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期待的看向Q版助手，却见对方正把胳膊伸进屏幕边缘，在专心摸索寻找什么东西。

见她一时半会儿没有解说的打算，白石移开视线，借机打量四周。

刚睁眼，他就觉得这里不像是冲野洋子家的公寓。

现在仔细一看，他更确定了——别说公寓，这简直都不像是在地球，看来他现在，依然是一团意识体。

这里似乎是一片虚构的空间，整体呈一个倒扣的碗形，“碗口”的直径有十来米，白石就坐在碗口最中心。

除了“碗”中充斥着光，再往外，全是令人心悸的黑暗。

打量了一圈，重新看向屏幕，就见Q版助手两只胳膊都伸进去了。

她好像终于摸到了要找的东西，正后仰着身体，使劲把它从白石看不到的光屏边缘往外拖。

还没准备好啊……

白石等的无聊，想了想，又把任务栏打开了。

任务栏弹出，浮在黑板前方，前情提要已经自动折叠，白石越过它，看向下面：

【解放怨念缠身的游魂】

【======50%--------】

【阶段一：进入藤江明义的意识领域，活下去、削弱他】[已完成]

【阶段二：消除藤江明义的执念，并阻止它被伥海同化】

“伥海？”，这又是个什么新名词，“伥”难道是指那种为虎作伥的伥鬼？

白石疑惑的看向Q版助手，结果对方根本没注意他，还在往外拖那个不明物体。

比起刚才，现在她倒是有些进展了——屏幕边缘露出了一角实木，看起来像是个豪华讲台。

这东西好像很重，又一次拽脱手后，Q版助手退了两步才稳住身体，她抱着胳膊，面无表情走回讲桌边，低头看了它一会儿，忽然在上面踢了一脚。

“……搬这个干什么，上面又没带话筒，就算带了，你又不说话。”

白石无聊的抬手在讲台上一戳，没想到他指尖刚碰到屏幕，讲台忽然向内倾斜了一下。

白石一怔，他居然能碰到这些小道具？

他下意识的挪开手，讲台又哐当落回原位。Q版助手看了看讲台，又扭过头来，看着白石的手指，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石顿了顿，又一次伸出手，试着像滑动智能手机上的图标一样按住讲台拖动，结果一按一拉，讲台还真就跟着他的手指走了。

屏幕里Q版小人的眼睛也跟着他的指尖走，在讲桌路过她时，跑开给讲桌让了路。

白石把讲台拖到了Q版助手常待的角落，一松手，在“哐”的一声音效里，讲桌稳稳落在地上。

Q版助手立刻踱过来，伸手在桌面上摸了摸，很满意的样子。

讲台边缘插着一支教鞭，她把教鞭抽出握住，用尖端点了点黑板。

一根粉笔跳出来，在黑板上划拉起了华丽的板书。

[恭喜]

[针对今晚的事，你可以提三个问题]

三个问题？白石觉得自己都能出版一本问题合集。

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加上估计很快就要经历任务的阶段二，白石只能挑最好奇的问：

“任务的阶段一，有什么意义？”

Q版助手笃笃敲了两下桌子，粉笔继续书写：

[在系统干预下，你的意识进入到藤江明义的世界，和他展开了意识主体的争夺，你赢了]

[接下来，你将获得他意识主体的操控权，代替他重走虚拟人生]

虚拟人生，消除执念……白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想了想，他忽然灵光一闪，又端出出卷老师的语气：“详述所有能让我返回到现实中的方法。”

白石不太确定这“三个问题”里，能不能包含论述题。

但转念一想，这么大的黑板，不写满岂不是很浪费。顿时他又强行理直气壮起来。

这次，Q版助手幽黑的眼睛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挥了一下教鞭。

粉笔又跳了起来，划动的有些不情不愿。

[一、本身意识体死亡。根据死亡方式不同，回归后会出现智力减弱、精神异常、思维异常等状况，持续时间1-365天不等]

[二、放弃任务/任务失败。扣除10信誉分]

[三、完成任务]

白石本来想借这个问题，听她讲讲任务的阶段二具体怎么进行，现在看来行不通。

于是他把原本想问的问题咽了回去，换了一个，“‘伥海’是什么？”

Q版助手晃了晃脑袋，她猜到了白石要问这个，黑板上的粉笔哒哒哒哒，快的几乎敲出了残影。

[它是死者的怨念，生者的执着，凶手的悔过，世间的非议的集合]

[意识世界中，伥的质量很大，相互间的引力也很强]

[它们逐渐聚集成片，围绕在某个枢纽旁边，不断吸引强化着其他小片的伥念。同时，它也会被同质概念吸引，主动向它们靠近。并影响周围活人的情绪]

“……”，白石看的不明所以，只觉得这和传说中的“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有的一拼——都是在用一种仿佛很有道理的语气，说着没什么依据的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这本来也不是太科学的世界，Q版助手给出的歪理，或许真的能解释这个世界中独有的现象。

……难怪遇到屁大点事都要来一场凶杀，还搞的那么复杂。

而那些“枢纽”，八成就是柯南等侦探。所以他们待在哪，就会吸引到产生了杀意的人，同时，他们路过的地方，激情杀人事件也会经常出现。

白石忽然对自己的工作有了更深的理解。

救人，是防止有新死的意识汇入那片伥海，让它继续壮大。解放游魂，则是要阻止它被同化，同样是在减弱伥海的力量。

如果最后伥海完全消失，这个世界，难道会变得跟他老家一样和平？

噫，还真是任重道远……

最后一个问题也问完了，Q版助手踮着脚，开始擦黑板上的字。

另一只没拿黑板擦的手里，她的教鞭晃了晃，biu的弹出一枚小旗。

白石刚看清上面写着的[去吧]，脚下就忽然一空，他直接坠入到下方无光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