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平心情激动,为了他儿子幼平,为了徐家,造反就造反吧,本就是贼寇了,与其坐以待毙,等朝廷空出手把他剿了,不如主动出手,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
贤侄分析得对,大兴朝完了,谁都拯救不了,除非出现一个神,但这个世界有神吗?没有,也不可能有。
“伯父英明。”刘廷全拱手。
“哈哈哈,贤侄,我要封你为王。”
“谢伯父。”刘廷全假装很激动。“为了让百姓相信朝廷完了,伯父你要把这些军士的尸体晒出去给人看,骨瘦如柴的官兵,又如何护得了国?来我寅虎山,一个人没杀到,自己折了上百人,这样的将领,这样的军兵,大兴能不亡吗?”
“好,就依贤侄所言。”徐世平好开心。
叫来了上百个兄弟,让他出去外面散播谣言,制造恐慌。
很快,一百个寅虎山的贼寇出去外面,乔装成百姓,去到杭州各县,在城外休息的茶馆里散播谣言。
一整天,徐世平就站在寅虎山最高处,双手负于身后,挺直着腰板,遥望远方。
他激动地喊:“天下!天下!!!”
隔天,除临安县外,其他各县,皆有人投靠寅虎山。
寅虎山第一天,就收了三百弟兄。
这只是第一天,随着时间的扩散,十万大军,还远吗?
徐世平只想疯狂大笑,想他一个小小的品县丞,竟也有机会争一争皇帝位。
想当初,他还是一个为了一个县令位而煞费心机的人,而今日,他是坐拥三千兵的徐大当家。
这一切,多亏了苏焕啊,苏焕啊苏焕,不曾想,经历了这么多,我竟还要感激你。
你就是当上了主簿又如何?就算当上县令又如何?位极人臣又如何,等我徐世平称帝了,你就是我手底下的一条狗。
想象一下,徐世平站在龙椅前,而苏焕跪在地上,行参拜大礼。
“哈哈哈!”
近日,知府孟向是忙的焦头烂额,同时也被气炸了,有人在挖墙脚,挖的不是官,而是民。
除了临安县外,各县都有民众流失,去哪呢?寅虎山。
也不知是谁到处宣传大兴朝要完了,搞得那些自觉挨不过这年头的人,就跑去投靠寅虎山了。
肯定是寅虎山的人出来散播谣言了,可孟向拿他们没办法,前几天军队来剿,结果呢?反倒成为了他们吹牛逼,诋毁朝廷的资本。
事态之严重,已经超出知府孟向的掌控,面对朝廷人心尽失的大趋向,孟向几乎想不到办法去应对。
他派出人来说朝廷的好话,但没人信啊,老天不下雨,庄稼活不了,很多人觉得挨不过这个年头。
孟向连夜写了一封减赋税的申请文书,快马加鞭送往京师。
临安抗旱灾的方法不可复制,距离庄稼成熟不过两个月,而庄稼现在就需要水,现在才学临安修水治,只会民心向背,加速民众叛乱的局面。
孟向自觉聪明,却也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好不容易空闲,驶了一辆马车前往临安县,找苏焕下棋。
下棋并不是真正的下棋,而是和苏焕讨论当下的局面,应该怎么应对。
古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苏焕在他眼里又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希望苏焕能给他一个好一点的建议。
苏焕院子的一张石桌。
孟向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手里拿着一颗白子。
“据我派去寅虎山的人来报,昨日寅虎山招到了一千人。”孟向道:“寅虎山现在的战斗力量,已经达到了五千。”
“他们撑不了多久。”苏焕将黑子放到棋盘上,吃掉孟向一颗白子。“寅虎山没那么多粮食供应那么多人。”
“他们将会抢,又是一番生灵涂炭,我不想这样。”孟向叹了一口气。
“那只有给百姓一个希望。”苏焕再放下一颗黑子。
“知道,可我给不了,给了希望再失望,所造成的反对力量将更加强烈,治标而不治本,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
孟向叹气。“朝廷给不了百姓希望,老天也不给百姓希望,我是真没办法了。”
“昨日请了一位真人祈雨,结果什么都求到,反倒花了不少银子。”
“祈雨?”苏焕突然抬头,对哦,他怎么没想到。
凭空变出水来,终归妖异,若能借助老天,一切将变得顺理成章。
“姑爷姑爷!”下人小福高兴的跑过来。
见到孟向,小福瞬间拘谨起来。“见过孟大人。”
姑爷真厉害,结交的都是一府知府。
“小福,什么事情?”苏焕问。
“哦对,姑爷,京里来人了,现在刚进临安县。”
苏焕抬头:“哦?”
其实苏焕并不认为京里来人跟他有关,但他毕竟是临安县主簿,也是实际临安县权利掌控人,京里的人来临安,他还是得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孟向也诧异,他可没收到什么消息,这个时间,京里来人是做什么的?
“姑爷,外头可热闹了,几十匹马,骑在最前面是上次来咱们家的太监呢。”
“太监?”苏焕和孟向双眼对视,太监,那可是皇帝身边的人,据传闻,朝廷对旱灾已经有所行动,具体是啥大家还不知道,莫非是派了钦差下来,要拯救黎民百姓的吗?
“姑爷,京里的人点名道姓说要找你呢,快快出去吧。”小福都快高兴忘了。
“走!”孟向这下更奇怪了,苏焕一个小小的九品县主簿,为何朝廷的人对他的重视,远远超过他这个知府。
三人走到外面,白府大门前,围着很多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
蹡蹡的声音,锣鼓声响,上次这样的,还是京里来人宣读圣旨的呢。
这次又是这个阵势,莫非又要宣读什么圣旨吗?找的还是苏大人?
苏大人是现在临安县最受拥戴的人,有关京里来人找苏焕的事情,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加上蹡蹡的锣鼓声,想不引起百姓的注意,是真的难。
坐在最前面的太监他远远就看到了苏焕,上次宣读圣旨也是他来的,这次宣读圣旨也是他来的,苏大人啊苏大人,上次是主簿,这次,直接是钦差,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