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四章 黄色木尺(1 / 1)青色海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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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莫知很不明白,他和吴教授没有关系没有瓜葛。

吴教授为什么会在毫无了解的情况下给自己写推荐信。

也不明白,吴教授在网络暴力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吴教授就是吴医生。两人不仅有关系,关系还很不错来着……

这一件事情确定了,莫知心里的大石头就算是落地了。吴教授知道自己的情况,那么现在局面肯定就要直接逆转。

教导主任这一次,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于是他露出笑脸,接下来只用主动等待局面的逆转就行了。

教导主任也敏锐的感觉局面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他甚至有些想草草结束这场会议,直接把莫知赶走。

但他知道事态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下去了。

校长明白,吴教授既然走上主席台,肯定不是落井下石来的。

于是他把一个话筒递给吴教授,让他赶紧为莫知鸣冤。教导主任这一次闹大了,很容易影响到青川附高。

儒雅男子拿过话筒,对着观众席第一句话便是:“青川附高的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莫老师的主治医生吴尔卯。我带来的消息,可能教导主任不太乐意听。”

“他刚才说的,是家长的片面之词。莫老师很冤。”

观众席再度掌声热烈,同时欢呼之声也像是暴雨打在雨棚上连绵不息。

这剧情反转,实在是太精彩!

比大多数国产电视剧都要好看。

教导主任一直刚烈的很,不会因为吴教授的身份就轻易妥协。他语气严厉的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他冤在哪里?”

吴教授笑道:“既然我没签保密协议,那我来说也无妨了。这件事情是,莫老师班级上的学生打架。莫老师劝架,却被学生围殴。学生的伤,和他无关。”

教导主任回头看了一眼莫知,发现莫知此时正嬉皮笑脸,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

教导主任强忍住心中怒意,问:“可既然如此,他的精神病又作何解释?”

“他的精神病,是我诊断的。”吴教授解释道:“今年五月底,我从朋友那里听到消息,有一个老师在教师群里求助,问有没有人能替他诊断出精神病来。原因是他被学生打了,想给学生脱责。”

真实情况说出来,主席台前的师生们再度哗然。

不仅没有打学生,还装成精神病为学生脱责?

这形象反转太快了吧!

刚才还在火刑架上,现在直接就飞上了道德的珠穆朗玛峰?

刚才发了朋友圈、动态的学生们,此时一个个急急忙忙的撤回消息。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对这位素昧蒙面的老师肃然起敬。所以才专程赶到东海市和他见了一面。聊过一天之后,也是我给他定下的‘疑似精神失常’的症状,并担任他的主治医师。”

事件真相大白,教导主任的重拳落在了空处。他回头看了一眼莫知,莫知朝他一挑眉毛。得意得很。

吴教授继续说道:“八月中旬,我收到钱老师的消息,让我替一位老师写推荐信,推荐他担任示范班的班主任。所以当时我本打算说抱歉。”

“但是一听到钱老师说莫知这个名字,我立刻就同意了。示范班的情况我有所了解,根据我的经验判断,示范班班主任这个位置,由莫老师担任再合适不过。”

“甚至可以说是,非他莫属!”

吴教授这话说出口,别说是教导主任了,就连莫知都怀疑他是不是收钱了。

这么夸,真的很让人不好意思。

莫知咳嗽了几声,略微缓解自己内心的尴尬。

教导主任现在心里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请“人证”过来,但是请都请了,现在也不能把他赶走。

校长见莫知这个黑料被填白,不会影响到学校的声誉,当时就松了一口气。

他对教授说道:“您看,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儿,就把吴教授您给请过来,这真是过意不去。”

吴教授把手上缠着白布的长方形物体拿出来,一边解开包装,一边说道:“我这次来青川附高,还有两件事。一件是看望当年的老师。”

校长扭头看了一眼主席台前坐着的钱桐铭老师。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钱老师和吴教授竟然是师生关系,这还真没想到。

回过神来,他又问:“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是来给莫老师还一样东西。”

白布解开后,露出了长条的本体。那是一把老旧的木尺,木尺上黄漆都有些剥落了。

莫知因为教导主任吃瘪而欢喜不已的那颗心脏,立刻又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吴教授解着白布,缓缓靠近莫知。一边说道:“我看着东西好像挺有意义的,就把它收了起来。原本打算留着做收藏,结果听闻你又要当老师,还是决定物归原主。”

这话说得让莫知一时不敢上前接过。

毕竟那天是当着吴教授的面说再也不当老师,后来把黄色木尺遗弃。

他很快收拾好心情,解释道:“谢谢吴教授,我打电话回去好几次,都没有找到它。”

这东西,对莫知来说有一种很特殊的意义。

莫知还在读初中时,班上有一个很奇怪的老师。她教音乐课,却总是喜欢给全班同学讲各种各样的故事。

讲的不是名人小时候,也不是寓言童话。

她讲的是热带雨林里有多少种奇奇怪怪的动物,讲南极有多冷,沙漠有多热。讲金字塔原本真的是金色,也会讲长城长成什么模样。

乞力马扎罗的雪融化了,富士山九月后就会披上银装。亚马逊的雨林在不停的减小,黄土高原逐渐换上了绿裳。

那个时候教室还没有电脑和投影仪,只能依靠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和学生们丰富的想象力。

莫知一度以为她走遍了世界,什么都见识过了,但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从未出过国。也没有真的见过南极和沙漠。

有一天莫知在路上遇到了一朵蔫儿掉的向日葵,就捏了一把土,把它养在了剪开的矿泉水瓶里。

为了炫耀,莫知把向日葵带到了学校。老师看到后对他说:“照看花的人是园丁,园丁就是老师。你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个好老师。”

于是她把一把看上去很有故事的黄色木尺送给了莫知,她没有说这把木尺的故事。一个月后,她癌细胞扩散住院,三个月后,她死了。

十年时光好似光幕将记忆与现实隔开,这边是莫知,那边也是莫知。一个懵懂无知,一个经历过沧桑。

两个不同的人,把同一把黄色木尺交到他的手上。他轻轻挥舞,黄色木尺破风的声音一如过往十年。

脸上再度浮现出笑容,莫知扫视过观众席等待后文的师生,看到示范班的学生们探头探脑的望着。

老教师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韩熙把摄像头凑到了黄色木尺前。

莫知把木尺举起,指向了教导主任:

“如果你说完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回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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