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闲与程灵素自广安门而入,来来往往做江湖打扮的人不少,城门官吏视若无睹,显是已经得了福康安的嘱咐。
程灵素看着往来行人,感叹道:“果然是天子脚下,好多的人哩。”
余闲脸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道:“这儿是外城,要看繁华还是得去内城。咱们先去找个客栈安顿下来,我再带你去大栅栏逛逛,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来这时候的京城呢。”余闲上大学时曾几次去北京找同学玩儿,对四九城的大概位置有些了解。
二人经过正阳门旁边的小门进了内城,找到武侠世界第一五星级连锁酒店悦来客栈,要了一个独门小院儿。这客栈位于北城,档次不低,小院儿便相当于行政套房,一天要三两银子,好在余闲好交朋友,总有些有钱的朋友接济才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
一切安顿妥帖,余闲看看手腕上的表,这时间是他根据太阳的影子调的,应该是差不多一点钟的样子。一路风尘赶到京城,这一天还没好好吃一顿发,余闲带着程灵素一路打听打马向菜市口的方向驶去。
一时半刻到了地方,胡同里一座高大酒楼就在道左,这酒楼黑漆牌匾上刻着三个金漆大字“便宜坊”。店里的伙计极有眼色,见外面来的两位客人骑着高头大马,女眷也不避讳抛头露面,定是有钱的江湖豪客,赶紧小跑几步上前帮余闲二人拉住马缰,道:“二位客官里面请,这马就交予小人照看,定不会有丝毫损伤。”
余闲从兜里摸出一两碎银子抛给这伙计,也不言语,径直往店里走去。伙计看着手里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高升叫道:“谢爷的赏!贵客两位,里面的招呼着!”这样高声谢赏既是满足客人的虚荣心,也是提醒里面的伙计来的是豪客,要尽心伺候。
余闲二人进了店,又有一个约莫十九岁的伙计一脸笑容的引着二人上了二楼雅间。这伙计先是向余闲二人作揖行礼,而后问道:“客官吃点什么?”
余闲对便宜坊的菜品多少了解一点,顺口道:“来一只鸭子,一份酱肘子,其它的将你店里拿手的小菜来上四五个,酒不要了,上一壶好茶。”
这伙计,答了一声“得嘞,客官稍候。”便下楼去传菜了。过不多时,这伙计又带着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来,往桌上放了几样干果和一壶茶水,留下后来的年轻小伙计侍候在一旁,自己又下去了。随着时间推移,各色菜品一样一样端上桌来,看着片鸭师傅的刀工余闲不禁想起在一个叫做龙门客栈的地方有一个刀工更好的厨子,有机会是要去见一见的。
程灵素吃着烤鸭卷,眉眼弯弯,想是很享受的。这时候的她才有个十六七岁少女的样子,余闲身后抹去她嘴角沾到的一点酱,道:“喜欢吃就好,我们还要在京城待几天,我带你多去些地方,尝遍京城最好的美食。”
程灵素没有作假客套,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声答应。余闲又向在一旁侍候的伙计打听京城有名的美食,这伙计也没有隐瞒,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以及出名的菜式一一介绍给余闲,显然是事先做过功课。
茶足饭饱,余闲叫伙计来算账,结果才不到二两银子,余闲内心又一次感谢感慨的朋友们,递给伙计三两银子,走下楼梯。这伙计也似外面的那位高声谢赏,一路送着余闲出了饭庄。
下得楼来,余闲二人骑马向东朝着前门而去。走了没多远,就到了此时的城中CBD大栅栏,大栅栏东起前门大街,西抵煤市街。是北京最古老、最著名的商业闹市区。
余闲找了一家店将马寄存了,领着程灵素走在街上,程灵素问余闲:“大哥刚才路过几条胡同张灯结彩,看着甚是热闹,那是干什么的?”
余闲额头上分泌出几滴汗珠,嘴里敷衍道:“那是大胡同,没什么意思,我带你去买点首饰。”说着便拉着程灵素向一家首饰店走去。
进入这首饰店,店里的伙计笑脸迎人,上来见礼后就是卖力推销起来。琳琅满目,各种精美首饰,让一贯朴素的程灵素也挑花了眼。最后还是余闲拍板,给程灵素买了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和一支蓝田墨玉的玉钗。
包起玉镯,余闲将玉钗戴在程灵素头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余闲轻轻摇头,微叹了口气,道:“可惜了。”
程灵素的笑颜一首,有点落寞的道:“确实可惜,我这样的臭丫头,怎么配带上这样的钗子。”说着便欲伸手取下玉钗。
余闲敲了一下程灵素的额头,道:“瞎想什么呢?我是说这样普通的玉钗,怎么能配上你。只能让你先委屈一下,以后再给你买更好的了。”
程灵素挨了一记爆粒,摸着额头,心里却甜蜜蜜的二人出了首饰店又是一路逛下去,买了不少东西,最后都由店家派人送到客栈。
等到二人回到小院已到了下午五点多钟,余闲凭着一身超能力勉强陪觉醒了逛街天赋的程灵素逛完全程,没有坐相地瘫在客厅内的椅子上。
程灵素正在检视自己的战果,这些可都是大哥买给自己的,突然她转头朝院外喝到:“是谁在外面?”
余闲一惊,猛然坐起,盯着院门戒备。他还没有开发出探知敌情的能力,有很多情况都要考程灵素来发现。
这时院门吱地一声被人推开,进来了两道倩影。进来二人,一位美颜夫人,另一位是个紫衣少女,少女绝美的容颜上还有几道红色伤痕,大煞风景。
这少女余闲认识,正是一个多月前见过的圆性看来今天对方来者不善。圆性本来是随红花会诸位当家的来京城处理一件事,没想到今日随“鸳鸯刀”骆冰到街上采买东西时偶遇了余闲,骆冰发现圆性神色有异,几番追问下圆性告知这脸上的伤便是余闲所为。
骆冰与文泰莱并无子女,一直将在身边长大的圆性视作亲生女儿,今日见到伤了圆性的凶手,怎么肯善罢甘休,一路尾行,追到了客栈。
骆冰开口问道:“是你杀了凤天南?”
“正是”余闲答道。
“也是你伤了她得脸?”骆冰又问。
“正是”余闲语气不变。
骆冰叫了声“好”,接着道:“你杀了凤天南,我本该替她谢你。但你又伤了她的脸,我这个做长辈的确实不能不管。这北京城里也不方便,明日午时,在广安门在二里处有个野湖,你可敢来吗?”
余闲不答反问:“你们总舵主陈家洛来了吗?”
骆冰面露讶色问到:“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尼姑,又是她得长辈,出了鸳鸯刀骆冰还能有谁?”
骆冰道:“不错,我就是骆冰。总舵主确实和我们一起来了京城。”
余闲道:“好,只要明日陈家洛在场,我定然不会爽约。”
骆冰听圆性说过余闲的事,觉得他不是清廷走狗,便答应会请陈家洛到场。约定既成,二人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