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勒斯共和国南部,某座中等城市的区民小区内。
黝黑女童准备好食材,摆放在砧板上,小跑着捡起抹布,把屋里都擦了个遍。
门外响起钥匙拧转的声音,一男一女结伴走进屋子。
“芙拉,你回来啦。”她高兴地欢迎两人进屋,并为他们放好拖鞋。
“谢谢。”
“谢谢。”
芙拉与她的老公一起说,后者没有妻子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更多的是礼貌。
自从飞机失事,两人得到救援,一路上,芙拉出于感激,刻意拉近两人间的关系,主动寻找话题,于是了解到对方的处境被人贩拐走,不知道怎么回家,便盛情拉着她来到自己家中暂住,直到女童得到家人的消息,或者在地图上认出家乡的位置。
昨天到家后,芙拉交给她应付各类家用电器,并将搁置两年多的旧电脑也擦了擦,供黝黑女童平日消遣。
军方有意封锁消息,特意警告过她们,不能泄露有关恐怖生物的消息,所以这事芙拉连丈夫都没讲,只是休息一天就去单位报到了。
“对了……”芙拉忽然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黝黑女童陷入沉思,一个单词冒出嘴边,“可,可……”明明马上就能想起来的,可就是没能记起。
“可可?”芙拉露出灿烂的笑容说,“真是可爱又好听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
她走入厨房,惊喜地“哇”了声,“你连食材都准备好了!”她小跑着将黝黑女童抱进怀里,脸颊用力蹭了蹭,“可可,你真棒!”
“嘿嘿。”女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敢与芙拉对视,迎接她那热情的目光。
屋子里唯一的男士见到这一幕,心中一热,感慨着说:“好像我们有了孩子一样呢。”
芙拉白了老公一眼,“我有那么老吗?可可有十一、二岁了吧?”她接着对黝黑女童说,“我们当姐妹好不好?”
“嗯嗯!”黝黑女童重重点头,稚嫩的声音甜甜地喊了声“姐姐”。她也有些疑惑,并不清楚自己的年龄,只是之前被人贩拐到苏尼亚被当时照顾她的姐姐询问,她才编了个十四岁。
现在想想,这也是那位姐姐一直帮助自己的理由之一吧,毕竟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大。
“诶!”芙拉狠狠亲了口女童,回到厨房准备做菜。
男士打量着女童,知道对方感受到目光回望过来,笑了笑说:“不用拘谨,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就好了。”他看了看厨房,笑容愈发温暖了,“你已经是我和芙拉的妹妹了不是吗。”
女童再次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回自己的小卧室。
在这个不大的两室一厅里,女童自清醒起,第一次得到充实的安全感。
他们的红色数值都是零呢。
女童开心地想着,打开电脑,点开浏览器,翻阅着其上自动推荐的新闻。
除了国际新闻、国家大事外,最多的就是些衣着鲜亮,外表靓丽的男女消息,女童注意到新闻条目中都有标注类型。
比如一些比较正式的新闻当中,大多标注着“政治”,而多是俊男靓女的那些,则标注着“娱乐”。
女童挑选着浏览,很快,推荐内容就基本只剩下标注着“政治”、“人文”、“生活”、“食材”之类的新闻了。
“安洲洪灾升级!安国再度对受灾国家伸出援手。”
“新拜朗的军事演练提前结束。”
“金石王国收拢军队,似有意谈和。”
“浅谈菲莫曼联共和国的军事实力及国际地位。”
“……”
“十亿蝗虫入境,格格朗特市将遭蝗灾。”
“大学观光团遭野猪攻击,神秘男士伸出援手!”
“论五花肉如何均匀地腌入味。”
“……”
女童不厌其烦地仔细翻阅,连同新闻下方的评论都很少放过。
“可可,准备吃饭啦!”
“奥!”黝黑女童最后在搜索引擎上输入“贝伦迈”三个字,出来的结果少之又少,距离最近的,也都是四、五年前的消息了。
她保留页面,走出房间与芙拉和她的老公一起享用晚餐。
虽然芙拉的老公说不用拘禁,她还是不那么放松,两腿并拢,双手插放在腿间。
芙拉为她盛好饭,并舀了几勺菜汤,“快吃吧,别饿着肚子。”
芙拉一家虽算不上富贵,但夫妻俩都在政府机关工作,有着稳定收入和还不错的福利,所以比大多数市民过得都要好一些。
就像今天的晚餐,大多数人整天都只能吃手抓饭或者街边小贩卖的廉价小吃,而他们却可以每天准备新鲜食材,不用担心感染细菌,用刀叉和勺子享用美食。
黝黑女童点头,学着芙拉用勺子舀了块早就相中的家常豆腐放入嘴中。
“嗯……”温热入肚,她发出满足的声音。
“可可你对家乡有什么印象吗?周围是大山、谷地还是平原,或者别的什么自然环境。”怕新认的妹妹误会,芙拉紧跟着解释了句,“这就是你另一个家,呆多久都行,不过我得帮你找到自己的亲人。”
黝黑女童先是感激地“嗯”了声,接着就陷入沉思中,好久没说话。
“想不起来就算了,咱们慢慢找,在网络上搜索些贝伦迈的图片,说不定就记起来了。”芙拉说。
黝黑女童这才不再多想,忽然说:“对了,我看到一条新闻,格格朗特市即将遭遇蝗灾。”
她记得这里就是格格朗特市。
“是吗!”芙拉的老公看起来比较在意这方面内容,直接拿起手机搜索。
“是真的。”他说,“我们明天去屯些杂粮和矿泉水,还有必需品吧。”
他对女童竖起大拇指,赞道:“真厉害!”
黝黑女童腼腆地抿了下嘴,等大家吃完,收拾好餐具,就再次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
她揉揉肚子,虽然吃了不少,味道也不错,可饥饿感却没能消除,反而更重了些。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血,我需要鲜血。”她不可遏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