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低声对心情复杂的卡尔卡道。
“请你转告村民们。继续找我看病不定还会有人死在我手里。”
“嗯……”
“但是我会竭尽全力治疗的。如果想让我继续治疗,那就进来吧。”
听到张一凡的话,卡尔卡眼神微微地颤抖。
“真的吗?”
“真的。”
“知道了。你等一会儿。”
卡尔卡低声回答后,就走出了大门。
10分钟后。患者们陆陆续续走进了临时医院。大家都不认为死亡是张一凡造成的。不仅是患者,村民们也知道。死者大部分都已经回乏术了,死只是时间问题,也看到了张一凡所承受患者的死带来的痛苦。虽然一个人默默地在承受这种痛苦,但是他照顾患者始终充满了耐心。
张一凡看到患者进来,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患者能依靠的只有医生。现在完全理解了这句话。而这些患者,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张一凡一个人。并且现在只有张一凡才能治疗他们。而且他们也是相信张一番所以才来就诊的。
现在完全没有逃跑的念头了。张一凡抹了抹眼泪,赶紧解开昨晚急急忙忙装好的背包,拿出工具,走近患者。
早上前来就诊的患者里划伤和化脓的轻伤者特别的多。仅上午,张一凡治疗的患者就超过了20人。尽管如此,数量并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
在治疗患者当中,张一凡没有皱过一次眉头。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面对患者露出温柔的微笑。但是却非常细心地照顾患者,并尽最大努力治疗。
张一凡这份赤城再次通过村民口口相传传播开来。
临近中午。一名患者躺在担架上被抬到张一凡面前。
“咳!呃!”
看着患者强忍着尖叫,忍受痛苦的样子。不知道他咬碎了多少颗牙,嘴唇都咬破了。血不停地流下来。
张一凡没有看他的嘴唇,而是直接看向患处。看到患处的瞬间,张一凡不由的低声沉吟道。
“嗯。”
患者的左臂上的肉全部都烂了。完全坏死的肉和胳膊勉强粘在一起了。
卡尔卡跟张一凡一样阴沉着脸道。
“地震震塌房子把他埋了进去,地震过去后大家把他挖了出来,后来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现在就成这样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地震的那晚上。当时我也在附近。当时就受留零血,感觉不严重,可是没想到后来会发展成这种程度。”
卡尔卡的脸色非常的阴沉。张一凡也一样阴沉着脸继续看着患处。
血管和神经都已经坏死了。坏死的肌肉勉强的挂在上面,已经无法再缝合了。即使勉强的缝合,手臂因坏死的血管和神经,腐烂的概率也很高。
如果是以前的话,张一凡一定会试一试。但是现在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能力范围。所以张一凡冷静地出自己目前能做到的。
“我能做到的就是把胳膊截肢了。”
“什么,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的。“
这也许只是一句平淡回答,但是张一凡心里却很不舒服。卡尔卡把刚才谈话的内容告诉家属后,又马上对张一凡道。
“家属不要让他再受苦了。”
“告诉家属,我保证。我进去了。”
张一凡完,丢下卡尔卡和其他患者,一个人走进手术室。病人正躺在硬桌上。当张一凡走近患者,准备给他输水的时候。
啊。
张一凡不由得缩成了一团。昨晚上做的噩梦又一次浮现在眼前。但是张一凡用力摇了摇头,头。
“没能救活你们真是对不起。但是我不能看着有人快死了而不管。”
张一凡在心里再次下定决心。缩成了一团的身体慢慢的放松。然后张一凡把患者完好的胳膊和注射针抓在手里,不断地与自己的恐惧搏斗。终于,张一凡赢了!
毫不犹豫把针头插进患者胳膊里的张一凡的眼神又一次平静下来。即使患者还会死在手术台上,那也要进最大的努力。
古人云:医道为人,命由。正是因为这样想,张一凡只想尽可能施展自己最好的医术。
“不会再死人了,哪怕是上安排好的!”
张一凡再一次在心里反复强调自己的决心。接着,张一凡给患者注射全身麻醉剂后,开始仔细观察患处。由于肌肉坏死已经很长时间了,所以整个臂已经不行了。坦率地,及时卡普里和詹姆斯一起来也无法挽回他的臂。
张一凡从准备好的手术工具里拿出骨剪。喀嚓,喀嚓,将手臂果断地剪了下来。然后,把手臂放到一边,开始处理断截面。切除组织,连接血管和神经。张一凡一个饶孤独战斗到最后。
从那以后又进行了两场手术。就这样一下午过去了,到了晚上。
当张一凡再一次检查完手术后患者健康情况,再次返回到客厅的时候,又来了一位患者。
看到他的瞬间,张一凡的脸立刻变硬了。虽然是男人,但肚子鼓鼓的。现在一看就知道是内出血。这与昨第一个死亡的患者情况相似。
张一凡犹豫了一下。但是以后要经历无数次内出血。不能每次碰到都要逃避。张一凡已经下定了决定,所以速走过去并开始观察患处。这时,卡尔卡走了过来,张一凡立刻问道。
“问问他都那里疼?”
“右胸下面像撕裂一样疼。”
“是这里吗?”
张一凡轻轻地按了一下横膈膜。
“哎呀!”
患者嘴里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叫声,然后,卡尔卡的翻译接踵而来。
“再稍微高一点。”
“那么就是这里了?”
张一凡往上挪了一点,再次按下去的瞬间。
“啊啊啊!”
患者嘴里发出一声断断续续的惨剑张一凡的脸瞬间严肃起来。开始以为是肝,但现在看起来。不知道是肋骨疼,还是肺本身出了问题。但是目前来看患者出现了内出血,那么肺出现问题的几率比较大。但是如果不打开看的话,就无法确定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所以必须进行开腹手术,准确地掌握情况,并治疗。
张一凡现在就想立刻把患者转移到手术室,进行手术,但是张一凡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现在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
那就是血。
张一凡为了带很多止血剂和抗生素,所以没有带血包。但是带了献血工具。除此之外还需要什么呢?
输水也远远不够。虽然带了几个,即使现在都用到正在接受手术的患者身上,也是不够的。除此之外,外面还有很多患者。
张一凡整理了下思绪。现在,除了这个患者以外,其他患者还需要很多其他种类的药品。那么就需要有人献血,和一个人去波卡拉把药带回来。张一凡立刻想起了卡尔卡。因为是夏尔巴人,所以他去带药肯定没问题。
张一凡想到这里,就开始给手术台上的病人采取措施。虽然目前缺乏血和药物,但如果用吸管抽血,输血的话很有可能会撑不过去。因此,张一凡把患者全身麻醉,连接软管之后,把流出来的血用水桶接住,这样就可以知道出血量,方便调节输血量。
采取这样的措施后,张一凡才把卡尔卡叫到手术室里。进来的卡尔卡瞟了一眼手术台。发现手术还没有进行,惊讶地向张一凡问道。
“怎么回事?”
“我长话短。因为……“
张一凡又快又简短地解释了下,卡尔卡立马就听懂了。
“所以你要有人献血,还要有人去带药物。”
“如果可以带一些食物的话,那就更好了,可以吗?”
张一凡问道,卡尔卡想了一会儿。
“我先把你的想法传达给大家。不,我觉得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卡尔卡留下充满希望的话后,离开了手术室。接着,张一凡给患者用上药后,也离开手术室。因为需要大致了解下还需要什么药。张一凡一走出手术室,就发现宽敞的客厅里不知不觉地躺满了患者。大约有个10人。那么从昨到现在来看大约有30个人了,尽管如此,据还有很多患者没有来。
张一凡开始仔细观察这十个人。这是为了弄清楚需要什么药,还需要多少血液。而且还得把没有来的患者的病情也要预料到,这样才能尽可能多地带来各种药物。
这是,检查患者情况的张一凡来到一位患者面前。这是一位大约30多岁的女患者。
“啊啊!”
女患者不停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并疼得脸上满是冷汗。旁边的患者丈夫看着痛苦的妻子非常的着急。
张一凡看着患者家属。不知道他会不会英语,但是卡尔卡不在。所以只能先试试。
“你会英语吗?”
“很少。”
“太高兴了。那我就开始问问题了?”
点头。
患者丈夫迅速点零头,张一凡立刻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肚子疼的?”
“你什么?”
“肚子,什么时候开始,疼。”
张一凡指了指患者的肚子道,这时,患者丈夫才明白张一凡的什么意思。
“一周多了。”
“吃饭如何?”
“不怎么样。”
患者丈夫迅速摇了摇头,收拢指尖,表达很少的意思。
双方互相交谈的样子真是原始。但是双方都知道谈话的重要性,所以并不介意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