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桐环顾左右,询问道:
“老许,你这里可有纸笔?”
许四多闻言,忙点头应道:
“有有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不多时,一张白纸以及笔墨砚台放置在柜台上,随后,许四多眼巴巴的盯着范桐。
范桐挽起袖子,持起毛笔沾了墨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指,哆哆嗦嗦的在白纸上勾画起来。
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范桐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纸张用手指弹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功告成,老许,你瞅一眼,看看可否满意。”
许四多将脑袋凑了过去,当他看到纸张上范桐勾画的乱七槽却也能展现出一个大体轮廓是,许四多的眉毛顿时拧在一起,指着范桐手中的纸张,表情不自然的说道:
“这……这就完了?范兄弟这是男人穿的衣服还是女子穿的衣服。”
范桐伸了个懒腰,答道:“自然是女子所穿,有何问题?”
“哎呀,范兄弟糊涂呐!”
许四多大手一拍桌子,急道:
“这等衣服怎能穿,你瞧瞧这叉都快开到大腿根了,实在是有失雅观,有失雅观呐,吾都不忍直视。”
“呃……”
范桐翻了个白眼,耐心解释:
“老许,这是这款衣服的风格,
我们得大胆创新,未尝不可!”
老许不置可否,将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般,拒绝道:
“吾是拉不下脸面做这等衣服,
范兄弟你要不改一改?至不济给这件衣服添个袖子,叉开的低一些也行呐,如此才叫衣服呐!”
范桐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改不了,改了就不再是这种风格了。”
听得此话,许四多把脑袋别了过去,目视前方一脸倔强:“尔不改吾不做,这款衣服我接受不了。”
看着许四多如此执拗,范桐面露不悦,提高了几分音量,道:
“此衣是为女子所设计,又不是给你穿,你因何接受不了?
老许,我问你,你是想要什么脸面,还是想要生意财源?”
许四多梗着脖子,
理直气壮道:
“孩童才做选择,吾都要!”
范桐失去耐性,气呼呼说道:
“尔就是一个老古董,简直一窍不通!气煞我也,吾不管了!
但求日后你老许的铺子关门大吉可别追悔莫及,范某告辞!”
说罢,范桐拂袖而去,留下许四多一人张大嘴巴,一脸……懵逼。
半晌后,许四多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张,摸着小胡子陷入沉思。
回到客栈已是酉时,范桐前脚刚迈过门槛,站立柜台处的钱多多便迎了过来:“尔回来就好,我正想着派人去找你,马上就要有客来。”
范桐应了一声,喝了口茶水移步后厨,坐在长凳上等着做饭菜。
一般来说,午时前来客栈吃饭的食客要远远大于酉时,可今日却有所不同,戌时不到,客栈的桌子就已占满,瞧得生意大好的钱多多是笑魇如花,只是却苦了范桐。
…………
一直忙活到亥时,店里的食客才酒足饭饱,拍着肚皮满意离去。
食客去,就该轮到客栈里的伙计用膳,范桐随意做了两三道菜端至木桌,和钱多多以及客栈内的另外两个伙计一起围桌而坐吃起饭。
饭桌上,钱多多不忘将范桐夸奖一番,说是今晚的生意多半是奔着范桐而来,这让范桐受宠若惊。
一边吃着饭,范桐也是认识了客栈内的另外两个伙计,跑堂的名唤牛二,今年刚满十,瘦若无骨像个猴子,与名字极其不符。
杂役兼端菜的伙计叫做朱皮,
此人三十大几,面相老实,平日里沉默寡言,做起事来也是非常利索勤快,深得钱多多喜爱。
填饱肚子后,
范桐抹了把嘴,面向钱多多:
“掌柜的,吾有一个建议。”
钱多多心中愉悦,笑问:
“有何建议?说来听听?”
范桐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你看,咱们福满多怎么说也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客栈,这伙计是不是有些少,掌柜为何不多雇几个?”
此话一出,
钱多多的脸色骤变,牛二和朱皮两人则是将脑袋埋的更低,顿时菜都不敢夹,抖着手腕快速扒饭。
“啪。”
钱多多将木筷拍在饭桌上,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范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尔莫不是在后厨偷偷喝了几杯,这才醉意袭头开始说胡话?”
感受到钱多多话里有话,范桐连忙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说道:
“掌柜的火眼如炬,确实偷偷自酌了两杯,随口一说,掌柜莫怪。”
“罢了。”
钱多多伸出舌头将嘴角的饭粒卷入口中,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日后休要再提,做好你份内的事。”
范桐闻言,连忙点头称是,真可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砰砰砰。”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众人打了一个哆嗦。
牛二转过头,大声吆喝道:“打尖还是住店?已过亥时,没饭啦!”
“砰砰砰。”
客栈外无人应答,
敲门声却还在继续。
“掌柜……呃?这是做甚?”
范桐不经意看了一眼,发现钱多多的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包裹。
钱多多弓着身子,指着房门小声说道:“平日里这个时辰鲜有人敲门,我担心是有贼人前来抢劫呐!”
范桐吞了吞口水,你一个开客栈的听到声响至于像惊弓之鸟嘛!
看到钱多多已经躲在柜台后,
牛二和朱皮两人也相互拥抱怕的瑟瑟发抖,范桐摇了摇头,起身走至门前,“吱呀”一声打开房门。
“老许?”
看到门外揣着袖子来回踱步的许四多,钱多多瞬间咋呼起来:“你这厮这个时辰还不睡觉,莫不是又想找我陪你去喝花酒?”
“嘘,勿要吵闹。”
许四多做出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楼上,轻声说道:“小心吵到客人休息,老钱,我找范兄弟有事。”
钱多多还不知两人早已打过交道,疑惑道:“你找他所谓何事?”
许四多笑而不语,直接抓住范桐的手腕,将其拉出客栈。
对于今天下午的事,范桐早已消气,毕竟想要一个古人一时间接受那种款式的衣服不太容易。
“范兄弟,下午是老兄愚钝。”
许四多搓了搓手,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咬牙说道:“吾想了一个晚上,你那个法子可以一试,不知那等衣服可有名称?”
范桐头仰四十五度,看着挂在树梢上的一轮圆月,道:“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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