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腿伤没什么大碍的许平南,和解放路支行的丁峰,一起开着车,向平南方向进发了。
路上一边开着车,丁峰忧心忡忡地说道:“老许,你说这罗氏会出事吗,我这刚上班的新人就摊上这事,可真是倒霉啊!”
“别瞎想,天塌下来,上面还有那么多领导顶着呢,轮不到咱们!待会儿到了,你听我的就行了啊,没事!”,许平南安慰道。
为了不让丁峰分心,许平南忙转移了话题,感慨道:“我说小丁丁,真是没想到,一别五年多,咱俩竟然又有机会在一起并肩作战了,真是缘分啊!”
“滚蛋,好不容易摆脱这个侮辱性的绰号,你要是敢在咱们行传开了,我可是跟你没完!”,丁峰骂了许平南一句,又说道,“要说缘分啊,我可是不想跟你一个男的扯不清,我还没女朋友呢。”
一听他这样说,许平南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王小燕的身影,心想,如果能把他们俩撮合一下,自己也算是功德一件,于是说道:“小丁丁,去年和我一起分过来一个女孩,现在在营业部,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真的?多大年纪,家是哪里的,长得漂亮吗?!”,一听许平南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丁峰乐不可支地问道。
“哎,你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像让我把情报拱手让给你,哪有那么容易,改天有酒有肉,再说这事!”
“切,营业部都是一帮老娘们儿,哪个是新来的一眼都能看出来!”
就这样,两人一边开车一边斗嘴,不知不觉就到了平南县城,离罗氏煤业还剩下不到半小时的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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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文、刀子,你俩收拾收拾,一会儿跟我去趟厂子里!”,罗二保吩咐道。
“怎么了老大,不是说过了十五才上班呢吗?”,罗三儿晃着个脑袋,不解地问道。
“别废话,只是去一趟,又没说上班。”,罗二保不耐烦地说道。
“罗总,您是不是还在担心那天晚上的事情?”,许鼎文问道。
“嗯,虽说那天晚上就派了几个兄弟过去,但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去看看放心。”
功夫不大,刀子便开着车,带着罗二保和许鼎文,向厂区方向驶去。
来到工厂,罗二保直奔那三个煤山,他逐一检查了一遍,除了一处有些松动之外,并没有发现被破坏的痕迹。
转了几圈之后,罗二保心想,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一边扭头准备往回走。
“罗总,快看这里!”,闷葫芦许鼎文蹲在一处,大声招呼道。
正扭身往回走的罗二保和刀子,听见呼喊,立即转身走了过去。
“快看,这几根铁丝上有些血迹!”,许鼎文说道。
罗二保蹲下身子,顺着许鼎文手指的方向,仔细看那几根铁丝,发现在末端铁丝头上,确实有些斑驳的血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旋即陷入沉思,难道是有人钻进去过,在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扎伤了?
“罗总,如果那天晚上的确有人来过,那这血肯定是他留下的!而且,如果我判断不错,那个人的伤应该在腿上或者胳膊上!”,许鼎文分析道。
罗二保点头,许鼎文的分析和他想的差不多,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在一旁站了半天的刀子上来搭话道:“老大,这有血不就简单了,要不要弄走验个DNA啥的?”
“你他妈是脑子里进屎了,还是刑侦片看多了?验了咋地,拿着结果去公安局DNA数据库比对啊?!”。
本来刀子想学许鼎文,卖卖乖,这下可好,卖砸了,被罗二保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
正在这时,只听院子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大铁门被拳头砸地“咣”、“咣”直响。
在门外砸门的正是许平南,他一边砸门,心里一边想着,这回可以正大光明地进去了。
罗二保顾不得再骂,没好气地对刀子说道:“过去看看是谁!”
看着他往外走去,罗二保还不解恨,低声骂道:“傻B,除了打打杀杀,干啥都不行!”
功夫不大,刀子领着两个人回来了。
离着大老远,许平南就看见罗二保和一个瘦子站在那三个煤堆前,心中不禁暗想,不会是我那天晚上拉下什么东西,被他们发现了吧?心中就有些紧张,不觉加了防备。
待几人走近,罗二保一看是许平南和丁峰,于是忙脸上带笑,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俩,我在发展银行贷了款子,你们就是我的债主啊,债主上门,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丁峰忙说道:“罗总您在这就太好了,有一件事情还得当面向您说一下情况呢!”
两人一边说着,许平南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戴眼镜的瘦子,这人他认识,也是许家庄的,还和自己一族。
于是心中暗骂,真他娘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罗三儿那种瘪三跟着罗二保他可以理解,毕竟都姓罗。
可许鼎文这小子是个文化人,过去和他还是有些交情的,如今竟然也跟着姓罗的混了,真叫人恶心,算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许平南一边想着这些心事,就见罗二保瞅着他说道:“丁经理我们是老相识了,小许,你可是头一次来啊,来来,咱们去办公室聊!”
一边让刀子在前边带路,罗二保有意落后两步,在后面观察着两个人走路的姿势。
看罗二保故意落后,许平南心中起疑,略一思索,他瞬间就明白了,这小子是想看自己哪里有没有伤!
想到这他便顾不上还在隐隐作痛的腿,故意放松了下来,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很快几人来到罗二保办公室,双方分宾主落座。
一边等着刀子泡茶,许平南问道:“罗总,你这种厂子一般不都是过了十五才上班吗,今天怎么就来了?”
“嗨,小许,咱们俩一个村的邻居,喊什么罗总啊,怪生分的!我年纪比你大,你要是愿意啊,就喊声二保哥,要是不愿意,就叫二保也行!”,罗二保倒是很会说场面话。
“那行啊,二保哥!”,许平南喊道。
“哎,这就对啦,哈哈哈。”,罗二保放声大笑。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如今的许平南,已然成熟了许多,知道什么叫逢场作戏,只得放下个人憎恶,尽量大度。
“小许,你也调到解放路支行了吗,原来可是没见你来过啊。”,罗二保问道。
“没有,我在分行公司部,这次是根据领导的工作安排,和支行的同事一起走访客户的。”,许平南答道。
“哦,这样啊,”,罗二保若有所思,忽然问道:“到清阳有半年多了吧,这份工作干着怎么样,还满意吗?”
见他这样说,许平南心里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这是在炫耀,炫耀自己的工作有他罗二保的功劳。
许平南心里又羞又臊,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应付道:“多谢二保哥关心,我才刚干了半年,还没找着感觉呢!”
罗二保点到即止,笑了笑,继续问道:“刚才丁经理说有事要当面说,什么事啊,你们发展银行最近这是一趟一趟的?”
“哦,罗总,是这样,这不我们08年最新的信贷政策下来了吗,按照新的划分标准,咱们公司属于“两高一剩”行业企业,按照规定,是必须得压缩贷款额度的,”,丁峰向罗二保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