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安定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那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安定目光,这才想起来还有旁人看着呢。
“对不起公子,奴家,奴家……”
奴家还没有奴出个所以然来,房门又被砰的一声踹开了。
“安大人安大人,赶紧着的吧,时间不等人呐!”
老李纷纷火火的闯了进来,自然是看见了女子眼前一亮,但依然还是拖着安定连忙就赶了出去。
这可实在不像李大人平时的一贯作风,平日里在街上见到个姿色略好的都有些走不动道了,但这次碰着这么一个充满风情的女子却依然能够抬动脚步,显然是真的有急事。
“安大人好风流,果然不是卑职所能匹及!”
贱兮兮的笑着,老李一边往赶着路还能一边耍贱。
“滚蛋!”
“好嘞。”
一来一回,话茬接十分顺畅,李大人眼中丢出一个‘我懂的’神情,看得安定无可奈何。
不过老李这回好歹靠谱了一次,这火急火燎的弃美色而不顾,为的却是留在京城的一线生机。
“京都府?”
八字衙门,京城的地方管理结构,天子脚下最憋屈的府尹老爷办公所在,李大人带着安定赶来的就是这么一个地界。
“是的啊,安大人稍安勿躁,卑职我多方打探,使了不少人脉手段,终于寻得了一个安生之处,好歹也是个出路。”
指着衙门口立的告示,很显然,京都府在招衙役,连品阶都没有的官吏,可比那礼部的执笔文书还来得要惨。
面露难色,准确的说是哭笑不得。
安定心想自己和李慕好说也是家乡十里八村有名的读书人,不管是文章辩论都是数得着的所在,怎么就混得要吃刀枪饭的份上了。
要是这样还不如就反乡,说不准混个几年去县下的镇上开个私塾,也能勉强被人尊称一声‘安先生’。
“安大人,安大人?”
“怎,怎么了。”
“安大人别嫌弃啊,您想想这是什么地界,京城呐!一块板砖下去能砸倒一片的五六品,那八九品的小官就别说了,多如牛毛!
再看看咱们要聘验的职务,京都府的衙役!京都地界上能够奉命拿人的,除了禁宫城内的禁军卫,剩下的就只有咱们了!
牛掰不,牛掰上天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慕眉飞色舞的解释,安定都快坐蜡了,做个衙差也能够被美化到这个份上,也是无人能出左右了。
“李大人,高见呐!”抱拳执礼,安定是真心佩服。
“客气客气,安大人太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肺腑之言!”
“不不不,拙见拙见……”
虚虚实实的来回客道,安定和老李两人叫旁人都有些另眼相看,直猜拿不准身份。
‘咚!’
猛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李大人的牛掰,是衙门里站出了一个官吏,一手挎刀一手持棒,那一声巨响就是棍棒敲在石板地砖上,愣敲出了击鼓的气势。
“尔等听着,我家老爷说了,衙门里没那么多规矩,有实力的上没实力的滚蛋!城外西北三十里,峰刚镇断林山,逃窜人犯常骆驼,五日之内谁提人头来见谁便是新录衙差!”
这话说得中气十足,若不是知道安定还以为这官吏是边军里的参将呢。
可这话一出众人也是明白了,三教九流来想试试职务的人不在少数,虽说和六部官员相比这衙门里的差役的确不算是什么官职。
但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怎么也算吃上皇粮依靠朝堂,是公家的人了,好歹也比寻常日子里吃苦受累没着没落的强太多。
“钉子,这……有些难度啊。”
李慕凑了过来,四下都已经散了,那官吏说得清楚众人也各自去做准备,不少人面相凶悍怕是已经抄上家伙准备启程出发。
“有难度不怕,怕的是不明不白,”安定深吸了一口气,倒是乐观一些,“怎么说也比在礼部的待遇强,不会因为咱们是瑜人就被排斥在外。”
“这么说,也是,总比那些黎人歧视强。”
老李点点头,也算是认同了安定的说法。
可是说是一码事,做起来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安定和老李都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别说腹肌了,连大腿肌都没多少;这逮捕人犯,甚至要砍下人头来领赏,这是万万没做过的事情啊。
有希望,也情绪低沉,再加上同乡走的走散的散,安定和老李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了,径直回了客栈便就躺在了床铺上,各怀心思。
老李一言不发,就好像已经放弃了这条出路,可是躺在床铺上的安定却是忽然想起了今日独自在房间内时的奇遇。
那恢弘的宫殿,那令人向往的龙椅,还有那从未听说过的锦衣卫,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帮助。
或许吧,或许这奇特是老天降给自己的补偿,安定想了想,已然是准备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一闭眼,念头一动,还没等安定说出口,这身体便又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拉扯感。
‘噗通’
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安定似乎还保持着平躺的姿态,直接就摔在了宫殿的地板上,竟然隐隐还有金属回响的声音。
摸着屁股,也摸着那地板,似瓷非瓷,似金非金,也不知什么材质所成,黑乎乎的,但却又打磨得光滑无比,能照人。
不管这些细枝末节,站起身来,安定径直走到了那套行头面前,触碰到那锦服,果然,那提示的文字再次浮现。
[是否选择体验《锦衣卫》(是/否)]
“是!”
毫不犹豫的回答,可是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再等安定四下环顾之时却猛然发现这一身行头却不知何时已然穿在身上,再抬头,周围已是一片夜色,而眼前远方却看见这宫殿熟悉的飞檐。
“安旗长!”
嘭的一抱拳声,一名锦衣卫半跪在身侧,低着头,瞧不清面貌。
“何事?”
话语之间,安定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我,仿佛一生下来便就是这位锦衣卫小旗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