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骑着马背着包袱独自一个人行走在官道上。
朝廷上的宫斗李胤自己不在行,不过反腐什么的想想就让人激动。
所以李胤毛遂自荐,就有了如今的巡四方,先斩后奏,不就是让自己可以“肆意妄为”吗。
作为一个穿越者,李胤不喜欢君子剑那些带着繁缛礼节的东西,所以只是在腰间挂了一把环首刀。而背上的背囊里带着三两银子,几锭碎银块,一串铜钱和几件换洗衣物,当然少不了厨师吃饭的家伙:菜刀
一并处理好放在背囊里。
突厥人来的快,走的更快。
虽然尸体都被处理了,但是一路上走过看到刚翻出来的新土的颜色鲜红,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真是让人厌恶的气味!”李胤对此很是反感,不过由于突厥人一路上几乎没有停留,所以民间的损失不是很严重。
李胤一直在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渴了,找家农户讨口水喝,随便把自己的水袋灌满。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李胤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呼救声:
“救命……谁来帮我……”
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汉人,不过李胤还是下马,寻着声音的方向过去。
李胤不知道声音的来源在哪里,好像正面,好像四面方,那声音不曾变大,也不曾减小。
李胤把环首刀提在手上,小心翼翼地缓慢踱步,地底下渗出的血液已经把他的鞋子沾湿,并且让他感觉到了一点粘稠。
“呜呜呜……阿妈,我想回家……呜呜”
这下声音变了,不再呼救,而是变成了哀嚎,突厥话。
变了,现在李胤所听到的声音近在咫尺了,不过李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并不害怕,不过心跳却加快了。
扑通扑通……
李胤能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肾上腺素给他带来的奇妙感觉。
李胤停下了,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一小块土地。不停的蠕动,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李胤一直在等,等着庐山真面目,不过蠕动了一下后又陷入了沉寂。
李胤的表情显得很平静,太阳穴凸了凸,换到左手持剑,右手化为拳,向那方土地上不停地挥拳。
嘭
嘭
打击肉体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地有血从里面溅出,不过随着与空气的接触那血的颜色越来越淡,也越来越硬。
最后无力地在李胤的衣服上反弹了几下,掉在地上,在如血般的夕阳下闪烁着妖冶的光,往地上投射出一缕缕未褪色的红绸。
“出不出来?”李胤低声呢喃,不过也得到了回应,还是不标准的“普通话”,带着北方草原的腔调。
“大人,我出来,我出来,求您别打了,别打了。”
闻言,李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见一只毛茸茸的手破土而出,挣扎了半天。
看到这样,李胤也不在意,直接伸手将那只手提了上来,往边上一甩。
李胤只觉得一股臭气扑面而来,皱了皱眉头,定眼端详起面前的“人”。
只见腹部被一根碗口粗的木桩穿透,身上散发着死人的气味,面色苍白,幼稚。
环首刀又换到了李胤的右手,指着面前的怪物,也难怪李胤怎么紧张,作为一个医生、道士、……李胤知道,自己面前的不是人。
腹部被木桩穿透,甚至连内脏都在随着那人的呼吸噗嗤,噗嗤地收缩着,又扩张,不过胸腔并没有什么运动。
“你是谁,又是什么东西!”
平静的有些颤抖,不过也没人,没能力去在意这些细节。
“我说,我说。”
那人看起来很是胆颤,对着自己面前显得年少的人颤颤巍巍地诉说起来:
“我叫唐古德,突厥人,”
李胤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说一些我不知道的,就比如……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唐古德自嘲地笑了笑。
李胤又皱了皱眉头,不对劲,就像是暴雨前的宁静,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么稚嫩的脸上。
“我运气好,被有幸分到了呼愣儿大头领的前锋队伍里,他是我们突厥最骁勇善战的人,所以和我一个部落的人都很羡慕我。”
“所以这些事情和我的问题有关吗?”
李胤很不耐烦,环首刀的刀锋划过唐古德的脸,留下了一道浅长的伤口。没有血。
“我说。”
唐古德很平静,跟刚才仿佛是两个人。
“草原的男儿,是狼!不怕死!”唐古德突然激动起来,不过脸颊的一抹寒光强制他冷静了下来。
“不过自从那次我在你们唐朝荡妇的肚皮上,我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那温暖的肉体,就这么夹着你,好像要和你融为一体。听着那尖叫声,痛苦的哀嚎声是多么的令人身心愉悦!”
李胤这下再也听不下去了,心里异常地压抑,右手向前一探,唐古德的左耳被其根切下,那疼痛感几乎要让唐古德昏厥。
不过李胤这次没有停手,又抬起左脚在唐古德腹部的木桩上用力向下压,直到锋利的尖端紧贴唐古德无力前伸的大腿上。
这下唐古德是彻底晕了,不过李胤解下腰间的水袋,想唐古德脸上泼了点水,唤醒了唐古德。
不过李胤明显感觉到了唐古德的不同。
人格分裂?希望这个好说话一点吧。李胤如是想到。
看着面前显得显得焦躁不安的唐古德,李胤打破了僵局,不过态度温和了许多。
“唐古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成这个样子的?”
“这个,我…………”
李胤:“说完了?”
唐古德:“对,我已经说完了,不过……”
李胤:“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可以帮助你。”
唐古德:“能不能杀了我,让我解脱!”
“这……可以”李胤抬头,正视面前稚嫩的面庞。
站起来,环首刀没入唐古德的胸口,唐古德脸上显得很是安详。紧接着,李胤拔出环首刀一挥,就看见唐古德人头落地,李胤转身,不过还是听到了唐古德的低声细语:
“请答应我的请求,找到吕梦,给他一个……安慰吧。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说完,唐古德的身体开始融化,就好像是冰块一样,从唐古德的身上融化下一道道黄色的、黑色的液体,泾渭分明。
“我答应你。”
随着李胤的一声回话,
唐古德化为的液体让地表的鲜红褪色,变成了肥沃、湿润的良田。
一棵棵小生命在其中孕育,这个时候天边一道雷光闪过,就好像把天开了一条缝隙。
一缕缕阳光汇聚,成为一道道希望,照耀着李胤,照耀着脚下的百亩良田,也照耀着一个王朝的未来。
然后,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不知何时,这里矗立了一块石碑,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只有题字为人所知:
李胤题
后来也不知道可以矗立了多久,可能一直到地球毁灭之日,
它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