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戈多几次躲闪不及,身上未着甲的地方被白韧农的快剑刺伤,手上的马刀也难握稳,几下便被白韧农挑开,呼戈多此时披头散发,手无寸铁,中门大开。
白韧农心中畅快,强忍着体内逆运内息的剧痛,眼神锐利,手中的宝剑平刺,整个人一跃而起,一剑封喉!
呼戈多大惊,慌忙间躲闪却再也躲不开,白韧农这一剑就要刺到他的脖子上!
只听咔擦一声巨响,火花闪耀。
这必杀的一剑,却刺到了呼戈多的铁甲之上……
原是白韧农跳起进步递剑之时,脚下使力后撤,竟正巧被一具死尸搂住了右脚,这必杀的封喉一剑,就势落空。
呼戈多心口铁甲被刺,猛退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剑,白韧农用尽了浑身气力,与那呼戈多铁甲撞击之下,呼戈多的胸甲凹下一大块,白韧农握剑的手也震得发麻。
此时白韧农再想进步击杀呼戈多,却不行了,周围的亲兵已经围上白韧农,刀剑逼着他再难身进一步。
白韧农垂下手,嘴角溢出鲜血,这是他内息逆运的后遗症,他无力的笑道:
“胡狗,天命在你不在我啊!”
呼戈多跌坐在地上,用手抹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看了一眼,冷冷的下令道:
“杀!”
呼戈多的亲兵们俱是三劲练通的武者,此时围上白韧农,乱刀劈砍之下,白韧农极力反抗,却依旧是双拳难敌四手,被呼戈多的亲兵乱刀分尸。
白韧农身死,呼戈多被亲兵扶起,直扶到白韧农残尸处,呼戈多用脚踢了踢白韧农的脸,问道:
“这人,什么来头?”
亲兵们早已搜过白韧农身上的东西,向呼戈多回道:
“雁阳关白家的人。”
亲兵们又将白韧农的佩剑递上。
“嗯。”
呼戈多点头,将佩剑接过,仔细的看着,白韧农的剑,是白老头赠的,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殇雪剑丁酉年丙寅月戊戌日赠于吾子。
剑的刃口在阳光之下,也泛着寒光,呼戈多持剑刺进白韧农的残尸,如切进豆腐中一般,果然锋利!
“殇雪剑?好剑!”
呼戈多夸赞了一声,又将剑抽出,剑花一挽,剑身上的鲜血甩的一干二净,呼戈多又道:
“果然好剑!”
呼戈多将手中拿着殇雪剑把玩,就站在白韧农的残尸旁,让身边的亲兵包扎伤处,后面骑马赶来的阿兰图看见,勒马停住,大惊道:
“大帅如何受此伤势?”
呼戈多道:“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贤侄莫忧。”
呼戈多是王族,草原汗国的实权王爷,他与阿兰图无甚血缘亲属关系,此时竟叫了阿兰图一声“贤侄”,这明显是与阿兰图亲近。
阿兰图受宠若惊,连忙下马扶住呼戈多,说道:“我如何当得起大帅恩宠。”
呼戈多大笑道:“本王看这汗国年轻一辈当中,也就你阿兰图当得起!”
呼戈多曾两次夸赞阿兰图,一次是他献计,出其不意攻杀雁阳关,一次是他对毗蓝所言的赐福一事的鄙夷不屑。
大军循阿兰图的计策,此时已经破了雁阳关,阿兰图胸有丘壑,呼戈多夸赞。
再有,毗蓝那所谓赐福不说,就是那所谓宗教,在呼戈多看来不过是愚弄百姓罢了,天上的神佛,他呼戈多自然尊崇,但人间那些假神佛名义装神弄鬼,愚弄百姓的人,该杀!
可笑整个草原,皆跪在佛寺前,崇拜那些假惺惺的喇嘛,唯阿兰图一人懂他,所以呼戈多才对其另眼相看。
阿兰图却道:“大帅谬赞,我不过是恰逢其会。”
呼戈多用手拍着阿兰图,说道:
“本王尚有一个郡主未曾出嫁,就嫁给你这虚日部的小子如何?”
阿兰图生得浓眉大眼,仪表堂堂,又是虚日部的少主人,呼戈多的女儿嫁去倒也不算亏待了她。
然而,阿兰图早在虚日部中,早与一女子互许芳心,这呼戈多的女儿虽是郡主,阿兰图却是见都没见过一面,但他又不好直接回绝呼戈多,只得说道:
“大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早在我还未出生前,便与人结下亲家……”
“狗屁!”
呼戈多打断了他,大骂道:
“草原的人,如何去学那些南蛮子,这都是狗屁的规矩!
本王下次见了你父亲,一定臭骂他一顿!”
阿兰图恭敬的听着,悻悻不言。
……
雁阳关的城墙上,大军围杀之下,残存的大同众人,如今皆是强弩之末,岌岌可危,要是依旧这般强守下去,必定会死在这无边无际的草原大军当中。
白家家主刺出一剑,却手上酸麻,剑都险些脱手,白老头大骂:“滚蛋!全他妈滚蛋!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云慕白喘着粗气,当机立断:
“武师伯!护着外公走!剩下的人,血云旗为刃,杀出去!”
武威风伸手去拉白家家主,白老头却一下甩开,只道:
“老武!我担心的是家里,你带着我,俩人都走不了。”
武威风又喊:“老大!”
白老头冷冷回道:“滚!”
武威风看着白老头的眼,那眼神冰冷至极,已是有了死志,武威风闭目,一点清泪滴下,说道:
“老大,保重!”
白家家主道:“把我家的小儿全都培育成才,不然别来见我。”
武威风苦笑一声,身上罡劲全力施展,铁罡刀气附着在手上的大刀上,凭借着罡劲武者绵长的气力,在草原大军中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苍蓝色的罡气外放,几步外就能砍下人头,周围的草原兵卒被吓破了胆,也不敢再死命围杀,武威风轻身功夫施展,几步跳下城墙,飞速赶去白家大宅。
城墙上,血云旗下原本的十几位血云浮屠,此刻只剩十人,活着的人也是一身的伤口,鲜血淋漓。
独臂云十三,也在其中。
白家来此助战的二十余人,不算白老头,此刻就剩了七人。
之前尚能反击的大同守军,尽数死去,如今只剩赵振奎一人和他两个侍卫。
至于那些中了尸瘴手脚无力的守军,全都如羔羊般被杀得干净。
这一战,惨烈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