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建新原本的计划是自驾游,一直沿路开车赶往开明,但后来在问过医生之后,知道陈岚清需要隔天就做一次检查。
最后叶建新就选择了飞机出行,虽说会让旅途上少了很多见闻,少了很多沿途风光,但毕竟还是要以陈岚清的身体为主。
这一趟飞机直接到了昆明。
在到达昆明的第一天,陈岚清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三人一起去了一趟石林,看着这那些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行人都感觉兴致勃勃,陈岚清感觉身体都好多了。
但陈岚清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的休息不够,今天的叶建新总是给人衣服提不起精神的感觉,似乎总是动不动就休息。
在看过了石林的当天,叶建新就拉着几人回到了民宿那边,把大家安排妥当了,叶建新才开始联系之前就联系过的好朋友。
在云南这边的这段时间,同行的几人基本都是行动不怎么方便,叶建新提前跟朋友说好了,把朋友闲置的一辆车子先拿来用,到时候能方便不少。
没有在一叶建新把自己撇到一边,陈岚清自顾开始接下来旅程的安排检查。
其实对于这次旅行的形成,陈岚清感觉自己早就可以背出来了,毕竟自己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这次旅行的计划,虽说计划一直被耽搁了下来,但计划的内容,陈岚清早就记在了心里。
第一天的时间,由于刚刚到达昆明,为了身体考虑,暂且就把刚刚去过的石林,作为今天的目标,算是完成了。
第二天的话,就先去一趟自己最想去的玉龙雪山,然后骑一下马,走一遍冰川索道,最重要的,去了玉龙雪山必须看一遍蓝月谷。这些会比较累人,到时候就自己跟老公叶建新去,爸妈先在家里休息一下。
第三天的时间,带上爸妈一起,去洱海那边,看看那个不是海的洱海,然后绕着洱海来个环湖游,还能逛一遍大理古城,看看爸妈喜欢看的老街什么的。
第四天的时间,就全家再绕路去一趟丽水那边,顺便去丽江古城那边,只要不是太辛苦的地方,都尽量哄着爸妈一起去看看,来都来了,该砍该玩的就不要拉下。
.......
叶建新回来的时候,陈岚清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带上爸妈去玉龙雪山那边。
看到开门进来的叶建新,陈岚清笑着一个崩儿跳到叶建新怀里。
叶建新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去。
陈岚清赶紧一下拉住了叶建新,陈岚清有点担心。
陈岚清:老公,你还好吗?怎么今天老是感觉你有点不对劲,总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感觉。
叶建新苦笑了一下,摸摸陈岚清的头。
叶建新:没事,昨晚想着出来玩的事情,有点兴奋了,睡得不怎么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很快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老公。
引得陈岚清一阵发笑。
陈岚清:那好,老公,那你休息一下,我跟你说,我这两天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这些日子以来好久没这么精神了,我出去外面,跟爸妈聊一会,说下下面行程的事情,我还想带上爸妈去玉龙雪山,得跟他们商量下。
叶建新:去吧,我自个儿躺一下下就好。
等到听到陈岚清走出房门,传来下楼的声音,叶建新心里绷着的弦才算是放下了,捂着心口的位置,狠狠喘了几口大气。
叶建新走进洗手间,从口袋拿出阿渊送的,那个叫沉暮的东西。
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叶建新发出一声苦笑,这鬼东西说是给即将离去的老人吊命用的,但阿渊说过,这东西得嚼着吃,不能就水吞下。
叶建新心想,这东西那些有需要的老人真的能咬得动?毕竟拿在手中,叶建新都能感觉到这硬硬的手感。
不再想太多,叶建新闭上眼睛,直接把手中的沉暮丢到嘴里。
意外的事情出现了,原本手感硬邦邦的沉暮,进去嘴巴之后,竟然一下子像是成了布丁一样的口感,软滑软滑的,就是味道有点点酸涩的味道。
叶建新随便嚼了两下,直接吞了下去。
从脖子上把带在脖子上的寿玉拿出来看了看。叶建新发现,这沉暮的作用,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好,寿玉原本已经很浓厚的翠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退回到了稍微带点白的翠青色。
默默把脖子上的寿玉放回到衣服里面,叶建新走出洗手间。
其实自从把寄寿的同寿开了,也就是自己吃完最后一份舫鱼尾之后,右臂上的疤痕疙瘩就消失了,自己身上就是不是会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虽说并不完全确认,叶建新感觉,这些状况应该就是最近这半年多,陈岚清身上一直持续存在的事情了。
叶建新越想越是心疼,不由得开始掉眼泪。
怕一会陈岚清忽然进来撞破,叶建新赶紧把泪水擦干,躺倒了床上去。
叶建新感觉自己确实需要休息一下,因为突如其来的身上疼痛,自己这两天的身体很不适应,休息是真的有点不够。
也不知道老婆是怎么做到的,带着这一身的疼痛,还能安然入睡?还是说,跟自己一样,在夜静无人时,痛醒之后就默默忍着?
叶建新忽然感觉,自己这一趟带着老婆陈岚清出来远游,自己不知道做得对还是错。
......
这一趟云南之旅,对于叶建新来说,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痛并快乐着。
每一天叶建新身体各处都换着地方发出各种难以煎熬的疼痛,但每次只要是想着原来自己老婆,每天都是带着这种疼痛跟自己聊天,吃饭,逛街。叶建新就感觉,身上的疼痛就减少了几分,但心中的疼痛也会加深几分。
等到结束了这一趟云南之旅,回到家中的时候,叶建新感觉自己身体是越发有点沉重了,她知道,老婆陈岚清的身体,估计也快不好了。
虽说之前在云南的时候,叶建新也是每天都坚持,带着陈岚清去医院做常规的检查,但有时候一些深层的恶化,不是这种小打小闹的小检查能查出来的。
这一天,陈岚清刚吃完饭之后,没多久,就喊着说有点困,去睡觉去了。
叶建新拿出脖子上挂着的寿玉,寿玉已经墨绿墨绿的,像一潭幽深的死水,让人看不出深浅,却又让人有点心悸。
叶建新拿出电话,给岳父岳母那边打了电话。
其实本该是自己开车过去得,但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叶建新不大敢驾车出门,只能选择打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痛了,岳父接了电话。
岳父:喂,建新呀,有什么事吗?
叶建新此时身上,已经痛得有点让人喘不过气。
死死忍住身上传来的痛觉,叶建新努力让语气平缓。
叶建新:爸,想跟你说一声,小清托付给我的,说要以后照顾你们两老的事情,我应该做不到了,想着跟你说一声。
岳父:建新,你别吓我,你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叶建新:爸,别担心,我不是打算做傻事。只是之前我身体就生病了,跟小清差不多的状况了,去医院也没用了,所以就瞒着你们了,对不起了,以后你们得自己看着点自己。
岳父:建新,先别说了,我跟你妈过去你那边一趟。咱们到时候再说,好吧。
叶建新:爸,别挂,听我说。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熬过去了,所以就委屈你们,只能让你们担心着了。爸,小清在房里休息,一会我也过去躺着了,然后我不知道我们还醒不醒得过来,到时候你跟咱妈,就去养老院那边吧,这辈子是我们两欠了你们,房子我前些时间,已经过户给你跟妈了,就这样吧,爸,我困了,先挂了。
叶建新没等岳父继续说,挣扎着,慢慢向着房间那边挪动。
每走一步,全身都传来剧烈的疼痛,叶建新只能慢慢,慢慢地前进。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的位置,叶建新看着躺在床上的陈岚清,在被子里一阵阵的颤抖着。
叶建新知道,怕影响自己,陈岚清应该也是一直在忍着痛,不敢出声。
把脖子上,已经变得沉绿如墨的寿玉摘下来,摆在了床头柜上。
叶建新爬上床,轻轻抱住陈岚清,轻轻拍打着。
叶建新:老婆,别怕,再稍微忍忍,很快咱们就不痛了,很快,很快。
陈岚清缓缓转动身体,面向着叶建新,眼里的泪水不断溢出,嘴巴有血丝渗出,陈岚清紧紧咬着牙,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恩了一下。
两人很快睡了过去,只不过这一觉可能会比较长。
......
市区某家不起眼的深巷小店里,一老一少紧盯着眼前的一盏油灯,两人都全神贯注的样子。
明明是在屋内,四处的窗户也没关,但油灯里的火焰却似乎还是有点不稳,忽明忽暗的样子,让人看的心里发慌。
终于在某一刻,火焰“噗”一下直接灭掉。
年轻人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
老人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从椅子站了起来,随手丢给年轻人一个金属盒子。
老人:阿渊,做一下收尾吧,不用过去了,就在这边吧,我去楼上眯一会。
阿渊点点头,接过了金属盒子。
阿渊:师傅,你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了。
老人也没答话,自顾自走上楼去,身板还是挺得很直,但阿渊总是觉得,老人的步伐沉重得让人有点担心。
但阿渊没敢问出声,怕扰乱了老人的心境。
阿渊把金属盒子打开,从身边的一个木箱子里拿出一小块木头,轻轻用手指捻了一下,手中的小木块散出一屡轻烟。
阿渊从金属盒子拿出一张黄色的纸张,纸张上用红色液体画着一些让人眼花的图案。
阿渊把黄色纸张包住了木块,明明木块在绕烧着,黄纸却没有半点燃烧的迹象。
但从黄纸的空隙处,一缕细烟还是坚强往外散出。
阿渊对着细烟轻轻吹了一口气,细烟直直向着门外而出,明明飘出很远的距离,细烟没有半点四散而空的迹象,一直向着门外直直而去。
过了一阵子之后,门外有一团红色的,像是液体一样的东西,慢慢飘进门。
那团红色液体,似乎是在吸取那阵细烟,没当红色液体过后,烟雾就消失不见。
阿渊打开了金属盒子,把手中的黄色符纸跟木块分离,放进了金属盒子。
阿渊:乖,进去吧,辛苦你了。
红色液体绕着阿渊飘了两圈,似乎在表达什么。
阿渊:好好好,我知道你没错,师傅那边也不会怪你,进去吧,辛苦了那么久,好好休息下。
红色液体这才进到金属盒子里去,阿渊随手把盒子盖上。
看了看天色,似乎还早,但师傅又跑去午睡去了。
阿渊感觉有点无聊,在屋里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外蹲了下去。
阿渊默默念叨着什么的样子,但声音很小,让人听不到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