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将货物装好,清点完毕,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东家,该启程了。”
戚母看着老船主点头示意“有劳了。”
戚廉拜别母亲上船。
小樱看着他竟然第一个上船“真是个没良心的.”转身“姨母,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史晨看着雅儿早早立于船头“姨母回吧。”
戚母看着几人上船,而史家抬行李的家丁却下了船。“你们不跟着去吗?”
家丁闻言回话“老爷的吩咐,上京不许带多余的银钱,多余的人力,一切自行其力”
戚母看着船头跟她晃手的小樱“可怜她一个女孩,还如此严苛。”
船慢慢离开了码头,戚母却扔不舍回头,她的儿子,还是第一次离家远行。
“夫人,回吧。”
戚母闻言一步一回头的离开码头。
而码头的船也开始一一驶离。
货船上,船主看着自己的少东家,自是不敢怠慢,茶水茶点,应有尽有。“少东家,我在戚家跑船已经有年头了,以后有什么船运的问题,尽管吩咐。”
戚廉从小被师傅教导,自知除了追寻功名,还要经商。“船老大,我们戚家虽家大业大,可我爹春秋鼎盛,说不定来年,我就有了小弟弟,你与我交好也没什么用。”
船主看着他不过半大的小子,竟有如此洞悉人心的能耐。“老朽失言,还望公子海涵。”
史晨看着他应对起来游刃有余“这也是我爹教的。”
师傅的确没有交过他如何应对商海,却教了他,中,洁,谦逊。中,中正,不可藏私,做个名副其实的尖商。洁,洁身自爱,爱惜名声,商以诚为本,切不可丢了诚信,不贪图小利,不可骄傲,他只是一个学生,没什么本事,受不起,也不能受别人的特殊照顾,与奉承。
若反之,必有蹊跷,定要小心应对,细心观察,才不会落入圈套。
想着师傅教导他时,头头是道,自己却收了那样一个徒弟,真不知他是大智若愚,不与他计较,还是真的看不出他品行不端。“然也。”
史晨听着他的然也,不禁走到他的身旁“这个然,用的甚好。”
戚廉见他坐下倒茶给他。“是师傅教的好。”
史晨看着他有些诧异,若是别人,一定以为是奉承之词,可他对父亲恭敬崇拜的程度,是绝不会奉承的。“然也。”
戚廉看着他复数这两个字,嘴角上扬,或许这就是师傅的处事知道,万般不离其然。只要不是太过出格,他便不加以左右。
一旁,她依靠着船围望着那出生的太阳,莫名的舒展。
好似只有沐浴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她才得以生息。
小樱看着她突然安静自己也没什么睡意,坐到她的身旁。“你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雅儿看着她一脸的欢喜,“离了史伯父,你就如此开心。”
小樱闻言展开了大大的笑脸,眼睛都快弯成月牙了。“那是自然,现在本小姐,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没人拘束着,多好。”
多好,可为什么她随着船慢慢的远离心里就空唠唠的。想着午夜梦回,那个一直跟自己说,天地分阴阳,万变不离其宗,顺者生,逆者亡的人。她此次离开,是顺还是逆,是生是死。“也罢,大好时光,就让你我顺流而下,管它是顺,还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