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张一凡开始讲故事，并不是什么宏伟的故事。

主要是讲自己在实习生活中经历的事情，受到称赞的事情，因为失误被训的事情。

虽然添加了一些夸张的成分，但也只是提高故事的精彩程度，内容一样真实，真诚。

这也是一整天只能看天花板的林永言患者唯一能听到外面世界的时间，不想漏掉张一凡所讲的每一句话，全神贯注的倾听。

有时候笑，有时会愤怒，俩人对话持续不断。

—————————

故事结束后张一凡离开了SICU，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正朝着值班室走去。

自己不像实习生吗？

林永言的眼神太严肃了。

自己于卡普里之间的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不知道是长还是短。

但是对与每天都很充实的张一凡来说，一个月也不觉得很长。

一天劈成24小块，抽时间浏览医学书籍和论文，让卡普里的记忆更加的鲜明。

不知不觉间放在院内图书馆里的资料几乎全部读完了，脑子里充满了胸外科的各种理论和经验。

甚至看EMR和PACS时，能在脑子里描绘出患者的状态和情况。

但是手却不一样。还没有达到一定的水平。

换句话说，头脑是世界上最好的胸外科专家，手却和实习生一样。

自己笑了。

张一凡确定了一件事。

“就选择胸外科吧”

虽然也可以选择其他科室。

但是必须从头开始重新学习。

没有理由真么做。

下定了决心就要立刻付诸行动。

王元忠首先感受到了张一凡的积极变化。

“哇偶，这么积极的实习生真的少见啊，嘿，张医生。”

“哈哈，是的。”

“最近刮什么风啊？”

“你不是说了实习期结束如果我的鞋底没磨破就要弄死我。”

对与张一凡的回答，王元忠无语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听我的话？”

“以后我会一直这样做的！”

“以后吗？继续吗？哦，这句话好像要向胸外科申请住院医生面试一样？”

“请多多关照，啊，我有需要CT扫描的病人，先失陪了。”

张一凡低了低头，快速的跑走了。

后面留下的王元忠用微妙的表情喃喃自语。

“张一凡选择胸外科？哈，真的不错！”

—————————

实习生们完成了疯狂的日常工作，在医院食堂关门之前，才在餐桌上安顿下来。

把饭盘里装满的食物狼吞虎咽般吃完。

郑平安叹了口气。

“呼，吃得好饱。”

“吃得太多了，容易发胖的。”

停了张一凡的话，郑平安说道：

“休息的时候休息吧，现在还没剩几天，还能继续跑吗？”

“但是做的时候就要努力去做。”

“实习生活马上到最后一刻了，你决定去哪里了吗？”

“就在这了，不想挪地方了。”

张一凡平静的说道，郑平安眼睛瞬间睁大了。

“胸外科？”

“是的！”

“真的吗？”

“是的！”

重复着同样的话，但张一凡的笑容更加灿烂。但是坐在对面的李飞扬的脸稍微变暗了。

“张一凡，你真的要申请胸外科吗？”

“有问题吗？”

“没问题，跟我来，我请你喝咖啡。”

咣当。

李飞扬先拿着餐盘站起来走了出去。

同时郑平安问张一凡。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

“可是他怎么就突然邀请你喝咖啡呢？”

“去就知道了，我过去了。”

张一凡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外走去。

—————————

张一凡紧跟着李飞扬来到了屋顶，医院屋顶为了防止自杀而用高墙围了起来，所以里面装饰着一些景观，还准备了长凳。

李飞扬把长凳往后推，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围墙前，望着充满霓虹灯的华丽的夜景。

张一凡着站在他身边，先开了口。

“是个适合喝咖啡的地方吗？怎么之前就不知道呢？”

“实习生有时间看医院景色吗？”

“那是。。”

张一凡点点头，李飞扬接着说道。

“晚上的时候特别好，太阳下山后患者或监护人都不能随便走动，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医生和住院医生也都休息了，所以这地方显得更好。”

“听你一说真的挺不错的，以后有时间可以来看看夜景放松放松。”

张一凡非常放松的说道，但李飞扬的表情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

“你要申请胸外科吗？”

“是啊，怎么了？”

张一凡疑惑地问，但李飞扬没有立刻回答，好像在想什么。

然后李飞扬开口说。

“听说你最近经常到手术室参观，表现的挺不错。”

“在这样开阔的地方称赞我，我觉得我真的要常来。”

“应该这样，以后还要一起当住院医生。”

李飞扬微微一笑。

但是张一凡从那微笑中感到了小小的变化。

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感觉是这样的。

对方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是啊，以后还要一起工作的，当然我也要拜托你。”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以后也要拜托你。”

“打招呼好像都打完了，我们回去吧？”

张一凡试探了一下，但李飞扬摇了摇头。

“我有个长远的计划想跟你说，如果你就这样走了，真是太难过了。”

“你说什么？”

“我想邀请你加入。”

瞬间张一凡停了下来。面对之前傲慢的李飞扬，这还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对话。

张一凡泰然自若地问道：

“你说什么？”

“不明白吗？”

“是啊……”

“你不是普通大学出身吗？”

“我是啊，耳朵都听出茧了，别再说了！”

张一凡稍微不爽的回答道，李飞扬低声说：

“不管你来自哪里，来和我一起奋斗吧。”

“计划？”

张一凡真的很好奇，不知道李飞扬为什么这样说。

“我一直在观察其他实习生，其他人都不行，只有你。”

对与李飞扬严肃的提问，张一凡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

“好笑吗？”

“真是难以置信，你已经把实习生分好等级了。”

张一凡挖苦的说道，但李飞扬不以为然地说。

“嗯，你可以这么认为。”

“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是要从最底层开始一步一步的做好准备，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

听到李飞扬的话的瞬间，张一凡有点毛骨悚然。

李飞扬的声音、表情都很温柔。

但是我感受到了执着。

张一凡努力控制表情，问道：

“你也把我包括在内吗？”

“我对心里学有点研究，你这种人只要下定决心肯定朝着目标坚持下去的。”

李飞扬的语气里感觉到了真心。

张一凡现在才知道李飞扬不是再说笑。

“一定要这样吗？”

“世界很复杂，尤其是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比如说？”

“我从进入医学院目标就是当医院院长，我要把这家医院紧紧的抓到手里。”

“当院长？”

张一凡吃惊的问道，李飞扬的表情变得异常神秘。

感到自己梦想的未来如同遥远的未来，对平凡的张一凡来说是太遥远的故事。

但是有一件事我肯定知道。

“李飞扬真是危险的家伙”

李飞扬想当医院院长至少还要20年才能实现。

实习生从现在就开始规划令人毛骨悚然。

张一凡低声问道：

“一定要坐到那个位置吗？”

“不认识我的人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这么执着于那个位置”

“我也不能理解。”

“但是我是说，任何人都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可以说是人生的目标吗？从开始认识世界开始，对我来说只有这个目标。”

平静的声音里感受到了浓厚的渴望

张一凡不知道李飞扬有什么样的过去。

但是我知道，目前看来他的人生目标不会那么的顺利。

张一凡还在其中发现了与卡普里走完全不同的路的医生。

其中一位就是李飞扬，李飞扬是为了野心什么都可以做的人。

反正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是也有疑问？

张一凡望着李飞扬开口说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对你来说，你如何看带医生这个职业？”

对与张一凡的提问，李飞扬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学医是成为医院院长的必要条件，其他职业不能当医院院长，所以..”

“那么医院呢？”

“这是治病的地方，你从来不知道吗？”

李飞扬开了个玩笑，但张一凡没有理会。

“你好像没听明白我的问题。”

“我听明白了，如果你想问我内心的话说，那就是医院对我来说是自尊心，是我为了得到尊重必须得到的地方。”

听了这句话的瞬间，张一凡完全下定了决心。

“自尊心，这个想法不错。”

“当然了！”

“那么再问一件事，为什么你会选择胸外科？”

对与张一凡的提问，李飞扬想了一会儿回答：

“胸外科对综合医院来说非常的重要，会有很多的经费。”

“这点我知道，没有其他的了.....。”

“好吧，我说个重要的事情”

“那你继续说吧”

张一凡点点头，李飞扬满意地微笑着说：

“有趣的是，这是判断医生和医院的指标。”

点头。

“所以我想，如果成为国内最好的外科医生，就很容易登上医院院长的位置。”

“所以你要去胸外科吗？”

“是的，现在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的意思是？”

李飞扬把话题交给了张一凡。

意思是决定

一起去胸外科怎么样？

张一凡找不到想得久的理由

答案已经确定了，所以面对李飞扬微笑着回答。

“我不想参与你的计划。”

“说来让我听听原因吧？”

李飞扬出乎意料地冷静地问，张一凡也低声说道：

“我就想舒服地生活”

“你会后悔的”

“我可以继续说吗？”

张一凡面无表情地问，李飞扬耸了耸肩。

“好吧，接着说吧。”

“我只是想成为一名医生”

“我可以认为你完全不想参与我的计划吗？”

“是的。”

“再想一想怎么样？觉得很可惜，你再考虑下。“

面对李飞扬的提案，张一凡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你去找别人吧。”

“想法不同，没办法，但是……”

“喝杯咖啡吧？不是为了喝咖啡才上来吗？”

张一凡先把说死了。

其中隐含着谈话到此为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