着苏焕,你算个什么东西,逼王吗?哪来的玩意。
李锦乃江南是大才子之一,是哪个犄角旮旯的人也能不屑的?
所有人打量的苏焕的穿着,一身枯旧的蓝白长衫,这分明就是个穷书生,怕是连鉴赏的能力都没有吧。
“你是谁?”
“我叫苏焕!”苏焕挺直腰杆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这位兄台,莫非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不离去,必能压李锦兄一头吗?”有个年轻人梗着脖子,一副你要说是我就揍你的模样。
“或许吧!”苏焕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那张被挂起来的《满凤楼记
哗!!
满堂哗然。
或许??这叼毛什么意思。
打死,必须打死这个狂妄的人。
“敢问兄台你什么功名。”有人质问,声音非常不善,且大声。
“他是童生,童生!”
“童生?”质疑声哗然响起。
“功名皆浮云,才华藏心中。”苏焕提起笔,在手中转了一下,然后沾墨。
这句话一出,全场寂静。
杨兴昌的眼睛瞬间变得有神,这……这种话是抠脚童生苏焕能说出来的吗?不,童生文化的苏焕是绝对说不出来的,那就证明………
杨兴昌眼睛亮了,苏焕他有很高的才华,只是不屑于功名,本意低调。
临安县捡到宝了??
原本还等待杨兴昌破局的曹立明,内心咯噔一下,他也察觉到苏焕说话不简单,这绝不是秀才都考不中的人可以随口说出来的。
“很好,功名皆浮云,才华藏心中。”李锦走了过来。“可否让李某领略一下兄台的才华?”
“可!!”苏焕应了,声音铿锵有力。
站在旁边的白大钱到现在都有点不真实,苏焕,这是苏焕?那个考不上秀才的苏焕?不是,绝对不是,此刻表露出来的自信,倒像是个状元公。
苏焕回答后,当即转身,落笔。
《竹石
“让开。”杨兴昌身后跟着曹立明,两人大跨步走过来,就站在苏焕的身边。
竟以竹石破题。
单提名的学问,就不是一个童生能比的了。
杨兴昌更加确定,并且在心里勾勒出苏焕是一个有墨水的,不屑于身外名的清高读书人。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苏焕写完两句,提笔沾墨水。
大家皆伸着脖子干巴巴的看着,心里想打人了,你个狗东西吊我胃口,那笔哪里用得沾墨水,快写。
苏焕淡然,提笔继续写道。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当竹石一出的时候,李锦的表情瞬间变了,这他妈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我在临安县碰到一个童生,他居然是个巨儒??
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首竹石,在意境上,直接追上了满凤楼记,但他的文笔词汇,却甩了满凤楼记几条街。
高下立判。
“好!好!好!”杨兴昌脸上瞬间有了笑容。“小厮,快过来。”
满凤楼的小厮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上来。
“拿去,高高挂起,这是我临江才子的巨作,给我大声的念出来。”
“是,大人。”小厮取了诗纸,快步上了二楼。
能看到苏焕亲自写诗的只有十多个人,其他人全部被挤在人群外翘首以盼,但他们听到了临安县县令杨兴昌连说三个好字,莫非,苏焕真的做出了绝世佳作不成?
众多才子伸长脖子。
二楼,小厮再一次走到播台,大声喊道。
“这是临安才子苏焕的第一首诗,名为《竹石。”
场中安静。
小厮扯了扯嗓子,清澈的声音缓缓响起。“咬定青山不放松南北风,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竹石念完,所有人齐齐看了一眼苏焕。
“哇靠!”
“这是什么神仙,怎么写出这首诗的?”
“他妈谁和我说苏焕是童生的,你站出来。”
满凤楼再一次喧哗了。
个个往诗榜上挤,想目睹这竹石的真迹。
就是苏焕本人的热度也被这首诗所覆盖,文人对于好诗好词表现得更加激动。
苏焕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拍了拍身上枯旧的长衫,走出了满凤楼,消失了。
“苏焕呢?苏焕去哪了?”
“老白,他不是一直在你旁边的吗?”杨兴昌问道,嘈杂的声音将他的话淹没。
“哈??”白大钱听不清。
“算了,先回府。”杨兴昌满脸自豪,挺直了胸膛,声音极大。“曹老弟,去我府上坐坐吗?”
一众官员跟在杨兴昌身后离开。
苏焕的诗被挂在第一行,原本第一行的《满凤楼记被撤到了第二行。
李锦也不知道去哪了,是不是回钱塘了。
满凤楼,留下了大半书生,就一直站在榜下,抬头看着竹石的真迹,时不时惊叹拍手,激动的讲出竹石的释义,大堆人跟着附和,乐此不彼。
苏焕站在一个菜摊上,挑着晚上的吃食,突然一只白白净净的手伸了过来,拿了一根茄子放到苏焕手上。
苏焕转过头看了一下,是白媛媛。
“怎么从没听说过你会作诗?”
苏焕一笑。“我不是说了吗?功名如浮云,才华藏心中。”
“老板,这总共多少钱?”苏焕转过头继续买菜。
“三十个铜板。”
苏焕买完东西就走,白媛媛和小衣就跟在后面。
“小衣,我觉得他骗人,怎么可能有人对功名视而不见,那他又为何去考试?”白媛媛附耳说话。
“这个……或许有呢,你看他才华那么好,要不是不愿意考,又怎会考不上?”小衣回答
“好像也有道理!”白媛媛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下头来。“苏焕啊苏焕,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两女跟着苏焕回了白宅,就赶忙回房间看看母亲有没有找过来。
苏焕则独自回了院子。
“你可让我好找,天天不在院子。”一个蹲在角落的丫鬟突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