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春节后大年初三,我开车去你家怎么样?”
沈易顺着孙红梅话中的意思,逗了她一下。
“呃?你……”孙红梅瞬间瞪大了一双丹凤眼,骇然的盯着沈易。
这怎么能行?
他们俩还没有见过双方父母,春节的时候怎么能随便上门?
有没有搞错?
想到这些,孙红梅脸颊微微泛红,欲羞还愤的说:“随你的便,只要你有胆子过去!”
事实上,说这话的时候,她内心深处还有一些小期待。
但沈易的确不敢这么冒冒失失的上门去。
他拧了一下孙红梅的下巴,“靠,你死丫头,还敢用激将法。”
两人遂嬉笑着打闹起来。
次日,农历90年的腊月二十五。
天公不作美,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
虽然这样,但方圆高科公司的职工们却喜气洋洋,脸上都是阳光灿烂。
“跟着沈总还是有前途的,年终奖多发一个月工资,比去年多了两倍以上。”
“听说明年的年终奖是两个月的工资,有盼头啊。呵呵…”
工人们喜滋滋的聚在一起,三个一群,两个一伍,脸上挂着笑容议论着。
他们都朝公司的大会议室走去,准备参加公司的年终摸奖大会。
这个年代,国营企业都喜欢搞年终摸奖。
方圆高科公司虽然是民营企业,沈易也不愿破例,把国营企业摸奖的优良传统保持下来。
“同事们,农历90年马上要过去,新的一年就要来临。在这里,我向大家承诺:只要在方圆高科公司工作满一年的职工,明年的年终奖就是两个月的工资。”
待所有职工都入座,沈易站在主席台上开始做年终总结。
“哦?原来传闻是真的!”主席台下的工人们,此时都喜滋滋的想着。
大家都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憧憬。
而这些,才是沈易的目的。
九十年代初,作为内地城市的庐州市,民营企业不是主流。
老百姓不愿意去民营企业打工。
是以,像方圆高科公司这样的企业很难招聘到有技术的老工人。
沈易就是用这种方法留着这帮老工人。
也能通过这种方法去吸引其他人来方圆高科公司上班。
果不其然。
听说方圆高科公司年终奖多发一个月的工资。
收入最少的人,一个月也能拿到160元。
庐州市无线电四厂的其他职工们,眼睛都红了。
“喂老李,你听说了吗?老宋他们公司年终奖要发一百多块钱。”
“谁不说呢。老宋真特么运气好,跟对老板了。”
“是啊。沈易不像姚勇那么抠门,舍得给工人们发钱。”
“姚勇?哪里算是人?特么的!”
无线电四厂的大院里,第二车间的职工们都在讨论自己老板姚勇和沈易的区别。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这一番对比之下,姚勇和沈易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了。
除此之外,那些没有参加承包的职工们,此时都非常着急,想要找门路去方圆高科公司上班。
第一车间快要退休的徐主任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知道厂长耿郎和沈易的关系不错,于是就来到厂长办公室,准备让耿郎帮忙说情。
耿郎的办公室。
厂里最有名的两个小混混王国新和郭厚,此时都站在耿郎的办公桌前。
“耿厂长,为啥要扣发我的工资和奖金?”
“国新说得对,我们俩虽然在帮姚勇看门,那都是给兄弟面子,不拿工资的。”
王国新和郭厚两人,都朝耿郎大声嚷嚷着。
他们俩都进去拘留了两天,留有案底。
按照国营的企业的规定,耿郎完全可以把他们俩开除公职。
但庐州市第七电子研究所的所长张有奎打来电话,希望他网开一面,给这两人一次机会。
耿郎看在张有奎的面子上,所以没采取行动。
而王国新和郭厚两人却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他们俩既在姚勇承包工厂里打工挣钱,又要无线电四厂给他们俩发工资。
因为下面的职工反映比较大,耿郎才特意把他们俩的工资和奖金暂停。
这不,他们两人此时就来闹事了。
“王国新、郭厚,你们俩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厂部做出的决定不会改变!”
想到这,耿郎表情严肃的一挥手,让王国新和郭厚立即离开。
“耿厂长,你也干不了几天,何必呢?”看到这一幕,郭厚冷冷一笑,脸上满是嘲讽的表情。
按照规定,耿郎要在91年7月份退休。
他是该退居二线了。
“哪个人敢不给我放工资和奖金,我和他没完!”这时,王国新冷眼盯着耿郎,嘴里在咆哮着。
他仗着跟张有奎是亲戚,现在的态度很傲气。
特别是被关进去拘留了几天,他认为是镀金,现在有名有姓了。
是以,王国新根本看不起要退休的耿郎,右手朝耿郎的办公桌上猛然一拍。
“老子把话放在这里,谁敢扣我的工资和奖金,我就到谁家去过年。”
他狞笑着盯着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