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手掌被刺穿，姜嫦娥痛苦地用另一只手捂住受伤的手，不断有鲜血从掌心处的伤口流出。

“哼哼！”顾亦双手插在腰上，得意笑道：“到底是谁死，还不一定。”

就在顾亦说话时，那紫色血刃已经架在了顾亦的脖颈上。

此刻姜嫦娥脸上早已不见之前的嚣张。

就如同见了鬼一般惊慌。

她很确定顾亦身上几乎没有修为，但为何会使用如此厉害的法术。

并且……

这样的法术，她从来没有见过。

姜嫦娥眼中满是惊慌：“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昏暗的山洞中，之前想要杀了顾亦的姜嫦娥这才打量起顾亦的脸。

山洞光线微弱，姜嫦娥借着架在她脖颈上紫血刃的光芒看清顾亦的脸。

浓眉大眼，五官立体，眼带着一丝邪气。

此人虽瘦弱，却和她有着相似的地方，不见清秀。

见姜嫦娥借着紫血刃的光正在打量自己，顾亦唇角一勾。

“我是谁？”

现在紫血刃架在姜嫦娥脖颈上，姜嫦娥动弹不得。

想到刚才姜嫦娥差点就杀了自己，顾亦手握成拳，走到姜嫦娥跟前，就像敲西瓜，敲着姜嫦娥的脑袋。

荧荧紫光下，顾亦脸上的笑变得越发邪气。

“手下败将，还有资格问我名字？”

他话音一落，姜嫦娥定定看着他，沉声道：“你要杀我？”

顾亦却是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姜嫦娥竟不惧架在她脖颈的紫血刃，一声冷哼：“我乃是驻守黑圈的女兵，你若杀了我，就是与朝廷作对。下场，是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啧啧。”

他顾亦难道是被吓到的？

呃……

没错。

因为天生残疾，时刻害怕自己的残疾被暴露。

他就是在这样的恐惧中被吓大的。

顾亦笑着又重重敲了两下姜嫦娥的脑袋，霸气说道：“老娘不怕！”

姜嫦娥：“你！”

不想距离姜嫦娥油腻的脸太近，顾亦嫌弃地收回手：“手下败将，我什么我！方才你说你是来找人鱼的。身为驻守黑圈的女兵，连人鱼都看守不好。朝廷要五马分尸的人是你。不如……我给你一条明路。”

顾亦话音一落，突然想起一阵窸窣声。

姜嫦娥沉声道：“那人鱼怕是缓过劲来了！”

那半死不活的人鱼缓过劲儿来了？

顾亦心咯噔一沉。

见顾亦分神，此时姜嫦娥的目光不由看向架在她脖颈上的紫血刃。

姜嫦娥注意到紫血刃的光芒正在渐渐减弱。

也就是说，没有修为的顾亦根本无法长时间支撑紫血刃。

看到紫血刃的光芒又减弱的一分，姜嫦娥目光一凛。

姜嫦娥喝道：“兔崽子，看你能撑多久！”

姜嫦娥乃是气修，以极快的速度召出风刃朝着紫血刃击去。

砰地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在山洞内响起。

咔嚓！

姜嫦娥以为自己速度够快，避开了紫血刃的攻击，然而她却看到紫血刃就像是一道闪电，在斩破她的风刃之后，直接斩断她及腰的长发，再次架在她的脖颈上。

这紫血刃速度竟如此之快！

姜嫦娥脸色苍白。

虽然明知自己撑不了太久，看到姜嫦娥如此后怕的模样，顾亦还是很得意。

眼下必须先赶走姜嫦娥。

顾亦沉声道：“我数三声，若你不还不滚的话，我便让你的脑袋在地上滚。”

姜嫦娥：“……”

顾亦沉声：“三。”

“二。”

姜嫦娥面色发白，银牙咬得更紧了几分。

余光瞥见架在自己脖颈上的紫血刃，心尖发颤。

半晌思忖之后，姜嫦娥紧咬着唇。

姜嫦娥：“我退！”

姜嫦娥狭长而细小的眼底划过一抹不甘，缓缓迈开步子，往后退。

山洞外，红雨下得比刚才更大了些，豆大的雨水砸在姜嫦娥身上。

原本及腰的长发被顾亦的紫血刃斩去一半，发丝凝乱，现在又淋了雨，退到山洞门口的姜嫦娥，看上去不仅丑，还很是狼狈。

见姜嫦娥突然站定在门口不动，顾亦目光一沉，眼底划过一抹邪气，厉声吼道：“还不快滚！”

姜嫦娥紧攥了攥垂在身旁肥大的手。

这人鱼已经是油尽灯枯，她没必要与这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人硬碰硬，只要她假意离开，而后躲在暗处，等着人鱼死了，将尸首捡回去交差便可。

思忖之下，就在姜嫦娥准备转身离开时，原本架在她毕竟上的紫血刃突然抖了抖。

那原本光芒变的紫血刃突然变回繁复的符文，而后又会变一滴血的状态，飞回顾亦指尖，没入他的肌肤之中，消失不见。

完犊子！

没想到紫血刃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顾亦心咯噔一沉。

姜嫦娥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

先是一怔，而后迅速反应过来，对方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跟倒在地上的人鱼一样，已经灵力耗尽。

就在紫血刃没入他指尖的那一瞬间，顾亦感受到自姜嫦娥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

现在……放暗器还来得及吗？

“千穿万孔！”

顾亦手一扬，藏在他衣袖中的绣花针便朝着姜嫦娥双眼刺去。

姜嫦娥：“混账！”

还想伤她的眼睛。

顾亦动作快，姜嫦娥动作更快！

姜嫦娥造风刃挡去顾亦那毫无杀伤力的绣花针，嘲讽冷笑道：“如今，就这点能耐了？”

顾亦慌忙用绣花针刺破自己的手指，想要召出紫血刃。

谁知流出来的血，直接跌落在地上。

紫血刃没出来。

看向就像一座小山，堵在山洞门口的姜嫦娥，顾亦心尖拔凉。

姜嫦娥身形一闪，再次像扼住小鸡一样，扼住他的脖颈。

顾亦看到眼前姜嫦娥油腻的面容免得狰狞：“斩我长发，今日我便扭断你的脖子！”

顾亦：“别别别！女壮士……咳咳！”

顾亦话音未落，姜嫦娥五指猛地一扣，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

顾亦听到骨头发出的微响声。

说不出话，顾亦脸色变得铁青。

放手……

被姜嫦娥拎了起来，顾亦的双手无力地在空中挣扎，因为缺氧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脖颈处发出的微响声变得越来越大。

就在他渐渐开始翻白眼时，顾亦隐约听到一声犹如鱼尾拍打船身的脆响声。

啪！

就在他马上快被香雪儿捏断脖颈之际，一个披头散发，受若枯柴，看不清面容，就像女鬼一样的人鱼，纵身而起，猛地一口咬在姜嫦娥的脖颈处。

姜嫦娥：“香雪儿……”

姜嫦娥惊恐地瞪大眼睛。

脖子被香雪儿狠狠咬住，姜嫦娥甚至无法低头，只得转动眼珠子，朝着香雪儿看去。

这一刻，顾亦看到姜嫦娥的脸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石灰色，人鱼毒素迅速在姜嫦娥体内蔓延，姜嫦娥浑身被一层石化皮所覆盖，就像是被冰冻，失去感知，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咬住姜嫦娥脖颈的人鱼，也跟着砸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