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来，琴蓝玥对小娘子的态度是充满敬畏，唯命是从。

既然已经说这里所有的灵石都是小娘子的，想要拿走最好的灵石怎又需要条件。

顾亦皱了皱。

噗通一声闷响，不等顾亦反应过来，琴蓝玥已经跪在了小娘子跟前，抱住小娘子小小的腰肢。

琴蓝玥带着哭腔嚷道：“人鱼皇，你就帮帮我。我求你。”

香雪儿：“……”

顾亦：“……”

这是怎么回事？

琴蓝玥画风一变，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向香雪儿。

琴蓝玥缓缓伸出一根手指：“人鱼皇，再一次……最后一次……”

香雪儿粉粉嫩嫩的小脸突然一沉。

香雪儿沉声拒绝道：“不行。”

琴蓝玥：“别嘛。”

琴蓝玥转而将香雪儿抱得更紧，生硬地在香雪儿怀里撒娇。

这画面，太诡异。

顾亦有些看不下去，却又好奇，琴蓝玥到底要拜托自己小娘子什么事。

琴蓝玥：“人鱼皇，最后一次。”

香雪儿冷冷看着琴蓝玥。

啪的一声脆响声，在顾亦震惊目光之下，他看到琴蓝玥重重扇了她自己一耳光。

扇得特别重，特别狠，丝毫不留情。

下一瞬，一丝殷红鲜血自琴蓝玥唇角溢出。

这一耳光分明是琴蓝玥自扇，但看到琴蓝玥被自己扇肿的脸，顾亦还是觉得肉疼。

并且……

并且琴蓝玥并没有停止扇自己脸的动作。

顾亦抽了抽嘴角。

敢情琴蓝玥不把自己的脸当脸啊。

琴蓝玥一边快准狠地扇自己，一边可怜巴巴地看向香雪儿。

琴蓝玥：“人鱼皇，都怪我手贱！”

琴蓝玥：“都是我手贱！”

琴蓝玥：“我手贱！”

琴蓝玥用尽全力扇自己。几巴掌扇下去，琴蓝玥已经满口是血，脸已经肿得像猪头。

但他的小娘子全然不在意琴蓝玥对自己的狠。

香雪儿冷声：“另一只手，放开我。”

琴蓝玥：“……”

已经将自己扇得不成人样，听到香雪儿嫌弃的话，琴蓝玥心里一苦，转而又把心一沉。

琴蓝玥：“不放！除非你答应我。”

顾亦不由好奇，好奇到底是要小娘子答应什么，琴蓝玥竟对自己这么狠。

现在赌灵坊中已经没有外人，顾亦不由问道：“小娘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雪儿抬头看向顾亦眼中的疑惑。

只要是小相公想要知道的，她都不会有隐瞒，除了……

香雪儿没有犹豫说道：“她想要我一滴眼泪。”

顾亦诧然：“鲛珠？”

香雪儿：“没错。”

人鱼皇的眼泪与普通人鱼的眼泪白日看来并没有任何不同，但在没有光的地方，人鱼皇的眼泪所凝成的鲛珠泪便会发出犹如星辰明月般银白色温柔的光芒。

这样的光芒也是晨星最喜欢的。

琴蓝玥借着酒劲将灵犀镯摧毁，可就在刚才看到晨星将匕首架在脖颈上的一刻，她只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

琴蓝玥深刻意识到，她根本无法割舍晨星。

她悔自己爱上晨星。

她更悔刚才酒劲上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毁了灵犀镯。

那可是她特么的她拼了老命去到黑圈，在黑圈深处被困半年，从香雪儿那里求来的。

当初她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感动了香雪儿，让香雪儿落下一滴感动的鲛珠泪。

现在即便是知道自己很难再从香雪儿这里拿到鲛珠泪，她也得再拼命一试。

听香雪儿说琴蓝玥要鲛珠泪，顾亦很是不明白：“小娘子，她要鲛珠泪做什么？”

等等！

一心想要鲛珠泪的琴蓝玥这才主要到顾亦对香雪儿，以及香雪儿对顾亦的称呼。

琴蓝玥懵懵看了看他：“你……你叫她小娘子？”

见琴蓝玥就像是见鬼一样看着自己，顾亦点了点头：“没错。你有意见？”

琴蓝玥：“？？？”

琴蓝玥僵硬的缓缓转头看香雪儿，发现没有说话的香雪儿眼中的神情仿佛与顾亦刚才说的是一个意思。

她有意见？

身为黑市赌灵坊的坊主，她什么阵仗没见过。

黑市她都敢闯。

但她却从来没有敢想过，上知神，下知地，却对情爱一窍不通的人鱼皇在因为她不知晓的原因逃出黑圈深处变成女童后，竟然有了喜欢的人。

虽然眼前的顾公子有很大可能并非傀儡男奴，但琴蓝玥也不敢十分肯定顾亦的身份。

现在听到人鱼皇叫对方小相公，对方叫人鱼皇小娘子，琴蓝玥在震惊之下，很是肯定。

没错。

这顾公子绝对不是谷玉的傀儡男奴，而是自女儿国外面来的男人。

此刻顾亦看到已经将自己扇得面目全非的琴蓝玥仍旧用看到鬼一样呆滞的眼神看着他，支吾道：“人鱼皇，你……你便是为了他才逃出黑圈的？”

香雪儿皱了皱眉没有回答琴蓝玥的问题。

香雪儿：“你先放手。”

琴蓝玥一只手要扇自己耳光，另一只手需要紧紧抱着香雪儿的腰肢，以免香雪儿离开。

当年仅是被香雪儿鱼尾拍了一下，她便半死不活，挣扎了半年，身体才渐渐有好转。

如果香雪儿真的对她动手，她也只有躺的份。

这一次，后悔不跌的琴蓝玥为讨心爱之人的欢喜，并且换掉晨星手腕上那个碍眼的灵犀镯，琴蓝玥再次豁出性命。

琴蓝玥：“不放！除非你答应我。”

被琴蓝玥勒得快要喘不过气，香雪儿皱了皱眉：“再不放手的话，我便不答应。”

恩！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放手。

什么？！

琴蓝玥回过味来，瞪大眼睛：“你答应了？”

香雪儿：“我的承诺从不说第二遍。再不放手的话，今日你赌灵坊便要移主。”

琴蓝玥的动作快如闪电。

琴蓝玥迅速松开抱住香雪儿的手。

满脸是血，琴蓝玥笑得比鬼还要难看。

香雪儿冷淡的目光从琴蓝玥脸上扫过，吩咐道：“去拿鲜红似血的胭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