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玦轻声一句,言辞凿凿,令得斩凌霄心生不安。
斩凌霄按下心绪,面带张狂之色,道:“不管你有什么谋划,此时将你除去,一切皆消,重伤如斯的你,又能当下吾几招?”
说话同时,斩凌霄扬手出招,狂风怒卷,方动荡,倾涛一掌,誓取洛清玦性命。
“哈,你的天真,当真是令吾愉悦,你以为,到现在,你们还有机会得逞吗!”嘴角勾起,仿若无声的嘲讽,没了束发,洛清玦飞扬的白发在气流中不断飘荡,玉清玄明轻转,并指一拭剑身,四面极冻之气尽入剑身,刹那间,飞雪凝霜,剑意生寒,炽炎夏季,三尺风雪,尽化寒流奔涌,直面斩凌霄攻势。
强招冲击,大地震荡不休,洛清玦终是身有重伤,面对战意坚定,修为不在自己之下的斩凌霄,此刻强运功体,仍是难免不支,掌劲受剑气阻拦,削去六分真力,依旧不见威势,无情逼命而至。
就在危机一刻,一道黑白身影如若瞬影而来,落在洛清玦身前,抬手发出一道气劲,将掌中残劲震散。
“舞墨洒青龙·点睛啸长空!”
斩凌霄还未看清来人相貌,但闻清朗之声响起,一条水墨长龙怒啸而出,向着斩凌霄飞驰而去。
心中虽是惊讶,但手中应对却是没有丝毫停留,双手运转强横元功,墨龙之气临身一瞬,两股真气激荡四溢,斩凌霄一时竟是难挡其威,身形后退。
“有风愁在此,无人可伤害洛清玦分毫。”清声阵阵,随着气流消散,风愁背负玄尘古剑,手持白玉笛,一身白衣黑氅道袍飘然而现。
见风愁现身,洛清玦面上笑意盎然。
斩凌霄目光一沉,心中战意未消,正想再度出手之时,突然想起——
行动之前,赵歌对斩凌霄叮嘱道:“这一次的行动,目的仅是洛清玦一人,但是若遇他人参入,必须立即撤退,不可恋战。”
“你不是说了吗,只要洛清玦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出现在城外,就定能将其除去,若是超过这个时限,就舍弃计划撤退,如此还有意外不成?”斩凌霄问道。
在武力上,他对赵歌并不服气,可轮到算计动脑,就算是斩凌霄也不得不听从安排,这也是这次扬州行动由赵歌全权负责的原因。
“洛清玦非是易与之辈,记住,今日欲杀洛清玦,必须抓紧时机,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发不利,一旦出现意外变数,立即撤退,除掉洛清玦,我们还有时间,但若是暴露了圣教的大计,你万死也难逃其咎。”赵歌严肃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听到圣教大计四字,斩凌霄没有在做纠结。
念想及此,虽是心怀不甘,斩凌霄面色一动,正待后撤,却见风愁已率先而动。
“想走,可是难呐!”风愁朗声一笑,指捏玄诀,白玉笛发出湛湛清光,带着尖锐之气,疾点而出。
斩凌霄的退意风愁也隐有感应,如此机会又岂是可轻易放过。
挥手示意他人退走,斩凌霄身影飘动,抬掌接招,出手阻拦风愁攻势。
洛清玦本想相助,不过此时伤势发作,未防添乱,只能暂且留待原地。
“斩凌霄想走,你拦不住!”斩凌霄冷声道,出掌撼风岚,一阻风愁之招。
短暂交手之后,见撤退完毕,斩凌霄浩掌凝气强运,逼退风愁一息间,身若光影飞远,眨眼间消失原地不见。
“跑的倒是挺快。”无奈一叹,风愁向洛清玦走去,说道:“道友,无恙否?”
“多谢风道友挂念,还能坚持。”洛清玦微微一笑,感受着方才停歇片刻恢复的些许气力说道。
......
在另一边,伤势爆发的赵歌见齐王与宁非真现身一刻,更是果断,一言不发,径直携手下退走。
“好果决的心思。”叹息一声,齐王见状,一时也不便追击,与宁非真对视一眼,向着剑菩提走去。
“大师,可还好?”宁非真来到剑菩提身后运转元功,为剑菩提压下伤势。
剑菩提带着几分虚弱的俊朗面容上露出一抹平和笑意,道:“无妨,多谢道兄了。”
宁非真真气输入,瞬间感到剑菩提体内伤势之沉,比表面更加严重。
“以大师修为,怎会伤重至此?”宁非真收功回气,问道。
与赵歌交手的造成的伤倒在其次,最主要的却是那宿命通的反噬,绝非轻易恢复。
“此事说来话长,两位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恢复几分元气的剑菩提看着齐王与宁非真说道。
齐王温润笑道:“这......还得多谢洛道长了。”
......
在洛清玦接到飞信之时,虽是对心中所言怀有戒心,但未防意外,仍是有动身之意。
不过这封信来的诡异,洛清玦也非愚昧之人,知晓其中或有他人算计,但若是此时去寻他人,难免耗费时间,恐有变故他生。
念及于此,洛清玦功体急运,元功爆发,剑意流淌,瞬间,整个齐王府中感应到由此而发的剑意。
之后挥袖一扫,剑气划地,留下痕迹之后。洛清玦已是即刻动身出发。
......
“吾感应到清玦道长剑意动静,前往他处查探,只有地面被剑气刻下的望月峰三字。”齐王温润说道:“当时吾也不知道长为何走的这样匆忙,但既然道长留书,想必也是需要吾相助,故而吾便通知了正在城中青城和真武的道友,以望月峰为目的开始搜寻。”
宁非真开口道:“说来也是大师命不该绝,吾与齐王,风愁道友三人分头行动,察觉到了此处佛光圣气,又与齐王再度重逢,遂在这关键时刻将那人逼退。”
“原来如此,是吾令诸位涉险,剑菩提惭愧。”诚挚温和,剑菩提叹道。
“哈哈,大师此言,还是亲自对洛道友说吧,今日之行,洛道友可是受创严重。”突然,但闻清朗笑声传来,只见风愁同洛清玦此时通行而至。
时隔大半月后,几人今日再度聚首。
“道长,怎么伤重于此。”齐王见之,担忧出声道。
此刻的洛清玦,满头白发没了道冠束发,垂落在身,重伤的泛白面色,染血的蓝白道袍,和鬓边垂落的雪白发丝,秀雅不凡的面容上,是平日没有的虚弱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