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大有故意败给林平之,好向他师父师娘告状,实则是为了令狐冲。
令狐冲重重一拍桌案,怒发如狂:“谁叫你多事?谁让你多事?!”
陆大有畏缩道:“大师哥,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了。”
令狐冲一声长叹,将碗中酒一口喝干,拉住陆大有双手,温言道:“六师弟,对不起,是我自己心中发闷,可跟你毫不相干。”
白胡子老头劳德诺和陆大有使了个眼色,起身凑到令狐冲耳畔,小声道:
“这次五岳大会在华山召开,大师哥,我们万万不可丢了师门的脸面。”
令狐冲挤出一丝微笑:“对不住了,六师弟。”
陆大有连连摆手,道:“喝酒喝酒。”
劳德诺紧皱眉头:“六师弟,师父命我三人,来这华山脚下迎接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万万不可因贪杯误了事。”
陆大有举起酒碗,憨厚笑道:“这大雨天的,怎么可能有人前来。再说了,大师哥千杯不醉的酒量,怎么可能会因酒误事?”
他是见令狐冲情绪低落,便想拉着他喝喝酒,排解下心中烦闷。
说罢,不动声色的向劳德诺指了指令狐冲。
劳德诺轻叹一声,坐下身来:“来,大师哥,我敬你一碗。”
一旁的于修却听的有些愣神。
五岳大会??
这么早就召开了?!
怎么可能在华山举办,不应该是在嵩山么。
这。。。剧情变化有些大啊。
就在这时,一行人携带着风雨自门外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异常肥胖的和尚看到令狐冲后,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闺女,好巧不巧,你朝思暮想的情哥哥也在这。”
他身旁是个清秀甜美的小尼姑,此时羞红了脸,细若蚊蝇道:
“爹你……你别瞎说。”
这二人正是不戒和尚和他女儿仪琳。
“大和尚,你若在对我恒山派弟子污言秽语,休怪贫尼不客气。”
说话之人是个中年尼姑,一把将仪琳拉到身后,对着不戒和尚横眉冷对,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势头。
她身后诸多弟子也拔出武器,冷冷瞧着不戒和尚。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谁知这不戒和尚摸了摸光头,哈哈大笑:
“老尼姑长得不美,想的挺美,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和我那老相好差得远了。”
“你!!”
中年尼姑怒不可遏,运起内劲一掌拍向不戒。
不戒微微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我不和女人打架。”
令狐冲将二人隔开,对着定逸师太抱拳道:
“前辈可是恒山派定逸师太?晚辈华山派令狐冲,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定逸狠狠瞪了眼不戒和尚,大袖一甩:
“你就是令狐冲?岳不群呢?他怎么没来,好大的架子!哼!”
令狐冲知晓她是胸中有气,当下笑道:
“师父已在山上等候。诸位赶路辛苦了,先在这小憩片刻,喝点茶暖暖身子。”
不戒和尚打量着令狐冲:
“长得也不怎么样么,小鬼,你可会喝酒?”
令狐冲也不搭理他,对着仪琳点点头,便领着恒山派众人一一入座。
不戒和尚瞧见于修,双眼一亮:
“道兄,你也在这!哈哈哈,可让我一顿好找啊!”
于修嘻嘻笑道:
“无量天尊,法师别来无恙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于修。
只见他年岁不大,却和一个和尚称兄道弟,顿时大为诧异。
定逸师太翻了个白眼,看着于修未穿道袍,却打着道教的口号,又和这口无遮拦的假和尚称兄道弟,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屑道:“骗子道士请破戒和尚喝酒,真是丢尽了佛门道祠的脸面,不可理喻!仪琳,你若再敢和他接触,我便把你逐出师门!”
仪琳急得快哭了,满眼泪花道:“师父、师父、我知道错了,你……他……”
小尼姑拙于言词,支支吾吾半天也解释不清,转眼便泪如雨下。
不戒和尚见女儿落泪,杀心已起,管她尼姑算不算女人,一声怒喝:“老尼姑,你那点微末武功,也配教我女儿?”
说罢,提着禅杖便要杀将过去。
恒山派众人也都站起身来。
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于修起身拍了拍不戒和尚的肩膀:
“法师,稍安勿躁。”
不戒和尚瞪着一对牛眼:
“道兄,这老尼姑欺人太甚!”
于修缓缓摇头,微笑道:“恒山派武功卓绝、普度众生,天下皆知,岂会为难你那娇弱的女儿?杀人魔头都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况你那向来慈悲为怀的女儿?师太只是考验下她的佛心佛性,法师何必当真?何况你武功盖世,又和白云庵的师太们同为释迦弟子,何必大打出手呢。”
于修向令狐冲敬了碗酒,一饮而尽又道:
“久闻贵派君子剑大名,神交已久,无缘得见。如今方豪杰齐聚华山,你们两虎相争,岂不是让天下英雄看了笑话?”
令狐冲领会了他的意思,起身抱拳道:“诸位前辈息怒,也请给我华山派个面子。”
他心下不由纳闷
这小道士是何方神圣,怎的从未听说过?
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漂亮,不但给了双方台阶,还卖了他华山派一个面子。
这要是打起来,他令狐冲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这大和尚貌似是个浑人,很难劝动,到时候只能打一架了。
他对着于修颔首示意,也仰头干了碗酒,以示回敬。
定逸师太上上下下打量着于修,问道:“你是谁?”
于修道:“蜀山,于修。”
定逸师太怒极反笑,她可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蜀山’这一派,更未听说过有‘于修’这号人物,全当他是糊弄自己,面上冷冷道:
“江湖骗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指手画脚?”
于修微微眯眼,只是微笑不语。
不戒和尚瞪了于修半晌,突然点点头:
“好,我给道兄你个面子,喝酒喝酒!”
说罢,坐下身来,给于修斟了碗酒,又给自己斟了一碗,仰头一饮而尽:“干了!”
于修也一口喝干:“干了!”
两人齐声大笑,仿佛方才的一切争执从没发生过。
令狐冲在一旁瞧的啧啧称奇,这小道士有几分本事啊,居然能劝动这个浑和尚。
店小二瑟瑟发抖道:“诸位……客客官,素面还要……不要上了?”
一脸害怕的盯着令狐冲。
令狐冲哈哈一笑,这店小二以为他们是来找茬的,没待他开口说话。
便见定逸师太一挥衣袖:
“端上来吧。”
恒山派众人均放下手中兵器,坐下身去。
令狐冲暗暗松了口气。
酒过三巡后,不戒和尚的笑声响彻整个酒馆。
于修那桌上已空了十几个酒坛子,不戒和尚却越喝越尽兴,仪琳想劝却碍于师父,不敢开口,直得眼巴巴的偷瞄着父亲。
于修不比当初,此刻他身负任我行两甲子的内力,酒水入腹便被真气化解,也是一副千杯不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